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递给梁慕青道:“梁老师,您在林业厅门口……啊,撒泼的时候,裤腰上别的钥匙,掉到了地上。”
梁慕青一摸裤腰,果然挂着的钥匙不见了。
梁伊宁撅着小嘴,朝父亲呶了呶。
梁慕青笑笑,接过陈刚手里的钥匙,目送他和凤钰卿一前一后离开。
梁伊宁跟着两人出了院门。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出神。
“你是不是爱上陈刚了?”背后突然冒出柳香香的声音,梁伊宁一惊,轻轻怕打了一下香香的胳膊,脸颊羞红道,“哪有啊?”
“他再怎么优秀,也没有王海重情重义。”三人是高中同学,在柳香香面前,梁伊宁丝毫不避讳她对王海的感情。
“王海是我男人,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将他抢走。”柳香香说这句话时,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刚毅。
“放心吧,我只是想想而已,从没有要从你身边把王海抢走。”梁伊宁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怨,“当年光顾了学业,忘却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王海是我男人。”柳香香再次强调,“我们是有夫妻之实的。我们血溶于水,我们青梅竹马,我们还指腹为婚……”
“行了,行了,别碎碎念了,好像我真的要把你家男人抢走一样。”面对老同学,梁伊宁嬉笑道,“你长得这么美艳,这么风骚,王海不会看上我的,你放心。”
“我骚吗?”柳香香用手指了指自己今天的衣着打扮,的确是一位农家女孩的普通装束,反观梁伊宁就性感妩媚多了。
柳香香伸手戳了戳梁伊宁的胸口,对老同学噘嘴巴,道:“你这两只,个头也不小啊。还有,见了喜欢的男人,还故意撅着屁股,你是想让它翘上天啊,还说自己不骚呢?我看这世上除了你,也没谁了。”
“呵呵呵,呵呵呵……”
院子里传来两个女人追打玩闹的声音。
“别闹了,快去做饭。”屋里梁父喊道。
……
屋内,火炉。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梁慕青为王正义的茶杯添了半杯热水。
一脸凝重问:“我不明白,郑国诠有什么办法,能确保王海的平安。”
王正义神秘一笑,道:“秦都法院,只要公正裁判,王海就会没事。”
“哦!”梁慕青伸手将厚如瓶底的眼镜,往上推了推。
“根据我们调查,王海买的那些玉器都是赝品。”
“假货?”梁慕青隔着厚玻璃镜片,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是的。”王正义点头道,“这就无法构成欺诈罪。”
“四合院和那六间铺子,可是真的啊!”梁慕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王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的。理论上讲,王海也是受害者。被人骗了8000块钱。而陈家的后人,也就是你送到秦都上学的那两个孩子已经找到。我们应该把宅子还给两个孩子,他们才是这六间铺子和后面四合院真正的继承人。”
“那要是证明这两个孩子不是陈家后代呢?”梁慕青突然提出了一个疑问。
王正义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时间,抿了口茶,徐徐道:“那这6间铺子和后面的四合院都得归王海所有。”
“为什么?”梁慕青依然不解。
“陈平秋真正的外甥余天明,极有可能在11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而现在在治安署当署长助理的余天明,极有可能是个冒牌货。王海出来后,我打算委托他继续做我的黑卡线人,去一趟余天明的江浙老家,从老家那里找到证据。这样的话,这个十一年前的灭门案,就好处理多了。”
作为北山七雄的老四,梁慕青对二哥王正义的专业还是由衷地佩服。
两位年过五十的好兄弟,虽近在咫尺,但却从没像今天晚上这般放松。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两人喝醉了酒,王正义夜宿梁家。
入睡已到凌晨时分,虽然只有短短的五个小时时间,王正义依然梦到了戴着面具的玉品轩女主人。
惨遭丈夫杀害的玉品轩女主人代燏,慢慢地摘下面具,露出惨白的一张脸,向王正义鞠躬致谢。
突然,余天明举着一把长刀,从背后冲了过来。
女人躲闪不及,被刀子刺中后背。
王正义惊出一声冷汗,拔枪朝男人射击,却怎么也打不中凶手。
在王正义的追捕中,余天明一闪,像只幽灵一样,隐没在了一团黑雾中。
“代小姐,代小姐……”王正义转身回来,却发现背后中刀的女人是秦宝宝。
秦宝宝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向王正义求救:“王署长,快,快回治安署救我……”
说着,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
“啊!”王正义抱着秦宝宝的尸体,大声呼喊,“你不要死啊,不要死。我现在就回治安署,我现在就回治安署……”大风小说
老男人大呼大叫地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将睡在旁边的梁慕青惊醒。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梁慕青急忙坐起来,摇晃着王正义的胳膊,一脸惊讶道,“快醒醒,快醒醒,你又做梦了。”
王正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问梁慕青:“现在几点了?”
梁慕青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回答:“哦呦,快九点了。”
“你又做梦了。”梁慕青道,“就睡了这么几个小时,你这已经是第三次从梦中惊醒。你的睡眠质量太差了。要这样下去,非把身体整垮不可。”
“没事,没事。昨晚睡觉前,我忘了吃安眠药。”王正义边穿衣服边下床,“我现在得去治安署一趟。我感觉治安署出事了。”
当王正义急匆匆地赶回治安署后,发现余天明用枪顶着秦宝宝的脑袋,而杨震廷和陈祥林则举着突击步枪,对着余天明。
王家人哭哭啼啼,其他署警都不敢靠近,担心激怒任何一方,而引发冲突。
如果自己晚来三五分钟,也许真的有人会在这次冲突中牺牲。
无论是谁,他都不愿意看到。
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牺牲,另一个人都会因此而将牢底坐穿。
这是一场全盘皆输的对抗。
但对蔡俊臣这个渔翁而言,无论谁死,他都是获益者。
因此,即便对抗形势已经剑拔弩张,蔡俊臣依然选择坐山观虎斗。
余天明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己竭尽全力为主子卖命,却在被人举着突击步枪相威胁的时候,不见主子出手相救。
一大早,治安署前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蔡俊臣不可能不知道。
余天明选择妥协,将顶着秦宝宝太阳穴的配枪收回,递到了前来劝架的王正义手中。
一场危机暂告一段落。
下午,从秦都法院传来消息:王海无罪,被法官当庭予以释放。
蔡俊臣听到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态度。
但对于罗中立和余天明来说,王海无罪释放,犹如放虎归山,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