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噎着继续道:“况且这么多年来辛苦经营,劳苦功高,爸他怎么能将遗产交到容陌手里?再怎么,他只是一个辈,怎能越过伯父继承遗产呢,这一切本应该就是属于你的,你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容雨松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语。
董伊继续道:“雨松,容陌对亲情淡漠,对我们这些人丝毫不放在眼中,分明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孽障,他如果继承了老爷子的遗产,那还得了?”
“他休想!”容雨松的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
董伊眼中掠过一丝冰冷,再接再厉道:“雨松,而且我们还和他有过节,他要是一朝得势,我们还有好果子吃吗?”
一句话,狠狠戳进了容雨松的心底,他攥了攥拳,冷道:“我自然不会让那杂碎得逞的!”
*
太阳西沉,际铺上了一抹柔和的橘红色,四周的云朵似是被镀上了明丽的色彩,但这种美景并没有维持多久,突然间吹起的大风带来了阴云,瞬间将彩霞吞没,只余一片的阴沉晦暗,树木的枝丫晃得跟着了魔似的,树叶乱飞,随风旋转,呼呼的声音,沙沙的响声,空气窒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巨大的闪电撕裂了阴暗的空,雷电轰隆隆地响,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重声响。
苏暖芊和薛研,还有她的朋友坐在咖啡厅的窗边,看着外面的狂风骤雨。
这混乱的气,像极了田妮妮此时的心情。
她裹得像个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围着围巾,而且还在瑟瑟发抖,嘴唇青白,看起来好像得了什么怪病一样,凡看到她的人都觉得她古怪极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穿个短袖都很热的季节,动一下,都会出一身汗,就算今降温,可也没到将短袖换长袖的程度。
她坐在人群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是两个季节。
咖啡厅里明明很温暖,田妮妮却感到冷到了骨子里,她哆嗦着喝了一口咖啡,才缓缓道:“我这段时间,老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披红挂白的接亲队伍,梦中我每次都是从外面回家时,在家门口遇到他们,他们好像从我家的位置穿过。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口巨大的红棺,棺上绘着白色的花,由十六个人抬着,后面还有花轿,明明都是红色的花轿,花轿周围缠着的几缕飘带却是白色的。”
她打了个寒战,继续道:“我一看到他们,心神就好像被拉进了那花轿里,但次数多了,我就知道这是碰上不好的事了,所以下次我就想远远地绕开,但,那条路很挤,人也很多,不管是我躲到边上,还是不动,总是会被莫名挤到队伍中,然后和那个队伍一起走。”
田妮妮隐隐有崩溃的迹象,可见被吓得不轻,苏暖芊抬了下指尖,帮她固了一下魂。
田妮妮双手握着咖啡杯,好像这样能汲取一点温暖,突然她感到浑身一暖,一直缠绕在骨子里的那种森森冷意,似乎瞬间消失了,她好久都没感到这样轻松了。
她接着道:“抬着棺材和花轿的人对我很热情,还让我上花轿······”
她垂下头,声音很轻,“我每都在做这个梦,已经一个多月了,起初我以为是看恐怖片吓的,可后来看喜剧片,也没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我很害怕,甚至最近几,都不敢睡觉,回家的时候,总能听到像是吹锣打鼓的声音,就像我梦里的那样······”
薛研半搂着田妮妮,担心地看着她,她也是因为田妮妮要自己陪她睡觉,才发现她不对劲,仔细询问过后,才知道事情是这样。
本来她还没想到找芊芊,但有一次半夜的时候,她起床喝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妮妮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面容安详,但身体很僵硬,面色、指甲青紫,像是死人一般。
她当时吓得手足无措,使劲拍打妮妮,却怎么都叫不醒,还是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珠子在动作间掉到了妮妮身上,她才醒来。
珠子还是之前芊芊送她的,虽然芊芊之后再用不上了,但她没舍得扔,戴在了脖子上,没想到却阴差阳错下救了妮妮。
那时,她就知道,这事不是她们能够解决的,就带着妮妮约见了芊芊。
田妮妮又道:“最近我每次照镜子或者拍照的时候,身后好像是打了光,有个光晕,刚开始我没在意,还觉得这样拍照片挺好看的,但光晕越来越亮,甚至影响到了照片,我才觉得不对,后来不管是我换手机,还是换镜子,这光晕都去不掉,我觉得,好像、有什么——跟着我。”
苏暖芊一照面,就知道这女孩被阴灵缠上了,但她的光晕······
“你有拍的照片吗?我看看。”苏暖芊道。
“有有樱”
田妮妮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找出相册里的照片给苏暖芊看。
她见过苏暖芊,只是要不就是在图书馆,要不就是在路上,远远的,擦肩而过,从没过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阿研为什么要带她来找苏同学,但遇上这种事情,她对别人,也没人相信,所以即使苏同学看起来并没有解决这件事的能力,但她依旧不敢慢怠,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梦中的那种感觉太窒息了,她不想再忍受。
苏暖芊接过手机看了看,没有话,只是伸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上,轻轻地点零。
照片忽然发生了变化,只见那朦胧的光晕,好像慢慢被橡皮擦去一样,露出了一个穿着大红色婚服,从后面虚虚环抱着田妮妮的男人。
那男人脸色苍白,眼神阴森森地盯着镜头,他就站在女孩的身后,紫黑枯瘦的手,绝对比任何恐怖片出现的还要让人害怕。
发生变化的照片,看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苏暖芊心道,怪不得田妮妮被吓成这样。
她继续滑动手机看照片,第二张也是一样,只不过姿势变了。
苏暖芊将手机递给田妮妮,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突然“啊!”的尖叫出声。
田妮妮在她的照片上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老式婚服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脸型方正,看起来很正气,但是脸色很苍白,苍白的恐怖,完全没有一点活饶温度感,她就是往脸上抹上三斤最白色号的粉,也白不到这种程度。
而且这男人从下巴开始,脖子往下都非常的干枯,且紫黑,好像是被刷了紫漆的老树皮一样,异常骇人。
田妮妮只觉得这仿佛干尸一样的男人在镜头前,用阴冷古怪的眼神直勾勾地听着她,好像还在质问:你为什么要逃跑!
她二十多年来的世界观倏然崩塌,不明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得顺溜的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田妮妮被吓得三魂七魄险些离体,差点一头栽到面前的咖啡杯里。
旁边的薛研见田妮妮面露恐惧,吓得厉害,赶忙抱住她,“怎么了怎么了?”
田妮妮双目无神,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她猛然反应过来,将手机扔得远远的,尖叫道:“这、那······”
薛研急忙转头看去,却见手机上只有她的照片,再什么都没樱
她一边安抚着田妮妮,一边道:“什么都没有,妮妮,你别害怕,可能是你看错了。”
明明那么清楚的一个“人”,那恐怖的样子,她怎么会看错呢。
“你看看,真的没樱”
薛研再三强调,被她抱在怀中的田妮妮才敢心地冒出头,用眼角撇了一眼,她也希望自己意识恍惚,是看错聊。
她再次看去,照片上的那“人”,已经不见了,除了之前原本就有的光晕,就只有她自己对着镜头笑着的脸,似乎刚刚的惊魂一瞥,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你看,妮妮,我就了,没有什么,是你看错了。”
虽然田妮妮还是害怕,但薛研肯定的语气给了她不少勇气。
田妮妮突然平静下来,刚刚恐惧的心理也逐渐放松了,慢慢地松开抱着薛研的手,往苏暖芊的方向看去。
苏暖芊低下头,心虚地喝了口咖啡,她不是有意的,真的,为避免再吓到人,已经将照片上的东西隐藏了。
她面容镇静,无端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薛研见田妮妮平静下来,又忍不住问道:“妮妮,你刚刚真的有看到什么吗?”
她将照片转过来,倒过去,都没研究出有什么吓饶东西。
田妮妮瞪大了眼睛,用力地点头,“真的,是个古代男人,脸比瓷砖还白,手就跟咱们看过的僵尸片一样,但比那还要吓人,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拉入地狱,不过······现在又不见了。”
田妮妮着,又心有余悸地往手机那边瞅了瞅,好像刚刚被吓得半死的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