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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把我抛在冷风里
    抵达派出所,傅严词带着人去交涉,池欢和夏纱在长椅上等待了良久之后,才听到门板被打开的声音。

    “咔嚓”一声,似是凿在她的心上,她下意识抬眸看去。

    时屿白冷白的皮肤被擦破,脸颊上有一道新鲜的红痕,战损依旧不折他的峻挺。

    池欢的心下意识的蜷缩成一个点。

    彪子跟她说的时候,只说时屿白和南嘉则打架了,却没说是为了什么。

    为了她,还是为了那个和她长得像的人?

    池欢心乱如麻。

    看向时屿白的目光也不复之前的单纯和甜蜜,只有满满的复杂。

    夏纱拍了下她的手,以为她还在发呆,“出来了!”

    池欢不能装傻了,只能站起来,朝着时屿白的方向走去。

    她努力忽略心尖儿上的刺痛,将视线落在他脸颊上的伤上,“你怎么样?”

    “疼不疼?”

    “伤到了哪里?”

    她焦急的询问还没完,手腕突然被大力擒入时屿白的掌心,他丝丝寸寸的审度,似要在她的眸底发现什么端倪。

    但是时屿白什么都没发现。

    她除了有点失神,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时屿白的嗓音艰涩,眸光晦暗涌动,似蛰伏着什么。

    池欢掠过了她,目光投向身后的傅严词,“严词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时屿白受伤了,我得带他去医院。”

    傅严词点头。

    简单的寒暄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车。

    傅严词是自己开车来的,回去的时候,五个人正好装满一个车厢。

    司机是傅严词,白雪自然的坐在副驾驶,夏纱靠着窗户,池欢坐在中间,身边就是时屿白。【1】

    【6】

    【6】

    【小】

    【说】

    他上车之后,颀长的身躯就仰靠在椅背上,大长腿屈起,眉眼半阖,脸庞上是一种很不常见的颓唐。

    氛围有点冷凝。

    池欢的呼吸被填塞,心尖儿如被揪紧,微微的疼在蔓延。

    车子的引擎被发动,就在这时,车窗被人从外面“笃笃”的敲响。

    池欢诧异的扬眸,南嘉则那张含着邪笑的脸放大映入眼帘。

    他是站在白雪那一侧的,白雪下意识的看向傅严词,仿佛在问要不要给南嘉则开窗。

    傅严词玩味一笑,示意她开。

    白雪于是不情不愿的降下车窗。

    一开口,白雪就是埋怨。

    “南嘉则,你怎么能这样?”

    “我喜欢的人已经不是屿白哥哥了,你为什么还要一个劲的针对他?”

    “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嘉则也是个人物,听到白雪的话,倒吸一口凉气,挑了挑眉毛,“白雪,你已经不是我的谁。”

    “你还管的到我?”

    白雪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他。

    南嘉则倒是饶有兴味的对着后座的池欢摆摆手。

    “时太太,今天的礼物只是个前菜,后续才更精彩。”

    撂下这句话,他无视时屿白瞬间戾气横生的脸,径直钻入小汽车扬长而去。

    窒闷在呼吸间穿梭。

    几乎是瞬间,时屿白就攥紧了她的手,力道那样重,指根插入她的手指,十指交扣,缠绕的紧紧的。

    池欢努力想笑一下,才发觉肌肉僵硬的厉害。

    唇角是举重冠军都抬不起的重量。

    回程的路上,傅严词一直在暖场,试图让氛围缓解一点,夏纱倒是挺配合,一路上,两个人算是相谈甚欢。

    但是该冷场的人依旧冷场,没有给这氛围添砖加瓦。

    他们的新家最先到,池欢被时屿白牵着手,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车身刚刚从身边擦过,时屿白就如一道温暖的风,把她密密实实的裹了起来。

    他拥的很紧。

    “你都知道了?”

    问的没头没脑,池欢却瞬间明白了。

    一颗心瞬间像是断了线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

    所以,时屿白和南嘉则打架,是因为那个人吗?

    池欢想推开时屿白,却被时屿白搂的更紧,他好像在和她较劲,又好像要被全世界抛弃,在紧紧的攥住已有的,她。

    “放手!”

    池欢的语调很冷,很静。

    她虽然做事业的时候很有主意,但是在时屿白面前却一直是小女人,用句后世损人的话说,是娇妻。

    平时相处,一直很被动,小鸟依人一样,很依赖他,撒娇撒痴是常态。

    却从来没用这种处在高位,睥睨的命令口吻对过他。

    时屿白的心刹那间就凉了。

    “你生气了?”

    他的目光正密密在她的脸庞上审度。

    眼珠一错不错,生怕会错过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有。”

    “我只是……很伤心。”

    池欢眼眸暗然的垂下片刻,又猛地掀开睫毛和他直视。

    “时屿白,原来你瞒着我这么多秘密。”

    “我在你面前比一张白纸好不了多少……”池欢说着说着,眼眶就酸的厉害,有委屈一潮潮的往胸膛里涌,朝心窝倒灌,又逆流而上,冲击得鼻腔越来越酸,越来越涩。

    那弥漫而来的大雾,把她眼帘里的世界都给模糊了。

    “可是原来你,背着我竟然有这么多秘密。”

    “……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你。”

    “可是原来,你可以很熟悉,也可以很陌生。”

    池欢说完,脚后跟撤退两步,在时屿白跟上来之前,挟裹着秋夜的凉风,大步的往新房里面走。

    身后传来了时屿白阔步而来的脚步声。

    他急促的呼吸声清晰的响彻楼道,就跟在耳边似的。

    池欢的眼眶却越来越热,隐忍了许久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沿着脸庞坠落。

    “池欢,听我解释!”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跟你说!”

    时屿白躁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池欢的脚步却更快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她不能原谅时屿白。

    无论她是不是替身,为什么要瞒着她这么长时间,这些话,原本是可以在两情缱绻的时候,由时屿白来亲自告诉她。

    而不是透过敌对的南嘉则的口中,用那样羞辱轻蔑的语调透露给她。

    也许是她的脚步踉跄,时屿白追逐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他站在楼梯转角昏暗的顶灯下,一张峻挺的脸迷茫处大片的悲凉和寥落。

    “池欢,你要因为这件事,把我抛弃在凉风里吗?”

    池欢的脚步霎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