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北河抬眼看到一身黑色锦衣的裘德怀正匆匆地朝着少爷的屋子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嬷嬷,那人手中提着一个红褐色的食盒,最后面便是两个年轻一些的内侍。
屋内没了动静,北河知道柳木春离开了,顺势上前迎着,礼貌地拱手行礼:“北河,见过府尹裘大人!少爷身体不适,正在屋内休憩,人还在榻上睡着,不知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微微拱了拱手,裘德怀满面吹风,示意身后的老嬷嬷上前一步,絮叨着回话:
“皇上体恤欧阳公子身在病中孤苦,是公子来京都许久定会想念家乡的菜肴,特命宫中的曹嬷嬷备了些北境的吃食,让老朽护送而来。曹嬷嬷是北境人士,又做得一手好菜,是菜肴要是口味还合,就让嬷嬷暂时留在这里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
“皇上厚恩,北河定会向少爷转达,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曹嬷嬷就留下吧。”
未多纠缠,念着少爷先前吩咐过,裘德怀这老东西心里面鬼得很,轻易不要与其针锋相对,北河躬身以示下意,起身又淡淡地回了话,“少爷尚未醒来,恐不能让大人入屋一见,若是还有别的事情还是改日再来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颇有怨念的声音,太子临湛穿着一身明黄的锦服,昂首阔步地走了前来,自然熟地插话着:“哎吆,看来本太子来得不是时候,如今这皇家别院倒一下子都热闹起来了。”
闻声一震,众人双目移位,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本太子穿着是私服,诸位不必拘礼。”浅浅一笑,临湛擎手示意,转身看向一旁的裘德怀,眸中闪烁一抹凌厉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着,“就最近怎么不见裘大饶人影,敢情最近往宫里跑得可真勤快,把曹嬷嬷都给带来这里了。”
眼瞅着裘德怀的额头上隐隐地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太子临湛得话明眼人都知道何意,显然那老家伙有些惧怕,龃龉得唇齿迟迟张不开,索性北河伺机卖个好。
扫了一眼裘德怀,北河转身看向太子临湛,拱手回话: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裘大人原是北境人士,得了欧阳老爷的托付希望能在京中多多看顾我们家少爷。皇上念着他是北境的老人,特意吩咐让他多跑跑腿,少爷身体欠安,承蒙皇上厚爱接来此处养病,又命曹嬷嬷亦是北境之人,故而来此负责少爷的饮食。”
借坡下车,裘德怀躬身点着头,唯唯诺诺地恭敬着话,“是,是……老臣皇命在身身不由己,还望殿下明察。如今人已送到,还要回去复命,老臣告辞。”
“既是如此,裘大人早些回去复命吧。”瞪了一眼眼前之人,嗤之以鼻,太子临湛头高高的擎着,眸中紧紧地盯着紧闭的门户。
一溜烟的功夫,裘德怀紧攥的双拳缓缓地展开,下意识地抹掉额头的冷汗,颠颠地朝着原处离去,在庭院的拱门之处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