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周平民百姓沸腾地欢呼声,在场地一众权贵心头是真的害怕了。
这是他们心里第一次打心底开始畏惧这些平时看不上眼地刁民。
以往没人给他们撑腰,在岳阳,即便这些刁民心头有怒,也是不敢言。
他们只需随意吩咐手下青壮,便可将一些不服管教的刁民炮制,而其他人也多是畏惧其背后势力,不敢伙同,更不敢群聚闹事。
但现在...这些贱民居然敢借着此事肆意地向他们宣泄着心内不满!
“妈的!这些泥腿子贱民!!”
只见人群中地白须老者已是由心头恐惧转为了无名怒火,嘴里牙根已是咬地直痒。
心头便早已有了决断,等待此事完毕,他便要联合其他权贵想办法狠狠地办他们一次。
必须要出重拳才行!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抽筋拨皮般温和了!
不然等天差走后,这岳阳还真是要被这些贱民泥腿子给翻了天了!
紧接着他便转头望向了其他富商权贵,只见众人也皆是面面相望。
眼底神色一览便知,皆是狠意。
互相点了几下头,就又低下了头去。
此时,张捕头已将纸张收回怀中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走到了正站在广场中心空地上的一众衙役附近,看了看已列成一排站着的众权贵。
紧接着便走到了一直沉默不语地枯瘦中年男人附近,耳语了几句便退回一旁。
听完话语后,枯瘦中年男人转头望向白须老者,两人同时一点头,便向前走了一步,开始将通妖之事全部过程细节大声合盘托出。
这也是他们昨晚与那位天差之间的约定,对方保证只要他们在广场前认罪认罚,通妖之案便可与他们在今日了结,从此再无关联。
渐渐地,伴随着一道道通妖过程流露而出,在场人潮间汹涌地氛围也是早已控制不住,呵骂声,咆哮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但枯瘦中年男人与白须老者却是面色不改,仿若丝毫没有受其影响,只是眼底地神色越发冰冷。
而一旁张捕快,也在奋书疾笔地将内容快速记录在手中纸张上,即便周围声浪再大,作为一名武者,他也能有条不紊地记录下两人的每一句话语。
很快,枯瘦中年男人便与白须老者宣讲完毕,皆是咳了咳有些干哑地嗓子,又望向身后,在得到示意后,便走回了人群。
紧接着便是一群富商开始在一旁佐证两人所讲之事件件属实,张捕快将手中最后一笔落下,神色终于松了一口。
便见身形一跃,就直接又几步跳上了高台,恭敬地将纸张递到了主位上。
徐良接过纸张,仔细查阅了一番,见大致无错,便将其收入怀中淡淡地开口道。
“既已事了,现在便放他们回家吧。”
“是!”
张捕头闻言只是浑身一凛,立刻便明白了意思,转身便重新跳下了高台。
重新走到一众衙役身旁,只是一招手,众衙役便将众权贵身上的枷锁卸下。
到这时,一众权贵富商们脸色神情才算是终于缓和了许多,彻底放下了心来。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相信对方不会毁约,也是因为这位天差在昨夜亲自来了关押他们的厢房。
当众出示了对他们的赦令,上有郡城监天司的印章,这东西他们很熟悉,绝不会认错。
所以,他们也才愿意如此安稳地配合着对方,来此将此事彻底了结,所幸,对方也如实遵守了条约。
紧接着张捕头便挨个走到身前,取出一张赦令递过去。
一众权贵富商犹如捧着珍宝般将其收入怀中,毕竟这玩意可是保证他们以后不被清查地救命符。
随后张捕头便开口了。
“诸位大人,如今此事了,你们现在便可以回去了。”
“多谢张捕头,我等明天定设宴回报,还请您赏光。”
“张捕头海涵!我等....”
........
张捕头闻言面色不变,只是摆了摆手便示意众人可以离开广场了。
只是一众权贵富商才刚走出半步,就紧觉得似乎有着哪里不对,又望了望身旁。
怎么没有官差跟随?
而此刻,围在广场附近地愤怒人潮却是将四周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又能往哪里去?
于是众权贵中的枯瘦中年男人开始有些忍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了几步,哀求道。
“张捕头,您看.....”
“哎呀,王老爷,这可就抱歉了,我等都有职责在身,没有上官指令可是半步也不敢逾越,而且,你看这四周人群,都需要我等来维持秩序,实在抽不出人手,所以,还请你们现在就走吧。”
张捕头说完,只是又后退了几步,便望向了一旁。
众权贵富商脸色也是一沉,心底也顿时明白了,便只是站在原地不走,打算先在此赖一会,等候族里来人解救。
然而此刻,有些事情却是由不得他们了,张捕头见此只是面无表情,转头便望向了高台。
正高坐主位之上的徐良,看见下面情况,便也只是轻笑了一声。
既然事件都进行到末尾了,现在才恍然大悟回过神也未免太晚了。
他便只是端起桌案上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然后轻轻一颔首,下方张捕头瞬间便得令般,对着周围一挥手。
很快,高台附近站着地十数名衙役便汇聚了过来,齐声道。
“捕头!”
“送诸位老爷们回府吧,记住,可千万不要怠慢,听明白了吗。”
“是!”
唰!唰!唰!
很快便是一阵长刀出鞘之声,一名名衙役开始走到众权贵身后,刀尖向前,逼着权贵富商开始步步前行。
白须老者看着此幕心头哀怒不已,哪还能不知道其实自己等人已是被对方骗了,立刻便开口大骂!
“你这个狗!.....哎哟!”
噗哧!
话还没说话,一名衙役便冷着脸,上前对着其右腿关节就是一踹。
白须老者顿时忍不住吃痛跪下,又在长刀的紧逼下,向前跪行。
随着一众权贵越来越接近前方愤怒地人潮,顿时都是心神大乱。
一时间皆是破口大骂神态全无,但却都被身后衙役一一压下,吃痛叫唤。
只有枯瘦中年男人始终步步稳健地向前走着,沉默不语,心里却哀痛不止。
他现在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信了彭志远地鬼话,参与了其中。
明明家族还没捞到多少好处不说,现在却眼见着就要迎来灭顶之灾了。
王家整整十几数代人在这岳阳敲骨吸髓攒下的积蓄,眼看着就要付之东流,他心头便只剩下了无尽怨悔。
悔得是当初就该心一狠,要么不做,要么就该将此事做绝,送给那只诡怪足够的人吃,只要将它喂养起来,实力强大了,如今又何至于此!
一想到这,枯瘦中年男人就是心痛地无以复加,但前方满含无尽怒火地人群可不会在乎这点。
伴随着一众权贵已经贴近人潮边缘,眼前便剩下了一双双遍布刻骨仇恨地面孔。
如今,一直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害得岳阳境内人祸不断,百姓卖家产卖儿女,被肆意屠戮,欺压剥削地祸首们就在眼前了。
愤怒地人群终于不再压抑控制着自身情绪,两旁的士卒们也会意地后退了几步,还没等权贵们贴近,大片人浪便将一众权贵富商淹没。
就连其身后的衙役们也吓得连忙后退了数十步,深怕被其牵连。
眼前也只剩下了被淹没在人潮中的一声声惨叫,和不时渗透而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