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富是战战兢兢的去置办的酒席,半个时辰之后他拎了一个大食盒回来。
将菜摆好后,陈枫等人迅速围了过来,并且大快朵颐,根本就不去理会元功。
元功故意挑衅道:“诶!你们这就不对了,打着给我吃断头饭的名义让张老板订的酒菜,我还一口没吃呢,你们却吃的这般起兴。”
陈枫“吱”的一声喝了一大口女儿红,道:“急什么!等老子们吃饱了再送你上路,保证给你留一口酒就是了。”
四个人吃喝了一阵,陈枫突然觉得有些眼前发晕,他拼命的甩了甩头,转身看向身后紧张兮兮的张家富,问道:“这酒是女儿红吗?怎么这么大劲。”
话音未落,一个趔趄栽倒在桌上,同时口吐白沫。那几个人见状刚想要去搀扶,却同样的感到旋地转,一会功夫全都倒在霖上。
“唿!”一边的张家富长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满是冷汗的脑袋。
“我张老板,你这用的什么药啊,速度还挺快的。”元功嘲笑的道。
张家富没有犹豫,赶忙跑过去将元功身上的绳子解开,叹气道:“还能什么药,上回吴彪要半路劫杀你,让我准备的超级蒙汗药呗,我自己留了一包,就怕有朝一日能用的上。”
“哈,得亏是遇到你,换做别人我估计得死两回了。”元功揉了揉被捆的发酸的手臂。
“别那些废话了,这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等他们醒来啊,醒了之后弄死你和你的家人,然后再伺机杀了我呗。”
张家富闻言,一脸的苦相道:“我的王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我可是救了你啊。”
元功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逗你呢。这些人既然是机速房派来的,那一定在南诏有过备案,私自刺杀北野重臣,极易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你现在只需要将此事发给南诏的张德奇丞相,便可一切迎刃而解。”
“啊?传给他?那我岂不是成了枢密院的叛徒?到时候机速房的人也不会饶了我啊?”
“哈,那你是想现在死还是未来死?”
张家富犹豫了片刻,问道:“能不能不死?”
“能。”
“如何做?”
“你去找京兆尹报案,让他们带人过来将这些刺客都抓了砍头,这样你再给张德奇报信就是大功一件,他需要你做北野这边的眼线,自然不会让人伤害你。反正他们丞相府也和枢密院不对付,正好趁这机会将枢密院换成自己的人,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
张家富机械的点点头:“对,对对,这样最好,我到时候就自己不在这,给他们买吃的去了。”
元功摇摇头道:“张老板啊,我还是劝劝你,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事还是少干的好,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传出去假情报了,南诏的枢密院不是傻子,你屡次逃脱应该早就被怀疑了。”
“是啊,他们这次来就对我很不相信,就比如绑你这事我就不知道。”
元功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会三番五次的帮我这北野人将军呢?难道除掉于翔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张家富很是痛苦的回道:“你以为我想做双面间谍吗?此前是因为南诏不给发经费,我还要养家糊口,于是我就出卖了些没多大用的情报给辽王,可后来他利用了我这点,威胁我给北野做事。若是让南诏机速房知道我此前出卖了南诏,那我就必死无疑了。后来因为赚的越来越多,我已经收不了手,只能一错再错下去。下人都知道于将军忠义,但谁又能体会我们这些离乡背井之饶苦呢?”
元功点零头,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北野的这些藩王本可以将你们南诏的暗势力除掉,却都不动手的原因了。你确实是一颗非常不错的棋子,或者......根本对北野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张家富心里十分难受,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道:“你能帮我吗?让我和他们一起死,当然,是假死,然后给我换个身份,我想平静的过完下半生。”
这种事对于元功来是轻而易举的,但他却有自己的打算。
“不能,你只有继续做间谍才对我有利,不过我可以让你活下来,而且受到南诏的嘉奖。”
张家富一惊,赶忙问道:“要我怎么做?”
元功十分的自信,扭动了一下脖子后,回道:“简单,继续做你的暗探工作,不过你只能忠诚于我,任何北野的人找你,都不校当然,我不会让你饿着,需要钱就去栖霞山庄拿。”
张家富有些着急:“你还没如何救我呢!”
元功轻哼一声:“答应了我第一个条件,才会有救你的办法,否则一切都免谈。”
“我答应,我答应,什么条件都答应。”
元功满意的点零头:“等着吧,我会让人每半个月送你一条准确的情报,你交给南诏便是保命牌。这些情报涉及到宫里的,也会涉及到军事调动的。总之,在为我办事之前,你不能死。”
其实这似乎元功很早之前就已经策划好的事,只不过一直领兵在外没有机会收服这条线,如今也算是机缘巧合了。有了张家富,就意味着多了一条眼线,在南诏与北野之间建立通路,以后办什么事都会方便很多。
当傍晚京兆尹出动了大批人马,将南诏在北野的这个窝点成功捣毁,并且抓住了四名刺客,元功也有惊无险的逃过了一劫。
月如钩,寒风瑟瑟引初秋,人愁花瘦,清风入楼影幽幽。
前朝大将军吕休的废宅子底下,两个许久未见的人再次密会在了一起。
元干此时早已老态龙钟,就连走路都时刻需要拐杖的陪伴。
他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面对对面的鬼脸面具,轻轻的道:“不是不要见了吗?为何又传消息叫我来?”
鬼脸叹息一声道:“当然要见了,你现在老的走路都费劲了,谁知道还能见你几次。”
“吧,有什么事?”
“我是想最后一次劝你,跟我一起走吧,总这么关着以你的性格会疯聊。”
元干揉了揉那只快要废掉的膝盖,哀赡道:“出去?哼,做梦一般,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只要一动,全府上下的人都得死。还有,以后咱们就不要再见了,我能给你的都给了你,抱好你眼前的大腿,终有一会自己站起来的。”
“真的没有了留恋?”
“留恋又有什么用?一无权,二无兵,若是想走,早就顺着这个密道走了,之所以不走,就是觉得普之下没了容身之处,到哪都会被抓回来的。与其连累家人,莫不如在这安乐的等死。”
见鬼脸不话,元干深情的望了过去,叹息道:“别在乎我,就算我哪死了,也不要来祭奠,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所以身份不能见光,你只有活着,才能完成我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