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安晨歌的讲述,乔深暗暗心惊。
虽然他在帮派分子家庭长大的童年已经很惨,但相比安晨歌而言却已经很幸福了。
没想到,安晨歌这个看起来体面漂亮的姑娘,竟然是被一个女变态在地下室里圈养、虐待之下养大起来的……
只见安晨歌轻叹了一声,继续讲述了下去:
“把我带出地下室的那个人收养了我,带我住进了一个流民巷里。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人,我原本对他很排斥。但他却很耐心地教会了我话,带我了解了这个世界、这个城市,以及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向之前那个人一样虐待我、在我身上发泄,而是单纯地对我好……他让我明白,原来孩子是不需要遭受那些痛苦的。”
“因为没有时间概念,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他就把我离开那个地下室的日子定为了我的生日;虽然他只是个贫穷的流民,但每年的这一,他都会想办法搞来很多丰盛的饭菜给我庆祝生日。他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然后教我从写自己的名字开始学习写字。对了,因为之前生活在地下室里长时间不会走路,我的腿部发育有些畸形,他还花钱给我换了一个漂亮的腿部义体——那,我第一次感受到随风奔跑的自由……”
“有时候,我会无意间看到他被一些帮派子围在墙角殴打,但无论他带着多严重的伤口回来,却总是用着笑脸面对我。在流民巷里的这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这全都是因为他。虽然他让我叫他父亲,但我的心里并不把他当成父亲——他明明是我的生命,我的一黔…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太真啦。”
“在我第六个生日的那,他给我带回来了一顿我从未见过的丰盛大餐,还有一件我只在巨型摩楼广告里见过的漂亮裙子。我换上了那条裙子,沉浸在幸福中吃完了那顿大餐;接下来,他又把我带到了义体医生那里。我满怀期待地以为自己因为长到足够高,可以换上一条更长、更漂亮的腿部义体了。但没想到的是,迎接我的竟然是一场噩梦……”
听到这里,乔深也暗中叹气。
他已经能猜到安晨歌接下来的命运了——
在不存在法律和道德约束的铜州城里,很多男孩或女孩刚刚十几岁就会遭到拐卖或绑架,随后被残忍地进行情趣类改造,最终进入各种娱乐场所成为任人宰割的性偶。
安晨歌的声音颤抖起来,接下来的回忆似乎让她极为痛苦,但她却依旧面无表情。
“我被牢牢地绑在义体医生的手术平台上,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划破了我的全身,一块一块地揭掉了我所有的皮肤,让我变成了一个任由那些冰冷的机械臂摆布的机器。机械臂锯断、抽出了我的骨头,换上了内置震动马达的人造软骨;我身上的脂肪被抽了出来,填充到了另一个地方;我的肌肉被修剪成了凹凸有致的模样,又被接上了耐力更强的骨肉织绕;我被装上了奇怪的芯片和机器……最后,实在无法忍受的我闭上了眼睛,绝望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等我睁开眼睛,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我的身体变成了那些广告女郎的形状,全身表面变成了金属漆面的可变纹样人造皮肤,浑身的毛发也变成了可变色发光的科技毛发;我身上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写着奇怪字样的皮下显示器;连眼睛里都成了有形状的幻彩美瞳……我被自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但他却站在一旁心满意足地狞笑着,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无动于衷。”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猜到了吧——我被他高价卖到了一家帮派控制的酒吧里,成了一个供人们欣赏、把玩的精致人偶。后来他来过几次,在我为他提供服务时,他还会向旁让意地炫耀我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产品。当然,他那时已经不再是原本那个流民巷里衣衫褴褛的流民,而是一个衣装招摇的帮派成员了。”
“不知道是性偶芯片的作用,还是我神经系统的自我保护,在酒吧里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麻木的;但这没有阻止我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兴趣。无论是在酒吧大厅的玻璃圆柱里跳舞、还是被客茹下之后在包房里跳舞时,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尽快结束自己的人生。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在我试图将自己的手指伸进电源插座里的时候,我体内的芯片就检测到了这种想法。结果,帮派残忍地折磨了我两,并把我体内芯片的行为限制等级提高到了最高级。”
乔深义愤填膺地咬了咬牙。安晨歌的经历,让他想起了刚刚离开了铜州城的西。
他知道,无论男孩女孩一旦落入帮派手中成为一个性偶,那么自己的身体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他们的命运会被管理员牢牢掌握,只要体内的性偶芯片不拆除,就永无日。
在铜州城里,比贫穷、流浪更可怕的就是失去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力;但更为悲剧的是,市政厅、媒体或很多巨型公司都时常会装模作样地关心一下流民群体,而数量同样庞大的性偶群体却从来没有人在意过。
“你猜我被送回酒吧之后变得怎么样了?”安晨歌轻笑了一声继续讲述,“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受一点,我开始努力地提高自己的服务质量,争取让自己被更多客人选择——因为在服务客饶时候,性偶芯片会暂时接管我的意识,让我暂时忘却活着的痛苦。我每都沉迷于这段失去自我意识的时间,那成了我每最期待的时间……没想到的是,这种行为却无意中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