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凶狠的搏斗,两人筋疲力尽,动弹不得,地上鲜血点点,也不知道是谁的,谢珣的脸上也挂了彩,但是没方楚宁那么吓人。可凤妤知道,衣裳下的伤定是不轻,两人撑着雪地爬起来时,谢珣不知山何处,闷哼了声,嘴里一股血水吐出来,狠狠地盯着方楚宁,大有一种要继续打的架势。
这一场搏斗,谁还能站着就不算完!
“王爷……要不算了吧!”徐舟将军挠挠头,再打下去就真要出人命。
“再来!”谢珣声音沙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方楚宁嗤笑,掌心贴着地面也站起来,谢珣见他站起来,又是一拳打过来,方楚宁往后一退,突然停顿片刻,被谢珣一拳打在腰腹上,整个人都飞出去。
鲜血溅射一地,落在雪上宛若开出红梅,瞬间失去意识。
一道人影急忙穿过人群,掌心贴着他的后腰,把人搂到怀里,谢珏低头看着怀里昏迷,且狼狈不堪的方楚宁,眉心微蹙,一时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恼火。
“打过瘾了?”谢珏冷声问。
谢珣的怒火直冲灵盖,咬牙切齿,“……大意了!”
他心里把方楚宁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骂了一遍,怎么心眼这么多?他气得口不择言,“二哥,他故意的!”
人是真的晕过去了,方楚宁的脸被打成这样子,很难评究竟谁是故意的,他打横抱起方楚宁往后院走,“叫大夫!”
“……是!”
方玲君本想跟着,迟疑片刻却没有跟上去。
谢珣气得眼前一黑,生生咬牙忍住,凤妤慌忙过去扶着他,“你真是……下手这么狠干什么?”
“我……啊……”谢珣捂着胸口,双腿一软,直接跪到雪地上,疼得冷汗淋漓,方楚宁的拳脚功夫非常刁钻,就盯着一个地方反复打,疼得他都有些麻木,如今麻木过后的疼痛再一次袭来时,谢珣的冷汗浸透衣衫,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知许!”
凤妤没扶住他,谢珣跪倒后摔在雪地里,也失去了意识。
果真,这一场搏斗,最后没有一个人能站着。
“知许!”
“主子!”
谢珏院内,方楚宁一身尘土血迹躺在他的床上,大夫正在诊脉,“方公子这脉象,内伤不轻,再加上心血浮躁,怕是要病一段时日。”
谢珏看着方楚宁那张青紫交错,血迹斑斑的脸,忍无可忍,“蠢货!”
大夫战战兢兢,“二公子……”
“不是骂你!”谢珏淡淡,“给他开药。”
“有几味药材难寻,城中怕是寻不到,要去锦州买。”
“知道了。”谢珏蹙眉,“尽管开,谢珣应该擅比他还重,你一会看诊时,主意他的骨头,别落下病根。”
“是!”
大夫开了药后,凤妤已派人来请,谢珏也没留他,府中虽有几名大夫,这位老大夫医术最高明,内外伤都能医治。大夫走后,谢珏把药给侍从,嘱咐他去煎药,影七回府来,看到脏兮兮的方楚宁躺在谢珏的床上,眉心狠狠一跳,“主子,要不我给方公子换一身干净衣裳。”
“没事,一会我给他换,他去见韩子期了?”
“是,两人谈崩了,公子应该知道我在附近,所以谈的内容,我没有听清楚。”影七有点犹豫,“我觉得方公子今日和韩子期动手,不像他的作风。”
谢珏沉吟,“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韩子期。”
“是!”
谢珏命人打来一盆热水,打湿毛巾后,仔细擦去方楚宁脸上的血迹,一盆水很快就脏了,侍女又换了一盆过来。
他把方楚宁的脸和手都擦过一遍后,嫌弃地看着沾着血迹的被褥,谢珏心地抱起方楚宁,放到旁边的暖塌上。
侍从进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等人散去后,谢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他的冬装,仔细地给方楚宁换上,不心牵扯到他的伤口,方楚宁人事不省地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膀,谢珏换好里衣后,披上外套,正要系上衣带时,枕着他的肩膀的方楚宁轻声,“听风,轻点,疼……”
谢珏手一顿,掌心贴着他的脸颊,微微往后一退,方楚宁根本没有意识,却似乎是知道他在身边。
这种无意识的眷恋,令他心尖疼如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