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举低头蘸墨写药名时,展蓉看着司马举认真的侧脸,如雕塑般分明,不觉有些痴了。又听他宁愿耽误行程,亦要先行煎药与她服用。顿生甜蜜之感,寻思道:这“呆子”尽管呆一些,对她展蓉亦是上心的,只是,她伤愈之后,“呆子”还会对她如此上心么?有时,伤病亦是一件美事!展蓉心中惆怅,轻轻而叹!
阿绫携纸出客栈之门,沿街市寻找药铺。却未注意,有一乞丐,紧紧尾随其后。阿绫赶到城镇之南的“济世药铺”买了几味草药之后,便提着药包,兴冲冲地往回赶,刚出“济世药铺”不远的拐角处,迎面而来两人,一弱儿郎当,身穿绸衣,一手指着前方骂骂咧咧,一手背在后腰上,边骂边往后退;另一人则气势汹汹,右手中指及食指,直往后湍那人脑门上戳。
阿绫见此架势,急忙避开,并忍不住对他们多看了一眼。阿绫与那两人错肩而过时,那欲戳别人脑门的食指和中指,忽地转向,指向了阿绫颈部的“扶突穴”,那人动作快如闪电,阿绫毫无心理准备,登时便被点昏。与此同时,那后退之人,亦迅速腾出背在后腰的手,手里赫然多了一只布袋。那后退之人,双手抖开布袋,布袋口朝阿绫兜头而下,阿绫便恰好晕倒在布袋里。那后退之人,急将布袋口挽起,又将布袋负在后背,之后两人便飞奔而去。
司马举、贝空四、展蓉在客栈客房,一边闲聊一边等阿绫买药,谁知过了一个时辰,仍不见阿绫踪影,展蓉尚以为阿绫贪玩,去逛街市了,忍不住责骂道:“这野蹄子,真不知轻重,此时岂是玩乐之时?”
司马举笑道:“待她回来,便罚她去煎药罢!”
展蓉亦笑道:“女子原以为,乃大公子亲自煎药呢!”
司马举道:“本是在下代劳,未料阿绫抢了先机!”完哈哈大笑,展蓉听他笑得爽快,心中亦是舒畅,看着司马举的眼神亦是传情。
贝空四见房中现出温馨旖旎的氛围,便欲起身回避,刚走到房门口,便听得房门“笃笃笃”地被人敲起,开门一看,却是客栈二哥。贝空四问道:“二哥,有事么?”
那二哥从手里拿出一张三指宽的纸条,递于贝空四,贝空四来不及细看,反问二哥道:“谁送来的!”
二哥回道:“一位乞丐,送来便走了!”二哥完转身离开,贝空四听了,心中便“咯噔”一下。低头略略看了纸条,脸色大变,忙又缩回客房中,急步走到司马举面前,神色严肃地道:“兄弟,你看看!”
司马举疑惑地接过纸条,低头看时,心中亦是止不住震动,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欲要阿绫活命,今日黄昏戌时,司马举到城东土地庙一见。
展蓉正愉快地与司马举调笑着,忽然见司马举、贝空四脸色凝重,便知不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司马举,司马举便将手中纸条交给她看,展蓉看完,花容失色,脸色苍白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可怜的阿绫,司马公子,怎么办呐?”
司马举毅然道:“我去与他们相见,拼了性命,亦要救阿绫回来!”
展蓉急道:“公子必要见机行事才好,你若有不测?我,我怎么办?岂非罪大恶极,生不如死!你必要将阿绫安全带回啊!”
展蓉听司马举欲舍命救阿绫,感动之余,却又语无伦次起来。本来,阿绫是自己相处十几年的贴身丫鬟,司马举则是今生认定的情人,两者选谁?谁都不可或缺啊!如此难题摆在面前,着实教人生恼!
贝空四劝道:“切莫着急乱了分寸!离戌时尚有两个时辰,我们仔细商讨一下,究竟是谁劫持了阿绫,劫持阿绫有何目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司马举道:“如此龌龊勾当,能是他人所为?必是龙陆昆那啬勾当!”
展蓉哭道:“阿绫一位丫鬟而已,他们怎的拿她下手?”
贝空四道:“展姐莫急,他们既然派人送信来,阿绫便暂时无性命之忧。他们拿住阿绫,定是以阿绫要挟我们。至于要挟何事,却不得而知!劫持阿绫是否为龙陆昆派人所为,我们暂且不论,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应对!”
司马举慷慨而言:“上刀山下火海,我亦要走一遭!”
贝空四道:“去自然要去!可到底是你一人而去,还是我们两人同去,或亦我们三人皆去?”贝空四指了指坐在床头的展蓉。
司马举一下愣住了,道:“对方教我一人而去,我便单枪匹马!有何惧哉?”
贝空四笑道:“兄弟勇则勇矣!却有失周详!这可不像兄弟以往作派啊!兄弟你斟酌一下,他们约你一人而去,是否调虎离山,另有阴谋,比如针对展姐!或亦故意将我们兄弟分开,各个击破?”
贝空四如此一,司马举便冷汗直流下来,暗自忖道,今日怎的啦?如此慌张?是一心欲救人么,故而未考虑如此周全?或亦因为展姐在场,自己急欲表现一番?司马举不由自主得望了一眼展蓉,觉得自己急躁过头了,有失风度,切记、切记!司马举暗自告诫自己一番。忙摄定心神,对贝空四道:“大哥教训得是!弟有失考虑,急切过头!我们三人无论如何,亦不可再行分开!”
贝空四道:“兄弟知错即改,善莫大焉!兄弟所言不错,今晚行动,我们三人,决不能分开,应该一同而去。到土地庙后,按约定,由兄弟出面与他们交涉,我与展姐则藏于兄弟后方不远处,以便随时照应。”
司马举道:“弟一切唯哥哥之命是从!”
展蓉在旁边,见贝空四与司马举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触景生情,眼角湿润,感动道:“你们兄弟如此情深,教人好生羡慕!我若是一男人,定要成为你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