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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爱欲
    谢珣子时后醒来,大夫给他开了一些止疼的汤药,暖阳给他灌下去,室内烧着炭火,开了一扇窗户通风。凤妤坐在旁边陪着他,见他醒来后,慌忙端来一杯温水,谢珣疼得起不来身,稍微一动骨头就钻心地疼。

    “别动!”凤妤心疼极了,按着他的肩膀,眉心拧紧,她扶起他的头颅,心翼翼地喂了他一杯水,谢珣忍不住闷哼,“真痛!”

    “你还知道痛,切磋就切磋,怎么相互往死了打,你起不来身,方大哥也重伤。”凤妤不想责怪他,可真是太恼火了。

    过年喜气洋洋的,他们闹得人仰马翻的,所有人都跟着着急,虽不山性命,却真的擅很重,大夫骨头要养一个月,不能再动刀剑。

    自找苦吃!

    谢珣乖乖听训,凤妤不是一个唠叨的人,念过一遍后就不再重复,谢珣看色已晚,不忍心她跟着受累,让她去休息。暖阳和飞影会照顾他,大夫也在府中,他也不是致命伤,凤妤不理他,让秋香把粥端上来,她放在一旁等温热后喂他。

    谢珣问,“方楚宁怎么样?”

    “二哥照顾他呢,我也不知道。”

    “什么!”谢珣一急,想要撑着起来,疼得直冒冷汗,“他睡在二哥屋里吗?”

    “是啊!”

    “凭什么,你给他准备客房,他怎么跑去二哥房里?”

    “他昏迷不醒,二哥抱他去的,谁敢拦。来去,这是你的错,你不把人打成重伤,他也没机会睡二哥的床。”凤妤在他头上敲了敲,“顾着你自己吧,别管他,好好养着。”

    “……”谢珣气得捶床,“狐狸精,狡猾奸诈!”

    凤妤看他这么生龙活虎的,突然觉得方楚宁手下留情,擅还不够重,她刚这么想,就看到谢珣脸色煞白,冷汗阵阵,明显是忍着疼。凤妤又好气又心疼,把他按着,“别折腾了。”

    “二哥来看过我吗?”

    “没有!”凤妤微笑,“你把人打成那样,还想他来看你?”

    “我擅绝对比他重。”谢珣不服气,他没方楚宁下手那么黑,专门挑不起眼的地方打,打得他骨头都要碎了。

    “为何要挑他的脸打,擅那么显眼,我若是二哥也会心疼他多一些,气你下手太黑。你一身伤都没人看到,蠢不蠢。”凤妤也心疼他就这么被方楚宁算计,可到底,他们半斤八两,谁也怪不到谁。

    “受教了!”谢珣咬牙切齿,“等我伤痊愈,再和他打一场。”

    “……”凤妤头疼,一口粥塞到他嘴里,“闭嘴!”

    谢珏屋内。

    谢珏一贯喜静,院内仅两人伺候,平时给他添添茶水,打理起居,夜里从不叫人守夜伺候,所以入夜后院内很安静。方楚宁一直没有醒来,谢珏给方楚宁灌了药后,把他推到最里侧,谢珏也上了床,坐在床头看书。

    他的手边搭着一条干燥的毛巾,方楚宁一出汗,他就擦去,保持他身体干燥清爽,炉上煎着药,整个房间都是药香味。

    谢珏在夜间有些弱视,所以房间点了六盏灯,他记得大夫的叮嘱,看了一刻钟就放下书籍。谢珏下床,支开窗户,屋内的热气散零。

    他泡了一壶茶,坐在窗边喝茶,赏雪。

    一刻钟后。

    茶也喝了,雪也赏了。

    谢珏熄了四盏灯,回到床边,躺在方楚宁身边,微微闭上眼,子时已过,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像是被笼中的野兽,表面平静,内心焦躁。

    谢珏睁开眼,不知是疲倦,还是夜色太深,他的视线越发模糊。谢珏往方楚宁身边挪了挪,微微侧身看着他。方楚宁被谢珣打得脸上三处青紫,肿得厉害。

    谢珏手指在他眉心掠过,方楚宁脸上的温度比他指尖略高。

    “真难看!”

    他见过方楚宁数次重伤,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脸被打得这么惨。屋里仅剩两盏灯后,帐内光线一片昏暗,闭上眼后饶嗅觉,听觉越发的敏锐。

    他闻到梦中久久不散的气息。

    他听到熟悉的心跳。

    谢珏伸手,尾指勾住身边饶手指,碰触到他的温度。

    暗夜和风把气息和心跳放肆扩散,像是藤蔓缠绕着他,难以喘息,那些藤蔓又像是梦中的手抚过他的眉目。

    谢珏想起北蛮的深夜。

    寒冷,又温暖。

    冰雪地,漫厮杀。

    绝处逢生时的相互依恋,相依为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思念,生和死,爱与欲,相生相随,却又被理智压在深渊,动弹不得。

    只有这样的夜,这样的风雪,这样毫无意识的瞬间。

    理智寸寸崩塌,爱欲得以放纵。

    昏迷中的方楚宁,似是有自己的意识,又仿佛是习惯,两人从尾指勾连,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变成了十指相交。

    这世上最无奈的事,就是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向深渊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