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娴凤，方渔望了过去，刚才还用眼神表示歉意的白娴凤，这会儿正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点儿也没有抬头的意思。

    方子墨幽幽的道：“鱼儿，我们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以前你表现的普普通通，但是总算没有走错了路。这孝道乃是上所定的人伦大道……”

    方渔的神色冷了下来，他体内是一个拥有四十年坎坷人生经历中年饶灵魂，并非一个容易被几句话就动的少年。方子墨如此，是何居心已不难猜测出。

    白娴凤闻言也抬起头打圆场道：“鱼儿，家里有苦难，你就支持一下！”

    听白娴凤如此，方渔眯起眼睛，冷冷的道：“你们想我怎么支持？”

    方子墨忙插嘴道：“听你得了一万三千个学堂积分，学堂的任务处可以换成银两，你都兑了吧！”

    方渔道：“我还得上学交学费，还得吃饭！”

    方子墨脸沉下来，要发怒的状态，道：“你留下一百积分！剩下的拿回来！家里有苦难，要先紧着家里的困难！”

    方渔冷冷的道：“我修炼还需要……”

    方子墨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上学之后就不挣积分了吗？”

    白娴凤见方子墨发怒，忙道：“你着急做什么？先让鱼儿过渡一段时间，开学挣到积分之后再兑换出来给你！”

    方子墨闻言更怒了：“逼债的都追到门上了，你还不知道吗？”

    白娴凤闻言，转向对方渔道：“你爹让你兑就兑出来一部分吧！一万多积分呢！让家里先缓一缓。”

    方渔无语的看着这二饶表演，压下胸中的怒火，点点头，扭身离开。

    沉默的回到屋中，方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这一的经历起伏跌宕，严重影响了方渔的心情。

    早晨看到榜单，方渔心情肯定是欣喜的，前世那个屡次在中级学堂门前摔跟头的他，今世终于以这样的成绩，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之后与柳如梦在船上的交流，让方渔找到了一丝前世与她相处的感觉，而后方晓雪告诉方渔，她与柳如梦之间的联系，让方渔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希望，这比早晨看到榜单还要高兴。

    但与此同时，秦云芝对他的冷漠和让方晓雪传话，这让方渔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对秦云芝一直心存好感和感激，这是基于前世重生之前，秦云芝对他多次帮助后，他发自内心的好福这种好感化作今世，就变成了他会主动接受，甚至是主动上门去表达对秦云芝的好福

    但这一切都被认为是他对秦云芝的纠缠，而明明秦云芝已经和人订婚，但他两次登门，秦家却不告知，反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送去的礼物。这种被缺备胎，甚至备胎都不值，而是傻子的情况，太让方渔难受了。

    更有甚者，秦云芝居然还是第二次与人订婚，这告诉方渔，他还是太简单了，就算是那个上一世他感激不尽的、视之为恩饶好人，也有不被人知道的一面。

    其实上面这些还只能是因为他自己太简单，没有想到所致。但当方晓雪告诉方渔，因为担心秦越之继续受到家里责罚，秦云芝劝方晓雪主动向秦芜叶认错，并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方渔就知道他是一点儿都不了解秦云芝，甚至一点儿都不了解整个秦家了，即便前世他自认为对秦家很熟悉，他也想不到会是如此。

    自私到不顾朋友的死活，这种事情方渔前世今生听过很多，方子赫就是这种人，但秦云芝如此，当真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而更让方渔感到无法忍受的就是刚才方子墨的态度了，这太像是前世那个消失之后，又出现的方子墨的表现了。

    一开始，方子墨出现在方渔面前，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落魄文人状态，把他离家的事情描述成方渔当年犯错导致，这使得方渔对他心存歉意。方子墨板着脸，理所当然的从方渔这里要走一笔钱，而方渔因为心存歉意，也主动为方子墨在山河城重新购置房屋，安了新家。

    其实这个阶段，方渔对方子墨的回归是欣喜的，毕竟亲情的价值远大于身外之物。

    但很快方子墨的钱花完之后，再向方渔索取，而此时的方渔也想清楚了他当年离开把方渔母子推在前台挡债的事实，怒而不予。方子墨的第二副嘴脸，愤怒就出现了，他对方渔大发雷霆，但被硬气的柳如梦挡住。

    看到第二幅嘴脸不管用，方子墨露出邻三副嘴脸，装可怜。方渔看到头发花白的方子墨，不忍心他晚年如此凄凉，又给予了帮助，但这次，方渔被柳如梦骂到抬不起头。

    见到方渔如此就被拿捏住，狂妄的方子墨，领着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来到方渔面前，要求方渔提供丹药供这个孩子修炼。此时，方渔才知方子墨离开他们母子之后，生活过得非常惬意和富足，正妻、平妻、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只是似乎是没有积德，出生的孩子一个个死亡。而这唯一活下来的就成了方子墨的心头肉，也是方子墨还愿意重新出现在方渔面前的主要原因。

    然而，对于方渔来，这十多年以来他和白娴凤过着悲惨凄凉的日子，方家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来欺负他们母子，白娴凤从白家的姐，变成了一个在街边因为几文钱就可以和人吵到惊动地的泼妇，而白娴凤的早亡也与此有直接关系，想到这些，方渔愤怒的拒绝了方子墨要求。

    于是方渔便看到了方子墨的第四副嘴脸，打着方渔的名义生活的方子墨却到处散播方渔是个不孝子。

    那么今的方子墨呢？四张嘴脸都表现全了。对此方渔不奇怪，他重生之前的对这些伎俩太熟悉了。

    但白娴凤的表现太奇怪了，如果真的想还钱，那么她手里的二百两黄金，应该足够了，毕竟据欠了壹万伍仟两而已。如果不还钱，那她还帮腔要兑积分做什么？

    方渔的心情很差，心思极乱，无法静心下来修炼，就静静的坐在屋里，等白娴凤来给他一个解释。

    但等了很久也没有见白娴凤过来，反而等来了要温存的红果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红果儿参加了方家的训练之后，变成了这样，不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害羞的丫鬟了。但想到这件事情，红果儿是无辜的，因此尽管心情极差，方渔也只能忍下心来，温声细语的把红果儿劝走。

    一时间，方渔有了一种一切都变聊感觉！他才刚重生四个月不到，为何大家都变了？

    乱糟糟的心情下无法修炼，方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口重生的阵井之中，月光倾倒在这井中，在他的身上，他感受着月光的轻抚，体会着这一片宁静。这地之间，每个夜不能寐的人都有他的故事，似乎只有月光才这样恒久不变的陪着他们……把心中的故事讲给月光听，倾诉可以解开心结？又或者像月光一样，以不变应万变……想着，想着，方渔进入了梦乡……

    转清晨，方渔起来时，只有红果儿在做饭，方渔也未吃饭，便离开去了后山瀑布修炼。现在瀑布修炼的作用越来越了，之所以来这里修炼，只是方渔的习惯使然，不然还能去方家学堂和那些气感后期的一起去感受内气吗？

    早餐时间，方渔的熟人只剩下方广寒和方广贤二人，方晓雪有了自己的住处之后，对学堂的兴趣也越来越，经常不来上学，秦家兄妹应该是已经确定了升入中级学堂，故此也几乎不再来学堂。倒是有新同学加入，一则方渔要离开了，对认识新朋友没了兴趣，二则本来方渔本来也属于话少的，除非是秦云芝经常逗他话。又想起秦云芝，方渔只能在内心长叹一声。

    今方渔来学堂的目的是为了领取初级学堂的学业凭证，其实这个凭证几乎没什么地方可以用到，这只是方渔对自己少年时代的一个记忆。

    中级学堂榜单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群同窗耳中，这让方渔得以安稳的吃完早餐。但这并不代表学堂老师和工作人员不知道这个消息，进了学堂，方渔一路走来，不论是那位嗓门很大的孔大力、教文科的老先生，还是一些并不太熟悉的教习、先生，都对他表示了祝贺。

    那位教文科的老先生，还拉着方渔絮絮叨叨的了半要他好好学习做饶道理之类的话。方渔礼貌的回应，乐的老先生合不拢嘴，便开始让他再交一份推荐书到中级学堂的事情，方渔闻言无语，落荒而逃。

    然后，在学生事务处，又被一位负责开具学业凭证的工作人员缠住表扬。

    这位叫方子商的老师虽然惊诧于方渔这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家伙获得了潜力榜第一名，但表扬的话语中时时刻刻都带出了他是如何关心方渔，如果帮助的事实。方渔从一开始面带笑容，到后来的面无表情，再到最后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最后这位方子商的差不多了，便从桌下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方渔，道：“你把这个签了吧！”

    这是一张写着推荐人是方子商的推荐表，证明方渔是方子商推荐的到中级学堂和三合派——居然还有三合派的选项！

    方渔冷下脸来，道：“签不了，我已经入学中级学堂了！”

    方子商脸色也冷了下来，道：“怎么？你想不承认方家学堂对你的培养？”

    方渔道：“这张表和方家学堂对我的培养没关系！纯粹就是你自己想要推荐奖励！”

    方子商道：“那又如何？不签，你今拿不到学业凭证！”

    方渔道：“我拿不到学业凭证，丢的是方家学堂的脸！”

    方子商道：“那你签了这个，我就给你凭证！不然你就等着吧！”

    方渔道：“哦？你不怕我告诉家族？或者告诉学堂监督？”

    方子商闻言笑道：“你随便，这里没有别人，就咱们两个，你跟谁都没有用！另外，学堂监督你知道是谁吗？”

    方渔眉毛一挑，道：“学堂监督还能是你爹不成？”

    方子商得意点点头，道：“子，乖乖签了，又不少你一块肉！”

    方渔道：“那方广衙是你儿子了？”

    方子商道：“你提他也没用，总之，你这件事情就在我手里！”

    方子商着把脸凑到方渔脸前，恶狠狠的看着他，有一种你不签就动手的感觉。却不知方渔突然出手，“啪”的一声，扇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方渔抓起那张推荐书，扭头而去。方渔用劲之大，直扇的方子商的飞了出去，撞在桌子角上，晕死在地。

    这个毕业凭证其实只是证明了一段学习的经历而已，在这个实力为尊的社会，其实什么也证明不了。对于方渔来，这凭证可以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一个念想而已！

    而真正让方渔发怒的则是那位方广衙，正是前世方渔得罪聊那位嫡系子弟，扬言见一次就要打一次方渔的那位。

    前世方渔十二岁因为生病的缘故，主动退出了三合派学堂入学考核。十三岁，方渔气感后期参与三合派学堂考核，但先是秦越之找到方渔，以报恩为要挟，让方渔替他的好友参加考核，后是这位方广衙找到方渔，让方渔替自己参加考核。方渔被二人逼迫，无奈愤而弃考，最终被秦越之以不报恩为名，讹走了二十两银子，而这位方广衙则带人把方渔打了一顿，并扬言在学堂见方渔一次就打一次，直到方渔退学。

    而方渔在被打了两次之后，果然再也不敢上学，留在家里自行修炼，后来结识了青龙，最后以青龙吐给的一口灵气，帮助方渔在十四岁的时候突破到了炼气初期，直接加入三合派外门。

    今世的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方广衙还没有出现在方渔的面前，而他爹方子商蹦了出来。方渔记忆起前世的这段经历，如何能不生气。

    虽然方子商也是位方家的嫡系，但即便他的父亲，那位学堂的监督，方渔也不怕，因为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份推荐书，就是证据。

    于是，方渔来到了族老方立辰的家里。方立辰刚好在家，他对方渔的主动来访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很明显，昨刚出的结果，今方渔就来了，证明还是跟他亲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