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辛立马疯狂摇头,压低声音急促地道:“不可啊!绝对不可!那书房只有我们老爷能进,其他人谁也不能进去,我哪知道怎么进入?而且那里面没有宝贝的,什么都没有!”
那人冷笑道:“你一会说没人可以进去,一会又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前后矛盾吧。快说,你到底有没有入阵之法!”
李辛心脏一跳,说漏嘴了。
那剑尖又开始压迫脖子了。
李辛的心脏开始狂跳。
鱼死网破?苟且偷生?
可是说出去,城主也不会饶了自己。
不说的话,今晚就得死!
事实证明,活得越久,越怕死。
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骨头,是最怕死的。
李辛没有犹豫太久,那剑也没让他犹豫太久,就在逼近大动脉的一瞬间,他目眦欲裂,浑身颤抖道:“我说,我说!”
那人把剑拿开了。
李辛激动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一边急促地呼吸,仿佛劫后余生。
好一会后,他才缓缓说道:“那阵法有钥匙,每次的钥匙不一样,我每次进入都需要找城主批准,然后领取当天的钥匙。”
“什么样的钥匙?”
“那钥匙是由一法宝生成的,法宝使用有独特的秘法,每次使用会生成一块独一无二的灵玉,就是进入的钥匙,用完即毁,那法宝是城主亲自保管。”
那人冷冷道:“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用了?”
李辛急忙道:“有用,有用!城主为以防万一,准备了两个法宝,之前他不在府中时,曾让我去取过另一个法宝临时使用,那法宝就在小姐房间的的床底下。我还可以告诉你那法宝怎么用!”
说罢,李辛念出了法宝的口诀。
阿月记了下来,又问道:“小姐也可以进入那法阵吗?”
“那当然,小姐是知道的。”
阿月表情严肃。
果然,那李柔儿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事情。
那城主书房之中,定然有什么东西,让她即使得罪昆仑,也要隐瞒下来。
她假扮那男声,笑了笑道:“看来,那法阵之中,一定有价值连城的宝贝,竟然只有城主和城主的女儿有进入权限。”
李辛再次提醒道:“大爷,您是求财,那书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啊,您何必呢?”
阿月道:“老实说吧,我已经盯了你们一天了,白天我就见你去书房里鬼鬼祟祟,还带出了几个老道士,那书房里面肯定有宝贝,那些道士就是在护卫宝贝的吧。”
李辛脸色愁苦道:“大爷,那些是城主老爷喊来的救兵,那书房只是一个挪移阵法罢了。”
“哦?既然是个挪移阵法,那定然也能挪移到真正的宝库里面,我可是听说,兴南城的宝库里面有成堆的灵石。”
李辛脸色一愣。
又说漏嘴了。
他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阿月笑道:“看来你知道怎么从那阵法挪移到宝库里面?”
李辛急忙摇头,满头大汗:“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只有城主老爷自己知道,我保证!”
阿月又问:“翠玉的死是怎么回事?”
李辛茫然:“我不知道啊,不是有鼠妖吗?”
阿月眉头一皱。
难道这李辛并不是凶手?
她问道:“翠玉也知道法阵钥匙的事情吗?”
李辛想了想,道:“应该知道,她一直服侍小姐起居,小姐身体瘫痪,想要出入法阵,肯定是由她代劳。”
看来,翠玉果然是被灭口的。
阿月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瞒我,滚吧,今晚的事情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她一脚把李辛踢了出去。
李辛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得很快。
阿月看了看他的背影,正准备离去。
江寒却提醒道:“有人在跟踪李辛。”
这么巧?
阿月凝目一看,一个黑影正跟在瑟瑟发抖的李辛身后。
李辛跑了一段距离,终于快要走出小巷。
看那人没有追上来,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脚步也放慢了下来,扶着墙,喘着粗气,佝偻的身影仿佛又老了几岁。
好险。
李辛抚平着自己的情绪。
却猛然一惊。
不好,那人一定会去找小姐抢钥匙。
他急忙起身,正要去找城主汇报。
阴暗的巷子里。
身后,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小辛啊,借我一个东西可好?”
李辛浑身一颤,却没有害怕,只是惊讶道:“老......老......”
他口中的字还没说出来,一只手已经从他胸膛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李辛目瞪口呆,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以及不知所措。
为什么?
今天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
最终,还是没逃过一死吗?难道只是因为说出了想退休那句话?
“砰”的一声,李辛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那黑影却没有那么多心理活动,只是随手将心脏捏碎,又俯下身在李辛的尸体上摸索着什么。
阿月急忙收回窥视的目光,内心巨震。
那人的修为,好强!
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强,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气息泄露。
那种强度的威压,起码有离海境。
他为什么要杀死李辛?
他有没有发现自己?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月的心里几个念头在剧烈交织。
但似乎,那黑影又完全没有离海境的神识,就连阿月的窥视也没有发现。
阿月仍然不敢轻举妄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江寒也控制着自己,丝毫不敢出气。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很久,谁也不知道,那人在对李辛的尸体做些什么。
阿月的紧张,也持续了很久,长时间屏着气,只能靠灵力内息。
黑暗无边的黑夜,恐怖的声音,似乎永无止境。
直到那个黑影完全离开。
又过了半个时辰。
阿月才松了口气。
她和江寒才敢露头出来。
李辛的尸体,竟然已完全消失不见。
原地,竟连血都没有留下,仿佛刚刚那一幕,还有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是一场幻觉。
阿月和江寒对视一眼。
李辛并不是鼠妖化形,真正的鼠妖,另有其人!
......
次日。
阿月从噩梦中惊醒。
她梦见了曾经在鼠妖群中血战的一幕。
那次血战,完全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身上被咬下了起码五六块血肉,左臂被鼠妖老大用蛮力折断,连头皮都被狠狠撕下来一块。
所幸,最终打赢了那群鼠妖,为那个村子的人报了血仇。
那一次,那些鼠妖吃人的声音,就和昨晚她听到的一模一样,那种令人骨头都发麻的窸窸窣窣声。
江寒爬到了阿月手臂上,安慰道:“好在这次,我们有退路。”
没错,这次阿月总算也是有后台的人了,打不过,就摇人。几个离海境的师门前辈,稳得很。
阿月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练剑。
短短两天,翠玉和管家,都死于鼠妖手下。
恐怕这府里面,要更加紧张了。
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戴着面纱的李柔儿,对方道:“今天怎么起晚了?我还是让管家给我推过来的呢。”
李柔儿身后,惨白的阳光下,面色苍白的管家李辛,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漠然看着阿月。
看到他的一瞬间,阿月感到一阵寒意,从后背直冲天际。
后背上满是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