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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围困在方寸之地
    池欢没有单独呆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时屿白低醇的嗓音响起,“池欢,夏纱和彪子来了,要去吗?”

    她瞬间睁开眼睛。

    困顿还停留在全身每一颗细胞中,她揉了揉眼,起身打开房门,刹那间,熟悉的气息灌入鼻尖。

    时屿白逆光而立,客厅通明的光线勾勒他高峻的轮廓,他自上而下俯瞰的目光又深又沉。

    他的目光落在她惺忪的眼皮上。

    “很困就不用去了,我跟他们说。”

    池欢直接掠过了他,给了他一团冷淡的空气。

    时屿白:“……”

    见到夏纱之后,她用很担忧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池欢,轻声问,“嫂子,你和屿白哥……”

    男人的神经大条,发现不了池欢和时屿白之间微妙的氛围,但是夏纱一眼就察觉了。

    “没事,只是有点小争执。”

    池欢说话的时候,时屿白和彪子过来准备上车了,夏纱本来张嘴想说点什么,见状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路上,彪子和夏纱是活跃氛围的好手,哪怕池欢和时屿白都没搭腔,氛围也不至于很干。

    抵达饭店,说巧不巧,竟然撞上了南嘉则。

    南嘉则脸上的伤势比时屿白要重多了,见到一行人,瞳仁危险的眯紧,唇角的讥诮浓的能溢出来。

    “冤家路窄。”

    他叼着一只烟,玩味道。

    “时太太,事到如今,你倒是忍的下去。”

    说着目光蔑视的扫过她的肚子,“不过理解你,为了孩子嘛,谁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

    “啧,只是苦了你。”

    池欢冷冷的看着他。

    “南先生,我以为互相厌恶互不打扰是个原则,没想到你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但你恶心人有点限度,你不怕恶心,别人会反胃。”

    南嘉则被激怒,嘴里的烟丢到地上,脚掌死死的碾上去,“记住,这只是开始!”

    他的手指点在池欢的脸上,在空中一掠,精准的指了指时屿白,噙着邪笑扬长而去。

    池欢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但下一秒身边掠过一道长风。

    时屿白高峻颀长的身形如一阵飓风,朝着南嘉则卷了过去。

    池欢心头一跳。

    快步上前,一把攥住时屿白的手腕。

    “冷静一点。”

    时屿白眼底翻滚着墨汁一般的漩涡,“别管我。”

    池欢音调扬高,挑眉,“我管不了你了?”

    她瞬间撒手,脚后跟后撤一步,“好,你随便。”

    时屿白眼眸中的狂怒似在瞬间碎了,失了方寸,眼眸软软的锁住她,绷紧的唇瓣松开,“……管的住。”

    这句低低的,却好似游龙一般,钻了心。

    “那就别去。”

    “我知道他很欠揍,但是首先你要行的端坐的正。”

    “如果没有从容,没有替身,他根本挑拨不了什么。”

    即便有,他也不过是个小丑。

    但这句话,池欢放在心里没说。

    时屿白的眼眸深了深,挨打要立正,这个道理他懂,最起码池欢还要他,想到这里,时屿白攥紧了她的手,力道一寸寸的加重。

    池欢却觉得这种亲密负担很重。

    之前甜蜜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觉得难堪。

    “走吧。”

    池欢吸了一口气,手指要从他的掌心挣出,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她不由恼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

    时屿白现在是彻底不要脸了。

    什么高冷禁欲,不过是个面具,在面具底下,他不过就是个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失去所爱的卑微男子。

    池欢气的咬牙,又无可奈何。

    只能把时屿白当空气忽略掉。

    转过脸来的时候,彪子望天,夏纱装傻。

    “南嘉则太可恶了,但是进局子太麻烦,为了他不值得。”

    池欢低低的道。

    “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王道。”

    提到这个,夏纱和彪子有几秒的沉默。

    须臾,夏纱道:“说到底这还是白雪惹出来的祸端,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然让白雪从中斡旋一下?”

    这个提议得到了彪子的认同。

    “凭什么白雪置身事外?”

    “我觉得这样干最合适。”

    “我去找严词哥,挑时间把话说开吧。”

    “现在白雪天天追在严词哥的屁股后面,他无论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池欢也下意识的看向时屿白。

    时屿白唇角讥诮。【1】

    【6】

    【6】

    【小】

    【说】

    “时家和南家的事情,的确是白雪引起的,但她只是引线,矛盾绝不是她出面就能解决的。”

    “况且,南嘉则的性子,也绝不是白雪能制衡的。”

    池欢沉默。

    她想到了南嘉则和白雪隔着车窗的对峙。

    夏纱和彪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都沉默下来。

    尽管有南嘉则这个意外,但包厢的氛围还是很热烈。

    彪子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席间一个劲的向时屿白和池欢敬酒。

    因为怀孕,池欢滴酒未沾,倒是时屿白喝了不少。

    第二天展览会还要营业,也不敢耽搁太晚,下车之后,池欢搀着时屿白跌跌撞撞的进入楼道。

    其实池欢有点明白时屿白为什么喝这么多。

    他倒不是高兴的。

    应该是她的冷淡,让他郁闷,所以借酒浇愁。

    时屿白身形高大,她身体笨重,搀着他有点费劲,上台阶的时候,他的重量倾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她差点就要肚子着地。

    她惊险的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然后一道劲力袭来,掐着她的胳膊,生生凭借力气稳住了她。

    池欢高悬的心脏落地,手掌撑住墙壁,慢慢的稳住身形。

    呼吸平稳之后,转身去看时屿白。

    他所有的力气在稳住她之后脱力,斜斜的倚靠在栏杆上,醉眼朦胧的在灯下睨着她。

    “不用管我。”

    他说话拂落浓浓的酒气,呼吸粗重而急促,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却还是凝着凝着,唇角勾出ak98都压不住的笑弧来。

    “你笑什么?”

    池欢咬着后槽牙瞪他。

    “笑你。”

    他蓦地上前,浓郁酒精混合他身上的清隽气,如飓风来袭,他身形还是不稳,却还顾忌会伤到她,双臂重重的在她身体两侧贴上墙壁。

    自他鼻尖溢出来的呼吸无孔不入的侵袭着她,把她围困在他怀中小小的方寸之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