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什么想和你谈的,这么晚了,难道不你不觉得很不方便吗?”
一向对傅严词百依百顺的温暖,此时却格外的抵触和抗拒。
“发生了什么事?”
傅严词直接了当,开门见山。
这句话成功的让温暖正视傅严词的脸,她看了几秒,须臾才溢出一声冷笑。
“傅严词,我们就快订婚了,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的背景。”
“什么背景?”
不就是温家的大女儿吗?傅严词觉得很荒谬。
“算了。”
温暖皱了皱眉,“等你打听清楚我的事情再来决定我们之间关系的动向吧。”
说完这句话,温暖就要把傅严词推出房间。
门板被一股劲力格挡着,始终阖不上,傅严词平静的眸光看着温暖。
“我承认,我的确不够了解你,那……从现在开始了解。”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傅严词道。
这个刹那,因为温暖的一句质问,密密麻麻的愧疚啃噬上心头。
他的确对温暖漠不关心,只知道母亲很中意她,而且她表现在外面的形象,温婉大方,却唯独没想过,在私下的温暖,竟然会自残。
这种强烈的反差,若不是看到那些牙印和指甲印的深度,说不定会以为她在表演和卖惨。
但。
就连她此刻的倔强都在说明一件事,这些都是真的。
温暖真的有故事。
但是她不肯如实相告,那双水眸带着淡淡的嘲讽看过来的时候,傅严词清晰的感觉到心脏上密布的疼痛。
他第一次心疼一个女人。
连对着白雪都不曾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他对白雪只有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却从不曾心疼过白雪。
因为白雪从小被千娇百宠的长大,她面对的都是男人们爱慕的眼神。
然而,温暖的眼底全然的戒备和抵触,无声的告诉了傅严词答案。
“晚安,傅严词。”
温暖想要继续推傅严词出门,却被他牢牢的握住了手腕。
“别在伤害自己。”
他关切的目光像一张网,无声的把温暖笼罩起来。
温暖的心一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差点就当着傅严词的面哭出声来。
她赶忙抽回手腕,垂下长长的睫毛,遮蔽住眼眸中真实的情绪。
“不会了。”
她下意识的回答脱口而出的刹那,她就意识到不对。
好像上当了。
而后就看到傅严词越发暗流涌动的眸。
温暖下不来台,索性把门板重重的拍上,门板阖上,隔绝了傅严词那张峻挺的脸庞,却阻隔不了自心底深处密密麻麻攀爬而上的刺痛。
她蜷缩在床上,用棉被把所有的脆弱都遮住了。
次日起床的时候,她的憔悴一眼就被傅严词看穿了。
傅严词在厨房,递给了她一碗熬的粘稠的小米粥。
“黑眼圈很重。”
傅严词的声音压的很低的提醒,温暖下意识的摸了摸眼下。
这一幕落入众人的眼底,自然免不了揶揄一番。
“严词哥,你和温暖姐的感情进展挺快呀。”
温暖的心下一刺。
她和傅严词哪里是感情进展飞速,分明是她的难堪被傅严词撞破,他们之间就像是藏了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一时心绪复杂。
倒是傅严词倒是痛快的应了下来。
“不错,我们本来就要订婚了,感情有进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揽住温暖的肩膀,甚至还扭头询问了她一句。
“是吗,温暖?”
温暖大惊失色,她和傅严词之间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
从不曾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这还是第一次。
她心中浮出密密匝匝的羞耻,忍不住咬了咬唇,配合他演戏配合的完美。
“是。”
“恭喜,恭喜。”
“我巴不得你们早点培养好感情,早点给我生个大侄子抱抱。”
彪子调侃。
“严词哥比屿白哥年纪还要大,也是该成家了。”
“男人呀,只有成了家,心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彪子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夏纱。
夏纱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了彪子一眼。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羞没臊的,就只想着娶了媳妇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哈哈,你可别笑话我。”
“男人还不就这点追求?不信你问问在座的男人,哪个不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夏纱也不上当,只是啐了彪子一口。
温暖的目光从彪子和夏纱的脸上收回,其实她很羡慕。
在场有两对甜蜜的,一对是时屿白和池欢,他的眼里仿佛装不下其他的女人,满心满脑盛着的都是他的妻子。
只要池欢在的场合,他几乎都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池欢。
另外一对就是夏纱和彪子。
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长大,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空气时不时就能响起他们拌嘴的声音。
这些都是温暖可望而不可及的温暖。
她多么想和这些人一样,也拥有一个这样的恋人。
可傅严词和她,一开始就不过是家族联姻,也注定了彼此间没多少感情。
想到这里,温暖垂下眼帘,看着掌心冒着冉冉热气的小米粥,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喝完粥,我带你去广州散散心。”
“你第一次来,难道不想尝尝这边的风味小吃?我带你去喝早茶。”
傅严词建议。
不过他的语调强硬,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
温暖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轻轻点了下头。
喝完一碗小米粥,温暖躁郁的心情有了缓解,而后跟着傅严词坐上了时屿白的车。
傅严词借了车,叮嘱了句,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方向盘一转,车子转个弯,很快疾驰而去。
“如果觉得头疼,可以打开车窗吹吹风。”
“现在天气热了,南方的空气有些憋闷,你可能会觉得不舒服。”
温暖的确很疲惫。
一夜未眠,让她精神萎靡,头疼欲裂,车窗打开,清凉的风扑上脸颊,神志多少恢复了一些清明。
“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看看中医。”
“不,我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但无论温暖怎么拒绝,傅严词还是开车带着她去看了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