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之事,屋内的欧阳宇听得清清楚楚,眼下裘德怀打发离去,然太子临湛暂不可掩门庇护,让他吃个闭门羹。缓缓地起身静坐在床榻之上,面色顺然有些苍白,原本冷峻的身影越发的孤寂,做着奋力话的模样,一板一眼地朝着屋外之人喊话:“北河,院中之人可是太子殿下。”
“欧阳公子,正是本太子,听闻你卧病在床,特来探望。”未等北河回应,太子临湛早已按耐不住接话道,脸上浮着满满的浅笑,高声应和着。
“既然是太子殿下,那便不是外人,北河请太子殿下进屋吧。”少顷,屋内又传来一句。
“太子殿下,少爷有请。”北河推开屋门,擎手示意太子临湛。太子刚进屋,他遂即吩咐着一旁的曹嬷嬷,“嬷嬷,少爷醒了,你早些去备些吃食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
一晃眼刚刚还闹哄哄的院子总算安静下来,独留太子近身侍卫,北河顺势进屋伺候在少爷欧阳宇左右。
“北河,赶快去沏壶茶,虽然身在皇家别院,也别怠慢了客人。”抬眼扫视着那一抹棕色的黑影,欧阳宇擎着茶壶,吩咐道。
“欧阳公子客气了,公子来京中理当是客,如今本太子倒成了客人,多少有些生分了。”
临湛目光顺着茶会的方向稍稍暂住,顺很快又回过神看着对面的欧阳宇,从怀中拿出一个乌黑发亮的锦盒,打开盖子示意,“父皇素来敬重欧阳家,尤其跟欧阳老爷有很深的渊源,听你病了特意接来皇家别院静养。见着公子衣带渐宽,这株千年人参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希望你的病状早日康复。”
“劳太子殿下挂心了,恭敬不如从命,北河将遮住千年人参收下。”丝毫没有推脱,欧阳宇照单全收,不过太子前来并非探病那般简单,索性他岔开了话题,“殿下,听大皇子要从岭南回来了,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欧阳公子消息果然灵通,下个月初一是容慕华老爷子的八十大寿,皇兄是他唯一的外孙,父皇特调他回京祝寿。”静默地点头,太子临湛饶有兴趣,打量着一脸平静的欧阳宇,淡淡地着话,似乎此事跟他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樱
“奥,真得只是祝寿吗?”
轻轻一语,短暂停顿,欧阳宇一脸肃穆地喝了一口水,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下意识地竟多了几语:
“容慕华老将军曾跟着先皇征讨下,立下汗马功劳,年近八十着实不易,膝下子女寥寥无几,千里迢迢,皇上调大皇子回来给他的外公祝寿,倒也是仁义之心呀。看来皇上心里始终还是有大皇子的位置,前脚攸王刚刚离京,后脚便将洒回,知道的人是回来拜寿,不知道的人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
心中一颤,太子临湛捏盏的手微微停滞,很快又笑脸相视:“皇兄因昔日岭南之祸负罪,多年来未踏足京都城一步,而今回来给容老将军贺寿倒也人之常情,岂会有人乱想。”
其实,太子临湛虽有些愚钝,然这么透明变的大白话自然是听到心里了,碍于情面当下未有装傻充愣,殊不知愈是如此掩饰,别人越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