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瞧出太子的犹豫及顾虑,临浅月愣是丝毫不退让,妾身踱步迎了过去,掷地有声地追问:“若浅月大婚,太子哥哥是否会不得已留下来为皇妹张罗一些事呢?”
“大婚?浅月大婚?”六皇妹语出惊人,一时之间临湛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不错。”
“欧阳家对于朝廷来极为重要,父皇一直想要将其收归为朝廷所用,又深知浅月心倾欧阳少东家欧阳宇,离京之时写下赐婚圣旨让浅月随身携带,将一切决定权交在浅月。”
忽然之间,心中顿感不安,临湛虽想暂留北境,可若是浅月以此之计强留怕是又要惹祸端,“皇妹的意思……难道您要请出圣旨,逼迫欧阳宇娶你,只怕……”
“太子哥哥顾虑之事,浅月亦思虑甚久,亦是迟迟没有拿出圣旨的原因。”
顿声打断,太子临湛双手紧紧地握住临浅月的胳膊,郑重其事地喊着话:“不行,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事关你一辈子的幸福。皇兄是想留下来,可以此为代价怕是有些大了,就连父皇都不愿用你的终身幸福来牵住欧阳家,你又何需……”
“行至北境,欧阳宇事事与浅月保持距离,忽近忽远,不冷不热,可他愈是如此浅月越是倾心。”再未隐瞒,临浅月转身折道回座,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何况长这般大没有六公主得不到的东西,若是就此回京,浅月心有不甘,怕是将来会后悔不已。”
素日里临浅月任性惯了,本以为方才自己听到父皇的圣旨之时会欢愉,却不曾想心中竟百般不是滋味。深处太子之位,因着各种朝中利益,他何曾不是硬生生地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幸福。而今,瞧着与自己关系颇为亲近的妹妹浅月愣是有些于心不忍,丝毫不犹豫地摇着头:
“不校先前皇兄是想用欧阳宇稳住你,可追根究底你是本太子的皇妹,而明眼人都知道欧阳宇并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浅月又何需糟践自己呢?”
猛然之间觉得心头一阵温暖,临浅月看着满脸通红,焦急万分的太子临湛,她竟漠然地落泪,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笑意:
“一直以为太子哥哥眼中只有利己之事,不曾想竟会心疼浅月,可身为我们皇家儿女哪一桩婚事自己能做主。众人皆知太子妃乃京都城第一才女,多少人挣破了脑袋,若不是为了镇国大将府的势力,太子哥哥会心甘情愿地迎娶那个弱不经风的大姐吗?”
“浅月?”一时之间语塞,太子临湛不知该怎么接话。
轻轻地拭掉脸颊上的清泪,临浅月作出一脸的轻松之象,眸光不自觉地看向远方,若有所思地道:“放心吧,太子哥哥,浅月知道自己在作什么。身为女儿家能寻觅一桩良缘足以,即便是欧阳宇不喜欢浅月,倒也是皇妹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太子哥哥不用感到歉疚,亦不要再劝了。”
“若是皇妹决心已定,皇兄倒也不便些什么,切记事事以自己为先,其他的事自会有别的办法解决。”眼下多无益,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难以理清楚的,临湛舒了一口气,叮嘱着道。
定睛回看,临浅月正正地点头,“知道了,太子哥哥。今日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浅月再来找您,早些休息吧。”
“好。”重重一语,临湛遂即吩咐,“胡叁,送六公主回去歇着。”
咯吱一声,门开了,得令胡叁巴巴地跑了进来,擎手示意,“六公主,请,老奴送您回去。”
“不用了,胡内侍还是留下来照顾太子哥哥吧。”
“恭送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