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命前前来督办毛里铺攸王临江遭伏之事，心中虽有疑虑，裘德怀倒也寻了个安全之法。遭伏场面混乱，寸草不还，别是个全模全样的人，哪怕是一条完整的胳膊腿少得可怜，尚有些许衣衫能辨个一二，倒也算是全了皇家的颜面。

    几个月的督办，纵使有些眉目，可眼瞅着京都城中的趋势，裘德怀那老家伙自由取舍，什么东西该上报，什么不该回禀，心中明得跟镜子一般，如因事情尘埃落定，一大晴早便启程回京。

    因要护送攸王临江的残尸棺骨回京，所到之处百姓皆礼，路程之上自然要缓慢得多，索性月余赶之京都，将案牍呈送给虞皇之际，算是这趟皇差了了。

    一早接到临江遭伏消息，虞皇胸中悲愤不已，眼下又真切瞧着裘德怀带回来的棺骨，身子骨顿然受不了打击，人直接昏了过去。

    “陛下……”

    一旁伺候的刘庭鹤丝毫不敢耽搁，紧紧地将虞皇伏在龙座之上，忙催促着身侧之人：“快来人，快传太医。”

    慌乱之间，大殿之上文物百官皆有些慌乱，倒是太子表现决断，让一众朝臣散去。忙在身侧伺候，暗里又悄悄地命人给梧桐殿传去消息。

    稍稍静候，沐芸琛姗姗而来，一见榻上没了神思的虞皇，双眸之中蕴满水汽：“陛下，您这是作什么呢，快快醒来呀。”

    “娘娘……”

    耳畔传来刘庭鹤的声音，沐芸琛这次第算是回了神，擎着手中帕巾擦拭着眼角之类，稍稍静缓人渐渐恢复平静。

    “刘内侍，太医来了怎么？”

    “闻话，刘庭鹤未敢耽搁，将方才之事回告：“回娘娘话，一直一来都是唐太医给皇上调理什么，近来主子的身体健朗去多，怕是一时之间受不了攸王殿下故去的打击，人才昏睡过去。不过，太医已经瞧过了，行过针，用过药，是无碍，待静缓陛下人就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个劲地点头，满眼的心疼与期待，转瞬便吩咐起来，“皇上需要静养，受不了刺激，刘内侍可要好好当差，什么人能见皇上，什么人不能见皇上，可真要好好睁大你的眼睛。”

    “是，娘娘，老奴明白，自会好好伺候主子。”拘谨万分，刘庭鹤躬身领命，他明白楚妃话中之意，并未挑明。

    一番周折之下，虞皇渐渐从之前的晕症之中清醒过来，纵使身有无力，心里面清醒得很。瞧着满屋子的人。挥手便差遣散去，哪怕是楚妃也让她退了去，身旁独留刘庭鹤伺候。

    “主子，身体可还好。”看着一众之人散去，刘庭鹤忙凑上前来搀扶，关切地着话。

    “好，一把老骨头还有啥不好的。”

    唉唉叹气一声，虞皇缓缓地坐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案牍之上的一个物件。一只活脱脱的老虎，虽不是什么珠光宝气，可那镌刻的手法活灵活现，瞧着光泽倒是有些年头了。捧在手心把玩，爱不释手，瞧着瞧着眸中渐渐上了一层薄雾，呻吟之中掺杂着无比的心痛。

    “陛下……”递上一方锦帕，刘庭鹤心翼翼地侍奉，生怕一个不心又惹了眼。

    缓缓地摇头，虞皇未有回应，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