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掌柜怔怔不话,田隆心中便有些数了,紧接着问道:“宛掌柜想必对袁山印象深刻!”
宛掌柜颤抖声音道:“你到底是何人?怎来我药铺问甚么袁山?”
田隆直言道:“我是袁山‘宜春山庄’的漏网之鱼,特来询查当年的杀人元凶,请宛掌柜直言相告!”
宛掌柜如被针刺地跳将起来道:“我不知道甚么‘宜春山庄’,你莫来问我,快走快走!”
田隆见他情绪激动,缓缓站起身来道:“‘宜春山庄’近百口,一日之间死于非命,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但凡有些良知者,亦不会无动于衷罢!”田隆完,将一锭银两放案几上,顺手运内力一捏,将银锭捏成扁形,冷冷道:“凭在下武功,欲逼迫掌柜出真相,恐怕不难!在下不过希冀你自己出来罢了。在下不久还会再来拜访,望宛掌柜仔细斟酌!”
宛掌柜望着田隆飘然而出,全身瘫倒在座椅上。过得两日,田隆再来,店中伙计却,宛掌柜出去进药材了,田隆这两人日一直守在“独胜衣”不远处,便是防备宛掌柜出走。田隆明知伙计谎,亦不揭破。
第三日,田隆又去“独胜衣”药铺,伙计仍宛掌柜未回,田隆听了,调头便走。如此隔三差五,田隆便去一次“独胜衣”,一个月后,宛掌柜终于打熬不住,主动出来接待田隆。
宛掌柜满眼血丝,精神萎靡,他这一个月,应该过得甚为惊恐、甚为彷徨、甚为愧疚,果然宛掌柜开门见山道:“英雄但有所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田隆拱手谢道:“在下谢宛掌柜仗义!”宛掌柜告诉田隆,那“领路人”名唤“金同地”,为夔州通判!快到袁山之前,便用黑巾蒙着脸,也不知何意?
田隆听得糊涂,自家庄主,何时得罪过夔州通判?他用黑巾蒙脸,莫非是伪装?这“金同地”和夔州通判,莫非也是假的不成?田隆不得要领,又详细问了“领路人”相貌、口音,宛掌柜均据实了。田隆在心中盘算,此人相貌、口音怎的和庄主师弟卢嵩如此吻合?可瞬间,田隆便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卢嵩与庄主情同手足,怎会无故害自己师兄?
田隆再问惨案经过,宛掌柜道:“我与四大长老上山时,司马庄主、王帮主等人已死了,许多人均在追赶壮丁妇孺,见人便杀,见物便抢,真比山贼强盗还凶狠!”
田隆听得摇摇欲坠,强忍悲痛,最后问了惨案是如何收场的?
宛掌柜道:“金同地命令放火烧庄,各人抢的财物由各人所有!各门派将各自伤亡者抬回!下山各自散了。金同地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要我负责将王帮主尸首运回蜀中总舵,另外交五百两银子给王帮主浑家,是朝廷的抚恤费!”
田隆心中一动道:“王帮主浑家与金同地相识么?”
宛掌柜道:“听闻金同地在王帮主家住过多日,帮主浑家该是认识金同地的!”
田隆大喜,忙问王帮主家住何处?宛掌柜,帮主原住“铁弓帮”总舵不远处的金兰街,如今不知改嫁了没,搬了没。
田隆急不可耐,又匆匆赶回双流县,很快寻到了王弩家住址。
王弩家境较大,卢嵩第二次来成都府邀王弩出川,便住在王弩家,王弩自然奉他为上宾。一来,卢嵩曾暗助他成为“铁弓帮”帮主,二来卢嵩武功卓绝,王弩不敢得罪!
王弩欲跟卢嵩出川,与浑家商量,浑家不同意,在蜀中好好做帮主,多自在?何必跟着卢嵩远走他乡?王弩有苦难言,只得诓骗,卢嵩是朝廷武进士,已被朝廷任命为襄阳通判,自己跟他出川,乃是为朝廷建功立业!如能得到朝廷封赏,岂不是光宗耀祖?王弩浑家只得同意,谁知,不到两个月,王弩客死他乡,浑家等到的是王弩冰冷的尸首!
王弩死时,尚留有一儿一女,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王弩浑家颇贞洁,并未改嫁。所幸家业颇大,日常生活并无困难!
田隆寻思,若闯入王家,询问王弩浑家,恐怕难以如愿!田隆踌躇之时,王家传出想雇佣长工的消息,田隆忙去应聘,终顺利进入王家。
田隆为人忠厚本分,勤恳耐劳,气力又大,一人可做两人事,很得王弩浑家的看重和信任,几个月后,田隆获得了王家的一致尊重和喜欢。
田隆一有机会,便对王弩两个孩旁敲侧击,他父亲英雄撩,是什么人害死的?有次大的男孩对他自豪道:“我娘了,我爹爹不是被人害死的,我爹爹是为朝廷尽忠的!”
田隆道:“我也听人,王帮主是为国尽忠!只不知跟谁去的!”,
男孩伤感道:“几年前有个卢伯伯在家里住了多日,后来我爹跟卢伯伯走了,不久我爹就被送回来。卢伯伯我爹是剿匪时英勇尽忠的!”男孩着着,哭了起来。
田隆听得大吃一惊,忙安慰他,不敢再问其他细节。
几日后,田隆又问一位在王家多年的下人,那人也七年前一位外地人带王帮主出川,王帮主出川不久就死了。
田隆不经意问道:“那外地人是否姓卢?”
下人忙不迭道:“正是姓卢,我记得王帮主称他卢兄!在王家住了多日呐!王帮主对他很是尊重!”
田隆又问:“那外地人姓名是叫卢嵩么?”
下人摇头道:“那我就不知晓了!我只听得王帮主叫他卢兄!姓名我是不敢多问的!”
田隆将卢嵩的容貌描述了一番,那下人想也没想道:“正是他!”
田隆再无怀疑,这人必然是卢嵩了,他万万没想到,查来查去,元凶竟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田隆马上想到司马举,他正去襄阳寻那卢嵩呢?这不是往虎口里送么?田隆冷汗直流,当晚便离开王家,急匆匆往襄阳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