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将一众岳阳权贵富商淹没地人潮,徐良只是慢慢地品着茶,思索着。
他之所以要让岳阳百姓出这口恶气也是为了凝聚民心,毕竟这次他来岳阳执行的任务与以往不同。
以前的任务只是击杀诡怪后直接将其显露的原型带回监天司即可,但这次却是办案。
不但要击杀作乱的妖邪诡怪,还要将事实经过内情全部查个水落石出,并最终上报才行。
而上报之后,都城便会派来一位监察使者查验所报信息是否属实,完善度是否足够。
只有在使者查验完毕后,根据其所得结果再一次上报监天司总部,他才可以算是完成了这次任务。
但现在因为他时间又比较紧急,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一一细究彭志远这些年在岳阳的种种所为。
所以他便谋划了今天这场公审。
“应该差不多了吧。”
低声呢喃了一句,徐良又将心中所想计划梳理了一遍。
先是以赈灾名义聚拢百姓,然后是用这些岳阳权贵性命来凝聚民心,最后便是当众斩杀其等的一众帮凶家眷用来平复民愤。
而且他也早已让这些权贵自己当众宣读了所犯的种种罪状,并且也收拢了县衙一众衙役捕快地人心。
所以,现在岳阳上至一众官差,下至黎民百姓几乎都已认同了此案。
而当事人等几乎也已是被他杀了个光,只留了小安村一座妖邪祸乱地遗址,以做铁证。
就算自己现在上报,那名从国都来的监察使者应该也是查不出疏漏了。
但一想到这,徐良眼神却是忽然望向了正站在一旁地赵无为,却是差点把他忘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他便开口了。
“赵校尉。”
“啊。”
忽一闻言地赵无为神色一愣,眼神立刻便从台下转向了身旁主位,弯腰拱手行礼沉声道。
“天差大人还请吩咐!”
“这些年,你在岳阳卧薪尝胆,为本官纠察此案提供了不少线索,如今此案已了,这份功劳,也就应当有你一份了。”
说着徐良便从怀中取出了那份认罪状,放在桌案上,然后推了过去。
啊?
赵无为先是愣在原地,眼神一阵思索,瞬即便神色大喜,就明白了眼前这位天差大人的用意。
“是!多谢天差大人!”
说着,便立马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只毫笔,在案件从办人的几个名字中,毫不犹豫地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心底也是忍不住地喜悦,之前他还在苦恼要如何从这场通妖案件中撇清自身,但现在幸福却来得如此突然。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身旁传来的另一句话。
“此案经本官承报后,国都还会下放另一位监察使者前来查实,到时候...”
说着,徐良声音便是一顿,眼神像是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对方。
赵无为在听到话语后,心头瞬间便是一凛,立马开口道。
“大人放心!到时属下一定照实上报,绝不会有半句虚言,而且...属下回返后也一定从严查下,绝不会让下面的人肆意妄言。”
“很好。”
听完话语后,徐良缓缓地倚靠在木制椅背上,右手轻轻一撇,手中令箭便“嗖”地一声便插在了前方木台的一根柱子上。
“够了,把人带上来吧。”
正站在木台边缘地张捕头,回首一望抱拳道。
“是,大人!”
转身便向着下方一挥手,顿时,正候在木台下方的几名捕快便带着数十名士卒开始前往广场边缘缺口处,将一众百姓驱回了边界线外。
领头地几名捕快看着地面上残缺不全地尸身和血迹,也都是眉头紧皱,赶紧吩咐了一旁几名衙役将其收拾干净。
随后便向着侧面一处小巷走去,将人潮驱分开,露出了一条小道。
而小道后面,则是站着两名早已面色青乌神色发愣,披头散发地王李两家公子,在其身后便是一众家眷。
伴随着捕快一声低呵,押送在前方队伍两旁地衙役士卒们也开始纷纷驱赶着人群前进。
而两旁的道路上不也不时便会传来怒声地辱骂和责问,大量地菜叶开始漫天飞舞,导致了不少衙役士卒们也被误伤,不由得纷纷加快了脚步。
很快,一众人群便来到了广场之前挨个跪下插上标首,而木台下方也迅速走出了大量早已等候多时的侩子手们。
在一一列队之后,众刽子手皆是将手中酒坛对着嘴猛灌了一口,然后便对着大刀一喷。
顿时,酒水化作水雾喷洒在了一众跪地的两家家眷心头。
一名较为年长的刽子手看着身下待砍地囚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么孩童还这么小,他又能犯什么罪。
咚!!!——
伴随着木台上铜锣声响起,但他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只是一遍举起大刀一边低声念叨。
“哎...孩子要怪,就怪这残酷的世道吧,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噗哧!
大量刀光落下,滚滚人头散落一地,一众残尸上方鲜血如雨般喷洒,然后倾倒着向前流去。
咚!!!——
紧接着,又是一声铜锣响起,只见之前那条小道后方,便又是一道道身影正被缓缓地押运而来。
这次便是王李两家手下的豢养的众多打手青壮了,老刽子手看着正缓缓走来的一众青壮,眼神里却是没了半分同情。
只剩下了刻骨铭心般地仇恨,毕竟他儿子生前便是在反抗两家抢夺自身田产时,被这些青壮在地里活活打死。
并且还将尸身就扔在田地里暴尸三日三夜,不许任何人去收敛,用以警告附近地百姓,这就是对抗他们的下场。
而其儿媳妇也在儿子被打死后,被这些人抢去,强卖到了青楼,孙子也不知所踪。
致使他到了如今这个年龄,却已经独身一人,在这世上已无任何亲人。
每当想到这,老刽子手双眼便是一阵忍不住地痛楚,握住刀柄地手,也不由得更加用力了。
伴随着一众青壮已经被全部押运到了广场上,插上了标首,大部分人似乎还没有搞清任何情况。
只得在嘴里似乎有气无力得呢喃着求饶地话语。
咚!!!——
等待铜锣声又一次响起后,老侩子手长罐一口酒水,对着手中大刀喷出,顿时便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落。
紧接着又走向下一位,没有丝毫犹豫,只是面无表情般机械的行动着。
很快在场地接近三百名青壮,便被一一砍落了头颅。
而正领头跪在最前方的那名李家壮汉却仍是一脸昏昏沉沉地望着四方,眼底全是茫然。
直到其身旁地王家汉子眼神在一阵观望后终于看到了木台上的那颗头颅。
仔细辨认了一番后,才认清这头颅竟分明就是县令彭志远,才焕然大悟般哀叹了一声,但却已是晚了。
伴随着又一道雪亮刀光落下,汉子人头落地,行刑地侩子手也是看着手中长刀缺口一阵心痛。
再抬眼望去,只见广场上便已只剩下了累累尸骸,和滚落一地的头颅,与四周山呼海啸般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