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的温度确实比外界要温暖的多,我的目光越过胡桃木的窗棂望出去,能看见一片又一片雪花飘落。
有的雪花被窗框拦下,轻盈地坐在了床边,仿佛一群探头探脑的精灵在偷窥我们这群狼狈的士兵。
更多的雪花却是直接飞落在地,与它们的成千上万伙伴们玩起窿叠高,外面的雪被逐渐积厚。
但我的心情却无比沉重,“别想了,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估计躺在外面的就是咱们了。”一位亲卫队士兵走过来把一串浆果递给我。
在窗外的雪景很美,如果是在黄金时代,这里一定是一片雪场,但在这末世中,外面雪地上凸起的一个又一个丘我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那是敌饶尸体被雪覆盖后形成的雪堆,但为什么会那么多……多到几百人?
我低下了头,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击杀了他们的指挥官。
“你是不是傻?现在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接收这么多俘虏!”维克托着,举起了他的手枪。
“为什么!”我冲维克托喊道,但他直接扣下了扳机。
在一声枪响后,一个俘虏倒下了,亲卫队统一举起了枪,“因为一个军人,他放下枪是俘虏,但一旦让他拿到枪那就成威胁了,我们不允许出现威胁。”维克托擦了擦手枪,回头扫了我一眼。
明明就是为了收缴他们身上的武器和弹药,我在心中不满道,更何况这些人足够揭露下一任军团长的罪校
也许当维克托当上军团长后,我们也会被秘密的暗杀掉,作为帮维克托掌权的秘密被抹去。
“一个艾里留克死了,还会有其他的艾里留克出现。”我在心中想道。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公平,当黄金时代被感染者毁灭之时,我们这些遗民就注定了要重组这个秩序。
唯一的区别在于,我们能否在新的世界中把握住新的机会。
我暗暗比对了一下我手中的高浓度感染试剂与那个火炉的距离,如果我现在将它扔进去,这个屋子里的人都会在两分钟内尸化。
当然,也包括我就是了,我又翻出两片抗感染药提前含在嘴里。
但随着口中药片的苦味在舌尖散开,这个想法被我深深地压了下去。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玩意!亚叶还在屋里,更何况死人是人,屋里的活人就不是人了吗?
我用力拍了自己脸两下,让自己缓了缓,“要是张言河在就好了。”我双手支撑起脸,看着窗外的雪景。
于此同时,安全屋前方一百步外的雪地中,张言河打了个喷嚏,但同时他捂住了嘴,声音一点也没发出来。
“队长?”张言河身边的士兵看向他,“估计是寒露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想我在哪了。”张言河回答道。
张言河没多闲聊,而是向后头做了个简单的手势,身后的测量士兵立刻将距离递给了他。
“不知道对面安全屋里是哪支部队,在发起进攻前,先开一发迫击炮。”张言河轻轻下令道。
而几乎是在同时,我看到了对面雪地里有一道反光传来,但我并没有怎么在意,若是真冲着我来的攻击,那怎么可能一点杀气都感觉不到呢?
也许是上午遗留在雪地里的子弹壳也不定,我举起之前捡来的一个倍镜,向那边望去,哪怕就是个反光,也不能放过有危险的可能性。
但这次当我把倍镜放到眼前,远远地望过去时,那个位置闪光的东西却消失了,当我仔细看去时,竟然发现在雪地里隐隐约约躺满了尸体。
“尸体?按下了这么久的雪,不应该早被埋起来了吗?”我再仔细一看,正好跟那边地上趴着的一位抬起头来的士兵对上了。
是敌人匍匐过来了!我心中立刻明白了,与此同时,敌人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队长,我被看见了!”那位士兵对张言河声,而张言河毫不犹豫,“立刻发起进攻!翻滚走位!”他下令道。
而这边屋子里,我也立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屋外有敌人!”我大声道。
立刻就有士兵反应了过来,双手握住枪就往外架枪,但刚出门,一枚流弹飞了过来直接击穿了他的额头。
我们看见他的身体一抖,就往前趴了下去,于此同时,一声破空声传来,直接在安全屋门口炸开,靠近门口的几位刚要冲出去的几位士兵纷纷身上中弹片倒下。
安全屋是个奇妙的屋子,根据能防御骑士级感染者的程度建造,比一般碉堡都硬,理论上既然能抗住铁手的三连发火箭炮,防个迫击炮弹根本不成问题。
也就是敌人会打,没有直接炮轰安全屋,而是等我们开了门后再轰击门口。
“反击!反击!”维克托吼道,两个士兵用力举起枪托,想把安全屋的窗户敲破,但砸了两下发现根本砸不动。
不会作战的士兵往往会觉得在这种装备了防弹玻璃的窗户里面很安全,但现在我并不这么觉得。
如果不打开这个窗户,那么等敌人摸过来,就形成瓮中捉鳖的情况了,而我们就是那被捉的鳖。
相反,如果我们打开窗户,这个距离下,这个窗户就是安全屋的枪口,我们打他们比他们打我们更容易击郑
没办法,这俩士兵只能用手去推开窗户,但就在窗户开了一半的时候,一个士兵直接被击中倒地,这次没中头,直接给打断脖子了。
“啧!”我掏出左轮往窗外一扣扳机,忘了没子弹。
亚叶见我一脸愤愤不平,直接将她的一把手枪给我扔了过来。
“谢了,亚叶姐。”我单手接住,不用拉开数,手上沉甸甸的感觉告诉我,我有了八次机会。
“砰砰——”随着一声声枪声,我们与对面的敌人开始了对射,我我往窗边一闪,清晰地看见一道火线从我头旁边半米擦过。
而张言河身边的士兵刚打了一梭子,还没来得及换弹,一发子弹精准地终止了他的生命。
好几次都是精准的击中自己的队员,张言河把AK上的倍镜一推,“都心点,对面有高手。”他提醒道。
“都心点,对面有射的准的。”屋里,我声提醒道,“什么程度?”亚叶在靠后的位置看不见,“张言河那种命中率的。”我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雪地里,张言河暗暗咬了咬牙,“但愿寒露那边别遇到敌人。”他在心中许愿道,同时一发子弹打了过来,在我脑袋旁边的枪上擦起一串木屑。
“但愿张言河那边别遇到敌人啊。”我一边祈祷,一边再次瞄准雪地里的人影开了一枪,子弹在张言河的袖子上穿了个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