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的睫毛轻颤了下。
她在害怕,怕这幸福唾手可得,却又从手心溜走。
偷来的东西总归不能长久。166小说
时屿白的唇瓣温柔蠕动,似有虫子钻入血液,丝丝酥麻融化了心底的惧怕,在惴惴中,她似乎又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勇气。
她张开红唇,主动噙住时屿白薄红的唇,睫毛犹挂泪珠,点点星星,将睫毛染的濡湿,每一寸轻微的颤动,仿佛都在撩拨心弦。
时屿白身躯一震。
俯瞰着娇羞又孤勇的池欢,积蓄在心底的情愫在顷刻间崩盘,溃堤。
热吻雨点一样密密麻麻,淹没了池欢所有的感官。
也许是心中有了不详的预兆,这偷来的幸福她变得格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都值得反复品味。
她想让和时屿白相处的时光变得很甜,更甜,让这浓俨的甜抵抗日后可能面对的分离。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试图牢牢的抓住这幸福,让时光拉长,长些,更长些。
极致的时刻,她好看的眉毛拧紧,微微的疼伴着震荡心旌的酥麻,遍布四肢百骸,她晶莹泛粉的指甲深深的掐到他结实的臂膀。
“时屿白,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让两人羁绊变得更深的办法。
时屿白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撩拨她的秀发,“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嗯。”
池欢埋首在他的颈窝,把所有的易折的脆弱都揉了进去,“我想让你永永远远离不开我。”
“我了解你,你是个负责任的人,我为你生这么多的孩子,以后一定舍不得离开我。”
她这幼稚发痴的话,引得他喉骨溢出低低浓浓的笑。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所有有了孩子的人岂不是都不会离婚了?”
时屿白眼眸里的每一寸温柔都在敲打她的心。
她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眼睫毛里藏着她满满的情愫,“我知道你一定不会。”
时屿白沉默下来。
他拨开笼住她水眸和脸庞的碎发,在她的唇上轻轻吻过。
“听我的,即便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离开你。”
池欢睫毛半遮,喉咙口一阵阵的发紧。
是吗?
时屿白,如果你知道,我曾经那般卑劣的举报你,甚至不惜抛夫弃子,还会对我不离不弃吗?
可是这样的话,她只敢在心中发问。
时屿白睨着她,低声诱哄,“听我的,欢欢,我们只有安安一个就够了,我再也不想让你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池欢怔住。
思绪突然回到她嫁给时屿白的第一年。
尽管被迫嫁给时屿白,但她当时满心都是抵触和抗拒,洞房花烛夜,一脚把时屿白踹下床,之后便是长达三年的分居时光。
她和时屿白各自占据一间卧房,厌恶他靠近半步,连他进入房间都会闹上一番脾气。
甚至于她产生过打掉肚子里孩子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在家人的劝阻中打消了念头。
她发动的时候跌在地板上,羊水流了一身,时屿白紧张的抱着她到床上,对生孩子的恐惧让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她痛的浑身颤抖,不断咒骂着时屿白,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身。
直到稳婆赶过来,以男人入产房会晦气为由赶走时屿白,他都没有松开池欢的手。
他是亲眼看着,陪着池欢寸寸煎熬生下了小安安。
第一个抱住小安安的人不是稳婆,而是初为人父,颤抖着双臂,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时屿白。
他亲自接生小安安,她不肯喂母乳,也是他买了奶粉,笨手笨脚的泡奶粉,包尿布,手忙脚乱的开始了他的奶爸生涯。
池欢印象最深刻,就是时屿白为了安心看护安安,甚至停职了整整一年,直到安安可以吃辅食,才依依不舍的把安安托付给池母。
这些往事,让池欢的心阵阵泛酸,发软。
她开口:“我不怕疼,不怕苦,也不怕累,这一次我想亲手把我们的孩子养大。”
她勾住时屿白的小指,软软的哀求,“时屿白,给我一个机会?”
“再说吧。”
时屿白的额头覆在她的额上,潭底细碎的星星近在咫尺的闪烁发光,“服装店上了轨道,等你没那么累的时候,我们再考虑孩子的事。”
“现在安安还小,如果有了二胎,他恐怕会多想。”
池欢难以掩饰眸中的失落。
是啊,安安的脾性好像和她以为的不一样,她得尽早把安安引入正道,让他拥有健康的身心灵。
“那么想给我生孩子?”
“那不如多练习练习?”时屿白身体力行,眼角眉梢的揶揄和兴味,看的池欢脸颊阵阵发烫。
“这种事还需要练习?”
她反唇相讥的结果,就是被教训的很惨。
次日。
某个时先生神清气爽的起床,池欢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颤抖,躺在床上一直昏睡到了下午。
等她伸个懒腰起床,歪头看向窗外,夕阳金红一片,洒落入室内,她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由得惊呼一声。
飞快起床套上衣服,刚要冲出客厅,书房门打开,露出一道身影长身玉立,倚着门框揶揄的看着她。
“糟糕,时屿白,都怪你,怎么不喊我起来,今天说好要整理和打扫店面的。”
“不着急。”
“我好着急的。”
池欢小脸儿绯红,飞快的穿上鞋子,飞奔过去就要拉开门。
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在身后响起:“我已经整理好了。”
“不用着急。”
池欢门把手上的手落下来,疑惑的转身,“你什么时候去的?”
“上午。”
时屿白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大概是八九点。”
池欢的脸腾的一下烧红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我睡了那么久?”
“嗯。”时屿白语调凉凉淡淡,“你的体力太差了。”
那表情似有抱怨,仿佛因为她的缘故,害的他无法尽兴。
“就你这种体力,还想给我生孩子?”
说完,时屿白迈开大长腿,提起步伐朝着她逼近。
他浑身裹挟着禁欲和清冷,偏偏潭底暗流涌动,一种极致的张力自他周身蔓延开来,充斥着池欢的每一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