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衣将手中天剑抛起,这剑便化作剑意,消散在天地间。
天剑阁五人面色凛然,一脸震撼。
剑一道:
“师兄天才人物,我等不如。”
“你怎看心剑。”素白衣开口道。
“自创剑道,乃青史留名之事!”
素白衣微微摇头:
“可惜,你们的天剑亦不能助我修成此道。”
天剑阁五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决意。
剑一上前一步:
“方才我们使的,其实并不是完整的天剑。”
素白衣微怔。
“天剑本有七重,我五人只能使出五重。”剑一道,“但若是配合剑意离体,可以短暂达到六重。”
未等他说完,素白衣道:
“剑意离体,你们会死。”
剑一顿了顿,突然对着素白衣抱拳:
“天剑六重,请师兄再试心剑!!!”
素白衣叹息一声:
“你们只是傲家请来的帮手,何至于此。”
“是啊,他们只是帮手啊。”在场势力望着那五人,看清他们面上的决绝,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悲凉。
无一人说话,尔后都是朝着天剑阁方向拱手。
剑一望见这一幕,突然朗声笑道:
“有幸得见心剑问世,我辈剑修,何惜一死!”
“也教世人知晓,天剑者,心剑之始!”
剑一,及至剑五,再度握剑。
“接剑!”
“天剑六重!”
出剑。
只是这一回,五人并非一人一剑。
他们只将剑拔出了一半,从他们身上,各自飞出一道白光。
那是一缕剑意,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
当白光已有数十,数百之时,天地间充斥着凛凛剑意。
此时他们才将剑拔出了大半。
秦天这会终于明白,他们拔的并不是手里的剑,而是将自己作剑。
一身化百剑、化千剑,天地里每一把剑都是一缕剑意。
‘这就是剑意离体?’他心下喃喃。
转瞬间,此地笼罩着天剑阁的无尽剑意,那些白光化作剑形。
千剑悬天,一股无上威压陡然生成,比天剑五重时更为恐怖,仿佛天塌一般,压得众人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天剑六重!”人群中头戴面具的常人,目露震撼之色。
“天剑五重是天人一剑,而六重则是百剑,是千剑。”
面具下似乎有吞咽声。
“或许也能,是万剑!”
感受着充斥天地的剑意,素白衣神色振奋。
他散开自己的剑意,任由倾泻而出,它们本该似水如波此刻却有些狂躁,只一瞬便迎上了天剑六重的漫天剑意。
隐约有剑鸣。
众人头顶的千剑忽然闪耀,而在这闪耀中有一条淡蓝色的小溪似从天上垂下,流淌间将千剑半数淹没,同样遮住了半数光芒。
剑一手中握剑,望向那条小溪:
“原来这才是你的剑意。”
他神色冷峻,将手中剑缓缓拔出。
天剑六重终于完全出鞘。
此时,头顶千剑、连同被溪水淹没的剑意,在那剑身之上皆有光晕浮现。
千剑同耀,便是在溪底都有光芒透出,更有剑意跃出溪水,冲天而去。
眼见着溪中剑意寥寥无几,素白衣神色越发振奋。
他单手在身前一拂,天上那条小溪突然像是被狂风吹过,平静的水面顿起波澜。
及至这波澜借着风势,化作狂涛汹涌,这条小溪已成汪洋。
忽而有一个浪头掀起,‘拽’下几道剑光,那头再起,又淹没几缕剑意。
头顶陡然出现一片汪洋大海,在场之人无不震骇。
这该是怎样的剑意!?
未久,这片大海波涛四起,浪潮遮天蔽日,每一个浪头都如同深海巨兽,有倾天之势。
漫天的剑光都被它吞食,天色顿时一暗。
千道剑意已被吞没十之七八,坠入汪洋中黯淡无光,就像铁剑入水,锈迹斑驳。
天剑阁五人以剑指天,那些坠入深海的剑意陡然一颤,似乎受到了感召,于水中穿梭、汇聚。
不过刹那时间,剑意肆虐,犹如翻江倒海。
又在顷刻,以千剑化作巨龙,破海登天!
巨龙入得高空,俯视汪洋,浪涛无声而停。
它踏海而立,天地好似静止。
剑意之争,再攀巅峰。
望向上空的景象,天剑阁五人点头,已有决意,五道剑光离体而去。
天上剑光再盛,剑意没入巨龙身体。
“剑意已至,请师兄出剑!”五人齐声一喝。
深吸一口气,素白衣深深望了那五人一眼,而后伸手一抓。
天上波涛再起,仿佛便要遮天。
至高空处,海水汇聚,竟凝成一把巨剑。
素白衣抬手,上空的海水巨剑自天斩落。
一剑斩龙!
狂风四起。
剑光过处,千剑化作的巨龙即刻崩溃,剑意四散。
但这千百剑意并未就此散去。
眼见得,天上剑意如同群星坠落。
众人目中映着那些坠落的剑光,震撼至极。
当是时,千道剑意下坠之势陡然一顿,于半空生生停住,看去便如一道剑幕。
尔后那些剑意中有着五道朝天掠去,行进中越发闪耀,互相穿梭间最终凝成一道,又在半空逐渐化作了一个人影。
它立在虚空,只有轮廓,散发光芒之中伸手一招,其余剑意尽数落在掌心,化作一把剑。
剑起,挥出一道剑光。
天地被斩去了色彩,世间只剩苍白。
而在这白色中,有一把海水巨剑,轻轻一落,即刻有暴雨倾盆。
只是片刻功夫,世界各处氤氲水气,就像水滴浸湿了白纸。
而在这张白纸上,那些水渍竟然开始流动,恍惚似在作画。
不过眨眼功夫,‘画纸’上描绘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剑鞘。
苍白世界在此刻出现扭曲,白纸被折叠而起,又在下一刻定型。
这是由白纸做成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