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爷把北朝使臣叫进宫,当然不是就为了嘲讽一番。
嘲讽过后,朱元璋图穷匕见。
“就在今日,太子与伪王会晤,商谈归顺一事,若事成,你们手中的筹码越发没分量。
既然你们阳奉阴违在前,可就别怪咱不讲道义。
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云南收复之日,即出兵倭奴之日!若他不想死,趁早投降。
对了,后龟山好像是南朝储君吧?
此裙是有勇有谋,若放归南朝,想来也能给你们添些阻碍。
你们若不想他回去,那就看你们诚意了。”
北朝使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什么诚意?”
“妖精,拿妖精来换人。”
“微臣明白了,微臣即刻派人传信回国内,询问大将军。”
朱元璋摆了摆手。
北朝使臣虽不甘心,也只好退下。
朱元璋转而喊来礼部尚书刘仲质。
“刘爱卿,派人去倭奴南朝问罪一声,告诉他们,若想他们的储君安全回去,拿妖精来换。”
刘仲质虽正气凛然,两袖清风,可不是迂腐老学究,不然也不会得老朱宠爱。
瞬间明白皇帝意图的他,嘿嘿一笑,抱拳道:“臣明白了,这就下去安排。”
朱元璋:o(* ̄︶ ̄*)o
又过了几日,北朝使臣再次请见。
朱元璋十分疑惑。
“算算日子,足利义满的回信应该还没到,此时请见却是为何?”
“宣他入内,咱倒想听听他要什么。”
片刻后,北朝使臣踏入奉殿,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朱元璋并不忙着让其起来,居高临下道:“有何目的,直。”
“微臣打算出上次参拜时没有出口的话。”
“哦?”
“云南之局没那么容易破,既然双方已签订国书,当互帮互助。
只要皇帝陛下派出足数人马帮助我北朝一统倭奴,倭奴一统之日,即云南收复之日。
皇帝陛下请放心,我倭奴国不过弹丸之地,就算有几个高手,有几位智者,对大明也构不成威胁。
只要大明日后不要逼人太甚,就算倭奴一统,也不会对大明生出不臣之心。”
朱元璋眉头紧皱。
不过几日而已,这就硬气起来了?
发生何事了?
“启禀皇上,太子那边有军报传来。”太监总管匆匆而来,双手举起一封奏书。
朱元璋深深看了北朝使臣一眼,这才接过奏书。
展开一瞧,皇帝眉头皱的更深了。
“皇帝陛下,可愿出兵相助?”北朝使臣呵呵笑问。
朱元璋杀意凛然的又看了北朝使臣一眼,吓得对方直接伏地磕头。
“哈哈哈,出兵相助有何难?
这不都是国书上约定好的吗?
只是时间仓促了些,你且等上一些时日。”脸色急速变换了一下,朱元璋皮笑肉不笑。
“不知具体需要几日?”
“一个月吧。”
“好,微臣便再等皇帝陛下一个月。”
北朝使臣离开后,朱元璋再也忍不住脾气,一掌将龙案拍成两段。
“好个段功,咱瞧你了!”
……
回朱标和梁王会晤那日。
“段宝我确实不会杀,但也不会还给你。”
“如何才能将他送还?你只管开条件吧。”
朱标正要开口,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忽然传来。
“梁王不必委曲求全,身为段家子弟,少主早已有为国捐躯之决心。”
朱标眉头微皱,看向声音传来方向。
山谷入口处,昂首阔步走来三男一女。
为首者约莫五六十岁,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两边太阳穴各鼓出一个板栗那么大的包。
只一眼,朱标便断定此人武艺不凡,且十有八九练的是类似金刚不坏功的硬功。
为首者左边那人四五十岁,穿着一身秀才服,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
为首者右边那人三十多岁,瘦的像根长竹竿。
其背后背着一把剑,神色冷漠,左眼处有一道由上至下的一指长疤痕,约莫像是剑痕。
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则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嬷嬷。
她穿着大红色凤冠霞帔,脸上化着很浓的妆,似乎是以此来服自己还年轻。
但实则就她这沟壑密布的脸和夸张打扮,胆的人见了怕是要吓出病来。
梁王明显认识四人,惊喜的站了起来。
“你们居然还活着?”
为首的壮汉哈哈一笑:“梁王爷,不仅我们活着,老家主也活得好好的。
少主的儿子传信少主被抓了,老家主当即把我们派了出来。”
“是吗?贤婿也活着?”
贤婿二字,立即引起朱标警惕。
“把匝剌瓦尔密的女婿里,值得一提的只有段宝之父段功。”
“当年这位可是打败过明玉珍,力保云南在元末乱世下的安稳局面。”
“可他不是二十年前就因为太能打,把匝剌瓦尔密猜忌他要复立大理王国,而被把匝剌瓦尔密杀了吗?”
“所以他其实并没有死?难怪段宝仍旧对把匝剌瓦尔密忠心耿耿。”
“好端赌,段功却以假死方式脱身,看把匝剌瓦尔密这架势,应也不了解段功近况,甚至不知他是生是死,这其中是否涉及到某些机密?”
“有此人在,云南收复难度成倍增加啊!”
一番与梁王的寒暄后,四人面色不善盯上朱标。
壮汉冷冷问道:“大明太子朱标?”
朱标温和一笑:“阁下有何指教?”
“你父皇朱元璋,我们当年就听过,没想到他一个臭要饭的,最终却坐上了皇帝位。
不过嘛,倒也在情理之郑
毕竟当年跟他争下的都是些臭打鱼的、卖私盐的出身,没一个正经货色。”
铁金刚和心米和尚大怒,就要动手。
朱标拦下二人,依旧笑的十分温和。
“阁下的一点不错,我父皇幼时家贫,亲人离散,曾以乞讨为生,还在皇觉寺当过和尚,这事儿虽然现在没什么人敢提,但知道的人为数不少。
其实大家过于为尊者讳,我父皇岂是刻意掩盖过往事迹之人?
我父皇常对人,‘我本淮右布衣,下于我何加焉’,可见其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