海棠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对帅情感的变化。
帅刚来云港时,她的态度,更多地是出于照顾,出于对帅爸妈的感激,出于对这个弟弟的负责。
渐渐地,帅的礼貌有加、举止有度,以及对事业的上心、对工作的勤奋,又使她对帅,产生了一种欣赏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感又有了转变。帅不仅能力突出,且能够把自己的能力,转化成肉眼可见的成果。还处处为她制造惊喜,处处为她考虑。于是这种欣赏,慢慢变成了喜爱。
时至今日,海棠忽然又发现,她竟陷入了爱河。
似乎一切都毫无征兆,又水到渠成。她和帅之间,似乎并没有经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也无太多刻骨铭心的经历。
只是两人在一起,有有笑、玩玩闹闹,相处了近一年,她就发现自己再也放不下帅了。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算强烈,可只要一分开,就满脑子的患得患失。
晚上睡觉时,海棠在床上翻来覆去。
接着她又拉开床头的储物格,将那红色方盒拿了出来。
这对耳坠太漂亮了,海棠放在手心里,迷离的眼神,欣赏着宝石和金边反射的光线。
越看,她的心就越止不住地跳。她甚至恨不得,直接抱起枕头,拱到帅那屋睡去。她想搂着他,紧紧地将他束缚在怀里,谁也不能跟她抢。
美好的幻想,使海棠嘴角流露出微笑,更使她发自内心得到了满足。
可幻想过后,却又是一阵阵心痛!
振凯很快就要回国了,海棠这些日子下来,也一直没闲着。
海棠得知了一个确切消息,当年的云港地产,看似是许建江在管理,其实背后,却是振凯的哥哥,白振南在谋略布局。
综合白振南,在拿地皮上的手腕,在拆迁补偿合同上,给老百姓设下的种种陷阱;乃至到现在,后知后觉的拆迁户们,告状无门、无法申冤……
海棠有种强烈的预感,当年自家厂子的事情,绝对跟白振南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对赌协议”“扰乱市场”这种缺心眼的大手笔,也只有背靠云港地产的白振南,才有能力和实力办到。
所以她要想接近白振南,就离不开振凯这层关系。
白振南很宠溺振凯这个弟弟,他们兄弟俩相差了十几岁,振凯读高中的时候,白振南为了给弟弟壮面子,都是亲自开着大奔相送,搞得振凯在学校,一时风头无两。
所以通过振凯这条线,去探查当年的事情,了解当年的真相,甚至掌控一些有力的证据,是最便捷、最稳妥,也是最安全的途径。
只是振凯喜欢她这个事情,几乎不是什么秘密,高中时就全校皆知。乃至于到了如今,振凯隔上几周,还要给她打越洋电话,嘘寒问暖、情意绵绵,语气里更是带着迫不及待。
攥着手里的耳坠,海棠的心却揪着。
原来被爱,被自己喜欢的帅爱,也是一种痛苦。
她明明知道了帅的心意,却暂时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一旦捅破,一旦确立了关系,她还怎么去接近振凯,去了解当年的真相?
振凯那人没什么脑子,富家子弟、毫无顾虑,你对他有一点好,他就能把这当成爱情。他就会拼尽全力、想尽各种办法来追你。
帅要是看到心爱之人,被别的男人如此纠缠,那对帅来,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和蹂躏?
所以海棠暂时不能接受帅,不接受,于海棠、于帅,都是一种保护。
因此,海棠只能不断给帅,提出更高的要求。让他买房、买车、存款,向更高的事业攀登。
其实她骨子里,并不在乎帅有这些东西,她只是想拖延时间,让帅再等等、再等等。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等自己把事情搞清了,把真相弄明白,把那个公道讨回来以后……
如果云港混不下去,都不用帅提,她会第一时间带着帅离开。
省城也好,哪里都校
听帅的,他喜欢哪里,就陪他去哪里。
靠在床头,海棠微微闭眼,手紧紧攥着耳坠,在心里默念:“亲爱的人,如果你觉得我值得,就请你等等我,你要有足够的定力,要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我会给你守身如玉,你要为我理解包容。”
昨晚,帅倒是没多想,太累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在院子里和海棠聊着聊着,就禁不住连连打哈欠。
后来回到卧室,连澡都没洗,一脑袋扎到床上,倒头就睡了。
第二起床洗漱,他期待海棠能戴上那副耳坠,主要是想看看,海棠戴上以后,会有多么漂亮。
可海棠没戴,忙着把早餐端上了桌。
帅好几次开口想问,又胆怯地憋了回去。
他不该,那耳坠是送给爱饶。这样…也许海棠就敢戴了。
今是升副部的日子,可帅并未表现出多么兴奋,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到海棠那边,一个明确的信号。
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空调呼呼吹着凉风。
帅没笑,程斌倒是靠在办公椅上,看着帅笑:“你子可以啊,23岁升副部,还能保持这么淡定,这要换旁人,后牙槽都笑出来了!”
帅挠挠头:“我当然也高兴,但跟你、跟老王都那么熟了,都是咱自己家门的事,倒也不至于欢呼雀跃吧?”
程斌很爱听这话,帅在能力出众的同时,还对领导十分尊敬。这种尊敬的尺度,拿捏的也恰如其分。
工作上,帅十分遵循上下级关系,事无巨细认真汇报。
私下里,拿着老王和他程斌,当敬爱的哥哥一样对待,讲话诙谐幽默,又十分暖心。
“先把合同签了,马总亲自开的口子,副部级月薪7500,你这收入都快赶上我了!”程斌语气酸酸的,但又止不住为帅高兴。
“这么高合适啊?”帅终于禁不住笑了,谁不希望钱越赚越多?
“老马近期可能也要往上升,死活就这么一哆嗦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再以你的绩效贡献,这工资也合理。”老程拍了拍帅胳膊。
部里直升的手续很好办,签好合同以后,下楼走走人事部,一个时就办妥了,何况是程斌亲自跟着督办的。
手续弄好后,程斌站在走廊里:“你回头直接去老张办公室吧,不过他走得急,很多东西都没收拾好,是这周六腾地方。你待会儿先回家休息,下周一上班,就直接从台里搬过来吧。”
又看了看表:“婷婷总体表现还不错,她待会过来,我给她把主任的手续也办了。但对你来,台里的事也不能放松警惕,该管管、该抓抓,婷婷的管理水平,跟你比还是有差距的。”
“明白,程哥您放心就是了。”帅终于会心地笑了笑。
以前,帅升了职以后,巴不得立刻给海棠打电话炫耀。
可今,因为海棠没有戴耳坠,因为海棠决口没有再提这个事情,却使得帅心里患得患失,没了曾经那种单纯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