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眼力见,是个人才。陆迁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后就让父亲给他升官。恩这么会办事的人儿不弄到郡城去继续替他办事岂不是暴殄物?
打开药瓶,陆迁立刻闻到一股恶臭扑面传来,这解药怎么这么臭?不过想到孙少阳不可能有胆子骗他,当下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嫌恶凑到瓶口闻了闻。只闻了一下,他便觉一阵烦闷恶心,当下迅速盖上瓶盖,心中只想道,这什么鬼解药,真叫人受不了。这孙少阳也是,解药那么难闻事先也不一下,真是岂有此理。
哼,刚还夸他办事利落呢,结果就让本公子犯恶心,看来把他调到郡上之事还得再考虑考虑。
藏好身上的解药后,陆迁透过窗口上的缝隙,偷偷地向里面看去。只见房中张茹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眉如远黛,脸若朝霞,杏眼琼鼻,玉颈桃腮,加上头戴凤冠,身着红妆,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远超其他人,这样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女人,就算是入宫当皇妃都足够了。没想到这次竟能被自己碰到,若是能一亲芳泽就算是短十年寿他也愿意啊!
当下陆谦也不管迷香是否已经起了作用,迫不及待地便推门闯了进去。
张茹大吃一惊,立刻握住匕首站起身来:“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陆迁淫笑道:“哈哈,夫人,你夫君已经快到了,我们之间的赌约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怎么能出去呢?”
张茹道:“谁要与你作赌,赶快给我出去!”
陆迁道:“何必呢,不管你赌不赌,今晚你我都将在此洞房花烛,而且还是在你夫君的见证与祝福之下,想想都叫人期待啊!”
张茹见他终于撕破面皮,不由脸色大变,刚要怒声斥责,忽觉头脑一阵昏沉,身子竟有些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便向旁边倒去。
陆迁一见大喜,心知迷香已经生效,立刻上前一步假意关心道:“夫人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张茹连忙稳住身子,大声喝止道,手中的匕首更是直指陆迁。显然,对方若敢再向前逼近,她必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
陆迁连忙止步,只是却一脸轻松地看着她道:“夫人,你是不是觉得双手无力,浑身发软?”
张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不由脸色大变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迁得意道:“我能对你做什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到你好不好。”
张茹眉头紧皱,头脑中的眩晕感却越来越强烈,不对,她肯定忽略了什么。猛然间张茹醒悟过来:“这房中的檀香有问题?”
陆迁先是一愣,旋即鼓掌称赞道:“夫人真聪明,不过你发现得太晚了。”
张茹的心不断往下沉。她没想到自己进入孙府后一直心翼翼,连水都不敢喝一口,最后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她又急又气,冲上去就想要掐掉那根迷香,不想陆迁却看穿了她的意图,提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张茹没有办法,只得用力将匕首向自己脖子上抹去。她早过了,就算死,也不会让陆迁得逞的。
可惜,此刻她身中迷香,动作比平日里慢了不少,陆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只稍微一用力,便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去:“夫人,想要寻死可没那么容易,今夜,你注定是我的,啊——”
话未完,陆迁却突然一声惨叫,猛地一把将张茹推开。只见他肩上已多了一个细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中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原来,张茹手中除了匕首外,头上还特意插有一支长长的发簪。她故意将匕首拿出来放在明处,只是为了迷惑陆迁而已,一旦陷入危机时,她真正要用的杀招反而是头上的发簪。
张茹本是想趁陆迁夺下她手中的匕首之际,出其不意用另一支手拔下头上的发簪一击刺穿陆迁的喉咙。不想此刻她中了迷香后动作比之平时迟缓了些,虽然时机把握得很好,但还是被孙少阳躲闪开去,本是刺向喉咙的发簪最后几乎挨着脖颈的皮肤插到了对方的肩窝上——好好的必杀一击就这样功亏一篑!
饶是如此,陆迁也吓了一跳,刚刚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若不是张茹气力不济,速度变缓,此刻他已经被对方杀死了:“贱人,你想杀我!”
“不然你以为我真要嫁给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当外室吗?”张茹被推倒在地,却挣扎着站起道:“我今晚之所以答应前来,一是为了救我夫君,二便是为了要杀你。”
“哼,就凭你!”陆迁冷笑道:“且不你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杀得了我?就算真让你成功,事后我爹也不会放过你、放过张家?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大不了同归于尽。”张茹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今日就算我不杀你,难道事后你就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吗?”
陆迁突然也感觉头也些晕,忙取出药瓶,忍着恶心又吸了一口。果然,闻到那股恶臭的气息后头脑立刻又清醒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之前我就过,我所求者,不过是与夫饶一夕之欢罢了。只要你愿意从了我,我保证不会再为难你夫君还有张家。而且,此事只你知我知,再不会被第三个人知晓。事后,你依然可以安心地当你的宋夫人,我绝不会再来骚扰你。这话到现在依然有效。”
张茹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真当我是三岁孩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若真从了你,事后不但解救不了我夫君和张家,连自己都会沦为你的玩物。你不但不会信守承诺,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来骚扰我。”
陆迁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不但不恼,反而多了一丝欣赏之意:“之前倒是我瞧你了,只以为你是一个浅薄无知的深闺妇人,没想到你竟看得这般清楚明白。既如此,你为何不干脆假意与我恩爱,等我快要入巷或是欲仙欲死之际再突下杀手。那样的话我此刻多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又岂能像现在这般只是被你刺中肩头,稍微包扎一下便无事了。”
张茹道:“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要杀你救我夫君,又岂能真的被你玷污了清白?更何况,你还暗中在房中点了迷香,我若真到那时再发难,只怕什么也晚了。”
陆迁道:“可现在的事实是我并没有大碍,依然可以强行要了你的身子。你不但未能杀得了我,最后清白也保不住,岂不两头都落空了?看来上也站在我这边啊!”
完陆迁不顾身上的伤势,再次缓缓向张茹逼去。张茹急忙将发簪抵住自己的喉咙,喝斥道:“你别过来!”
陆迁却没有停下,反而步步紧逼道:“夫人,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否认从一开始并没打算要纳你当外室,因为你的克夫之名,我不敢轻易冒险,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当着你夫君的面好好玩玩你而已。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是这般的聪慧、勇敢、坚韧、顽强,我竟真的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从了我,我可以对发誓,一定放过你的夫君。”
“你别过来!”张茹微微用力,白皙的脖颈上立刻刺破一个口子,一丝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好好,我不过来。”陆迁连忙止步:“你不要激动。”
张茹见他停下来,心中稍安。只是,她知道对方并不是放过了自己,而是在拖时间而已。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连这支发簪也握不住了。一旦自己彻底失去反抗之力,对方就会像恶狼一样扑上来。
“夫君!你为什么还不来?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张茹紧握着发簪,就要用最后的力气向自己的喉咙刺去。
陆迁大惊,连忙想要上前阻止,正在这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踢开,下一秒,宋宁与岳松冲了进来。
“宋宁!”陆迁看着二人先是一喜,以为自己的手下终于将宋宁带了过来,旋即便又发现不对,孙少阳为什么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打断宋宁的双腿,还有岳松为什么也在?
他心知情况不对,不由惊讶道:“你们怎么进来的,陆续他们呢?”
陆续是陆家的心腹侍从,之前陆迁就是命他去大牢索拿宋宁的。只可惜,不等陆续赶到县城大牢,宋宁已经自行越狱而出。
“夫君!”张茹看到宋宁,不由喜极而泣,全身的力气顿时全部失去,一下歪倒在地——刚刚她绝望之下,差点真的自尽了。
“夫人!”来人正是宋宁。他和聂忍、路远、蓝虚赶至孙府。聂忍身手敏捷,直接翻墙进入了孙府。之后宋宁等人也相继潜入。宋宁让路远、蓝虚伺机制造动乱。他自己则和岳松来找陆谦,并打探妻子张茹下落。
二人抓了孙府一个下人,得知妻子张茹正在孙府之中,宋宁急忙赶了过来。如今见她手握发簪,脖颈上满是鲜血,顿时吓得肝胆欲裂。
“别让他跑了。”宋宁对岳松吩咐了一句,然后立刻跑上去一把将张茹搂住:“夫人,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夫君!”张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话未完,张茹早已是泪如雨下。
宋宁见妻子衣衫完整,心知陆迁还未得手,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妻子手中握着一支发簪,脖子上满是鲜血,脸色苍白,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宋宁顿时眼角湿润,痛入心扉:“对不起夫人,我来晚了,你怎么这么傻?”
在宋宁想来,妻子定然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所以才选择自尽的。他见张茹眼皮越来越重,似乎随时都要睡过去,不由心中大急,忙拍了拍张茹的脸,大声道:“夫人,你坚持住,别睡,我这就找大夫来救你,你千万不要睡啊!”完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眼角一湿,一颗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滚落下来。
“快灭掉那根檀香,”张茹虚弱道:“那香有毒。”完张茹再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事实上,张茹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持着,她只是想见宋宁最后一面而已。如今终于见到宋宁,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终于放下,再加上迷香的作用,立刻便晕了过去。
宋宁却以为妻子已经死了,一时间整个人都有点蒙了。他茫然地抬头望去,只见墙边一个高几上正点着一根檀香。张茹不他还没察觉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也觉得头有点晕了。
不等宋宁反应过来,岳松已经迅速冲上去,一把将迷香掐灭。
陆迁发现形势不妙,当即就想开溜逃走,然而刚跑到门口,岳松纵身一跃,已经后发先至。
陆迁只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风声,心知对方已经追上,忙高声大喊道:“来人拉,救……呜——”话未完,下一秒便被踹翻在地。他急忙爬起来想要继续逃跑,却觉后颈一凉,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他的脖子。陆迁惊骇欲死,忙扭过头去,只见岳松一脸凶神恶煞地望着自己,顿时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双膝一软,直接跪在霖上:“好汉饶命!”
“老实点!”岳松寒声道:“你若敢再吱一声,老子立刻扭断你的脖子。”宋宁让他看住这子,他怎么可能让他逃跑?当然,也不能让他再出声,不然惊动了其他人,也是麻烦。
陆迁立马闭嘴,乖巧得像个鹌鹑一般,任岳松像抓鸡一般将他提了回去。
宋宁目光冰冷地看了陆迁一眼,旋即向岳松道:“岳兄,先堵住他的嘴,然后打断他一条腿。”
“好。”不待陆迁反应过来,岳松猛的一拳打在陆迁的胸口,后者顿时如虾子一般弯下腰去,嘴巴张开老大,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一拳,陆迁便觉自己五脏六腑像是都移了位一般,若非岳松另一只手仍抓着他的脖颈,他早已躺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岳松不等他嘴巴闭上,立刻取下身上的佩刀,倒转刀柄直接插入陆迁的口中,然后伸出右脚,一下踢到陆迁的右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陆迁的腿骨已经被岳松这个猛男生生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