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元敏奉诏,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敏眼看着元贤还在抖动着的尸体,吓的顿时腿软的跪了下来。
“呵呵。”元功笑着,重新将金刚弩挂上了弦,又要了一支弩箭放了上去,说道:“元敏,知道为什么把你和元贤一起叫进来吗?”
“臣......臣不知。”
“其实我早就想除掉你了,这个想法已经有十年了,十年前在豫州战场上,朕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围困,当时四叔命你开拔速救,然而你却以各种理由不来,朕想知道,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哦,对了,朕要听实话。”
“皇上!”元敏吓的不住的磕头道:“是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您吉人自有天相,即便臣没去营救,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放屁!”元功此时已将金刚弩高高的举起,吼道:“还不说实话是吗?”
“臣说,臣说!臣当时是嫉妒陛下,一个人带领一万兵马就守住了顺昌城三个月之久,当时老梁王说回朝之后会为您请功邀赏,同是太祖子孙,臣猪油蒙了心,犯下了不赦之罪!请陛下饶恕!”
“好,姑且算你是嫉妒之心作祟,朕不会因这事杀了你,但你依然要死。”
“啊?为何啊陛下?”
“当初元亶封了我父亲的辽王府,是谁每天带人去抓捕女眷运送出府后送往的北疆?!”
元敏听闻此言,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因为当初正是他带人做的这件事。
“陛下,臣只是奉命行事啊,而且当时那些女眷不都被您买下安置好了吗?臣知道此事,却从未对先帝说起过啊。”
元功愤恨的说道:“如果你仅仅是奉命行事,朕也不会怪你,但!玲珑之死又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元敏最不想提及的人了,玲珑是元功的亲妹妹,也是他唯一疼爱过的妹妹,小时候每每有机会回辽王府给生母请安,都受尽了府里人的冷眼,唯独这个妹妹对他始终如春天般的温暖,他曾暗暗发誓过,有朝一日自己做了天子,一定封妹妹为公主,将她嫁给最好的男人。可当辽王府被封,元敏负责进府抓女眷时,玲珑反应过激,竟一头撞死在柱子之上,当场一命呜呼。
这件事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提及过,却始终是元功内心无法磨灭的伤痛。
“臣该死!臣该死!”元敏此刻已经叩头如捣蒜,额头渗出了鲜血来。
“你喜欢磕头是吗?”元功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在我妹妹的坟前好好磕吧,死之前不要停。”
说着,对梁珫摆了摆手,几个金乌死士走进殿内,将元敏连拉带拽的叉了出去。
“陛下,要休息一下吗?”梁珫给他上了一碗热奶子,问道。
元功喝了一口道:“梁珫,为什么朕现在报仇却感受不到快感了呢?”
梁珫微微一笑:“陛下还是少报仇的好,要时刻以元亶为戒,能不动杀机就不动杀机,杀人虽然容易,却伤阴德。老奴不希望陛下有朝一日被史书写成嗜杀之君。”
元功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朕懂了,之所以现在报仇没了快感,是因为报仇报的太容易了,朕拥有了整个天下的生杀大权,想杀谁就杀谁,所以那种快感也就随之消失了。”
梁珫见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好暗自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和元功的关系很近,但那毕竟是此前他没做皇帝之时,如今已君临天下,又怎可同日而语。
过了许久之后,元功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去给朕办几件事。”
“是。”
“第一,天一亮就将元亶的所有后宫女人都清出皇宫,愿意给元亶殉葬的就去殉葬,不愿意殉葬的可以放出宫去。”
梁珫一怔:“陛下,按照老规矩应该充为披甲人为奴啊。”
元功摇了摇头:“那种恶习还是不遵守的好,听朕的安排吧。”
“是,奴婢替她们谢谢主子了。”
“第二,派重兵接朕的皇后、如妃、懿妃和宸妃进宫,至于后宫宫殿的分配,让如妃做主就是。”
“是,奴婢天亮就去做。”
“第三,即刻召萧裕进京辅佐朕,其家眷可以慢慢走,但他必须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回京。”
“是,召回萧大人的旨意已经发出了,奴婢在让人去催促一下。”
“第四,梁王府虽是潜邸,但仍然要赐还给晋王,让工部加以修缮,规制以皇宫为例。”
“啊?陛下,这......这不太符合礼制吧?”
元功摇了摇头道:“没有晋王,又怎会有朕的今天,别说一个小小王府,哪怕是天下,也是应该的。你还得让礼部拟个条陈出来,给晋王的封号就定为太上皇吧。”
“是,奴婢遵旨。”
元功叹息一声:“需要做的事真多,想到什么朕再和你说。”
梁珫点了点头,道:“陛下,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吧,别那么见外,你若不是不全之身,朕早就封你为官了。”
“谢陛下,奴婢能服侍明主已是最大的奖赏了。陛下,奴婢想说的是那五个人......唐辩、单贞、元秉德、乌黛及李僧,要不要......”梁珫比划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元功眉头一皱:“他们都有拥立之功,杀了岂不让人寒心?”
梁珫道:“自古拥立之臣都自恃功高而跋扈,现在是杀他们最好的时机,若是日后羽翼丰满了,那今日行刺之事将会成为他们威胁陛下的把柄。”
元功轻叹道:“养虎为患?朕会是个明君,他们也不会因此跋扈,若真有那么一天......朕绝不会手软。另外......你去让工部给朕做一批丹书铁券,赐给昨夜参与刺杀的所有人,也包括你。朕要与你们共同盟誓,永不相负。”
这一举动让梁珫大为震惊,赶忙跪倒道:“谢陛下隆恩。”
就在此时,景阳钟突然响起,那是大臣们即将上朝议政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