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相离,欧阳宇心中稍有松懈,未及转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勒马的声音,还真是打了个趔趄。闻声望去,方才发现太子临湛匆匆地从马车上赶了下来,人看起来有些焦灼,眼睛巴巴地盯着欧阳府门口之人。
念及身份,尚不敢怠慢,欧阳宇踱步迎了前去,依规矩行礼:“草民,欧阳宇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步履匆匆所谓何事?”
看了一眼深情有些愕然的临浅月,太子临湛已然清楚这丫头肯定没有进到欧阳府。他倒也不愿再纠葛,免得得罪欧阳家,不紧不慢,临湛颇为恭谨,擎手示意:
“少东家免礼。听别院里的下人浅月这丫头火急火燎地来了欧阳府,本太子想着欧阳家主身体抱恙,生怕六皇妹这性子在府中又惹了事,特意赶来瞧瞧。若是浅月哪里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欧阳家主跟少东家不要见谅,本太子这就带她回去。”
半推半就,欧阳宇瞧着太子的面容倒也知道他此行所来的目的,然没有深究,顺势回了话:“太子殿下得哪里的话,六公主聪慧过人、通情达理,岂会有不妥之处。原本太子殿下与六公主能够屈尊降贵来到欧阳家,府里面本该敞开门楣夹道欢迎,实在不凑巧,府中预办丧事,还望二位海涵。”
“什么,府中办丧事?”一听此话,太子临湛与六公主反应如出一辙,当即反应莫不是欧阳家主欧阳出事,可瞅着欧阳宇的音容笑貌瞬间打消了这一念头,“原来如此,还请府中人节哀。少东家,冒昧问,不知何人……”
“府中二姐,在下的义妹。”未有隐瞒,欧阳宇拱手回应。
“奥,原来是府中二姐,实在是令人叹息……”不是欧阳家主欧阳,临湛胸中放松不少,客套着接话。
抬眼看着临湛渐渐舒展的眉头,欧阳宇倒也知道其心中缩率,下意识地继续道:“殿下有所不知,虽是欧阳宇的义妹,然父亲特别宠爱这个妹妹,老人家着实伤心,病况又家中许多……”
“既是府中有事,本太子跟六公主不便打扰,还请欧阳公子向家主传达尔等的关切之意。”事已至此,临湛得了内侍胡叁的一记眼色,未再耽搁,婉言告辞,“六妹妹,欧阳府有事,咱们不便打搅,赶紧上车吧。”
“是,太子哥哥。”轻轻一欲,示意连翘搀扶。
半晌子六公主临浅月都未吭气,倒是知道已故之人是欧阳宇的义妹,心里面着实送了一口气,胸中那股子错愕渐渐消散。素日里面胡闹任性惯了,到底是皇家之女,该有的礼义规矩还是懂的,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宇这才朗然得上了马车。
见着临浅月上了马车,太子临湛亦为磨蹭,拱手辞别,转身回到车里头。不早不晚,欧阳家竟欲为欧阳的义女大办丧事,纵使胸中有些迟疑,眼下也只能如此,伴着马夫手中扬鞭的声响,哒哒的马蹄声撞击着布满泥尘的大道,颠颠地朝着远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