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扯一粘一撵,林桃手里那条比头发丝稍粗些的白绳也越来越长。
刚开始手还有些生疏的徐四妹,此刻也熟络起来。
她有点想不明白,这白绳又软又轻,力道稍重就会扯断。这样的东西,做成的衣裳,那还不得跟纸衣裳似的一戳就破?
那做出来,能穿就怪了!
她不禁好奇起来,娘脑子里哪来这么些奇怪的东西的?
以前那么些年,娘啥都不会。怎么上次重病一回,又突然啥都会了。
感觉这世上,仿佛就没有娘解决不了的事儿似的。
心怀疑惑的同时,徐四妹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娴熟。
这边,林桃扯了扯手里的火草线,做软布可比做火草衣简单多了。
做火草衣的布,则需要两根或者两根以上的火草线,为了增加韧性,还需要多次加力紧拧。
做软布就没有这么麻烦了,线越细,出来的软布就越薄。线越松,出来的软布就越柔软。
而且还不用担心韧性,以至于后面的一些繁琐工序,几乎都不需要了。
如此一来,既简单又便捷。
也就一会儿,林桃手里就完成一个白色线团。
剩下的火草叶留给四丫头就行。
起身到柴火堆里,挑了十几根拇指粗细且表面较为光滑的短树枝后,在院子里寻了块空地忙活起来。
又不是做衣裳,也就不用那么麻烦。
只要用最简单的经纬织布法,把线简单粗暴的变成布就行。
把树枝按照同样的间隙,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再把火草线通过这些短树枝,伸展开来成为经线。再用一根细树枝做梭子牵引另一个线头成为维线,穿过经线就可以了。
简单来说,织布就是经纬线的拥抱。
她刚把经线网布好,徐四妹那边的火草线团也完成了。
林桃直起腰捶了捶,年纪到这了,不服老都不行呀!
“娘,您教我,我来。”徐四妹说。
林桃欣慰的笑了,演示两遍后,四丫头就把活接了过去。
其实这里的麻布也是同样的织法,区别嘛,仅仅是织麻布得用织布机,又或者是一种挂在腰上的简易织布机。
所以,对于徐四妹来说,这个活唯一的难度就是蹲下和弯腰,造成膝盖和腰的不适感。
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她做起来稍显吃力。而四丫头做起来,倒是轻松许多。
小丫头把活抢了去,林桃也没打算闲着。
在柴火堆里挑选出手臂粗的圆木后,拿匕首将树皮全部削去。
然后就着地上的碎石打磨起来。
因为不像织布那样要求精细,四丫头那里,很快就做完了。
林桃过去捏了捏,柔软的触感,比麻布都舒服。
抱到亭子里的石桌上,对折成四个巴掌大小的面积后,她拿来打磨好的拍棒开始敲打。
敲打可以让火草绳变扁,从而把织布时留下的空隙填满。
通过力量的加成,火草布也会变得更加的薄。
翻转、敲打数次后,林桃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擦屁股纸。【1】
【6】
【6】
【小】
【说】
那一刻,她终于克服了对于上茅厕这件事的恐惧。
拿匕首小心切割成巴掌大小后,林桃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
她甚至有点期待明天上茅房这件事了。
旁边,看了许久的徐四妹,终于忍不住问:“娘?切成这么小,您是打算干嘛使?”
“你会知道的。”林桃乐颠颠拿着厚厚的一叠火草软布跑开了:“那些叶子可别丢,回头切碎了拌着菽碎可以喂鸡!”
她习惯了物尽其用,就是骨头渣在她手里,那都是有用的。
徐四妹看得莫名,直摇头。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娘做那小块小块软得都没法使的东西干嘛!
不过只要一想到娘高兴的模样,她还是挺高兴的。无论做什么,只要能让娘开心,也是不错的!
看了眼日头,连忙跑去了后院。
下午的鸡屎还没捡,眼瞅着就该到做饭的点了,大哥二哥吃了饭还要去上工呢!可不能耽误喽!
另一边,林桃东呵呵的把‘厕纸’放进了茅厕墙上的小提篮里后,乐颠颠的跑去后院做饭去了。
四丫头一见她,就说:“娘,我来做就行。您去歇息吧。”
“今天心情好,杀只鸡。”林桃乐呵呵道。
心情好,所以……杀、只、鸡?徐四妹眉头直抽抽。
正在鸡窝里点兵点将的时候,一阵叽叽叽的叫声响起。
“小鸡吗?是小鸡出来了吗?”四丫头像龙卷风一样冲进来。
一番察看后,终于找到了刚出壳的小鸡崽。
“居然有三只了!娘!咱们又多三只鸡了!”小妮子手里捧着鸡崽高兴得又叫又跳的:“那天搬家,我还以为它们孵不出来了,没想到,它们居然活下来了。”
“这么高兴的事,就更要杀只鸡庆祝一下了。”林桃一把揪住了身旁的母鸡:“有黄豆有盐,今天就做个黄豆闷鸡吧!”
啊!忘了忘了,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不过光用想的,她就开始流口水了。
林桃出了鸡舍,就直接去了厨房。
身后,徐四妹是心疼的看着手里的小鸡崽:“对不起了,我娘为了庆祝你们出生,把你们娘吃了。”
厨房里。
林桃利索的烧水烫鸡、拔毛,然后上火细细烧上一遍,把绒毛烧烬。
当当当的几下,就把一只鸡砍成数块。焯过水后,直接把鸡爆出油来。
再把周族长家收藏的花椒生姜一起放入,翻炒一会儿后,加入黄豆,撒上盐,最后再加入一点八二年的山泉水,锅盖一盖,就可以小火慢炖了。
要说最最可惜的,就是浇的不是啤酒,不然这一锅,都能把桃源镇上的狗都馋哭。
所以……徐大炕是被窗户飘进来的香味炒醒的。
嘴角的哈喇子,都不知道是睡觉睡出来的,还是这股子香味勾出来的。
他迷迷糊糊的推着旁边的人。
“老二快醒醒,你闻闻这是啥味呀?”
“大哥,你好奇,你出去寻寻不就知道了?干嘛非得把我吵醒呢?”徐二桌一脸丧的睁开眼。
“唉?你也闻到了?我不是在做梦?”徐大炕揉着眼睛问。
徐二桌:……他怎么觉着,自家大哥一点也不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