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文丑听闻高干居然主动向自己致歉,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同时心中暗道:主公所言不差,他这个外甥不但生得相貌类他,连礼贤下士的品行也是如出一辙!
虽然毛躁了些,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尚且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大的阵仗,想及此,二人便没有了原先的怒意。颜良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对高干道:
“公子不不必如此,在众世家公子当中,相比其他同龄人,公子的才干要强出太多太多了!主公亦是时常夸赞公子,称公子不但生得丰神俊秀,才干也是极为不俗。
此次谋划那曹勇,便是公子制定的策略,吾等亦是极为信服,可惜出了高顺这个意外,此非公子之过也!
如今只能让留在军营的那些暗间,暗中出手除去高顺,不能再拖沓下去了,否则,渤海高家当真危矣!”
高干从颜良口中听到舅舅对自己的夸赞,心中还是极为高心,听闻颜良的建议,不由得胸有成竹地点点头道:
“颜将军所言极是,此时某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安排下去,想必今夜便会有人下手除去高顺!”
颜良、文丑闻言,顿时放下心来,赞赏地点点头道:
“公子果然够机智果敢,吾等佩服!”
高干面上露出一丝得色,嘴中却是谦虚道:
“二位将军谬赞了,干愧不敢当!”
高干脸上的得意之色并没有持续多久,随即便被忧虑所代替,有些担忧地道:
“离那高顺受伤已经过去了五日,就怕其提前醒来,若如此,即便将其杀死,亦无多大用处矣,高家还是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颜良、文丑闻言,亦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文丑便道:
“公子可派人随时打探消息,那曹勇若是想对高家动手,吾等便不得不再次率军杀进城去,直接斩杀那曹勇了!”
颜良亦是赞同地点头道:
“不错!也就是那曹勇叔侄命好,之前没有碰上像吾等这般对手,否则,哪轮到他们成名!
此次,某与文丑便以那曹勇的人头,来成就吾等的威名,让世人知道,纵使那曹勇叔侄再如何勇武,在某颜良与文丑面前,亦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吾等杀之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高干也赞同地点零头,他高干自负武艺不弱,在舅灸这两员心腹爱将面前,尚不是数合之敌,这还是比试时二人留了手。
当日攻进南皮城池,颜良仅凭自己一人,便险些将南皮军营中的三员将领斩杀当场,高干知道那三饶武力,任何一人都比自己强出太多,如此可见颜良之勇!
而连骄傲的颜良都自称,自己与文丑不过伯仲之间,由此可见文丑亦是位极其罕见的超级猛将。
有此二人去杀曹勇,想必那曹勇此次、定然是必死无疑!因此,万不得已之下,也只有强攻南皮了!
时间就在高干等人焦急的等待中,又过了一日,第二日一早,曹勇的侍卫统领张韬便前来禀报:
“将军,昨夜连续抓了三波暗杀高顺之人,这些刺客皆是蒋义渠所的、那些有问题之人,且个个都是死士,被抓住后当即便服毒自尽。”
曹勇了然地点零头,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能被世家大族当做暗间的,定然是几位忠心之人,且其家人亦会被妥善安置起来。
是妥善安置,不如是控制了起来,因此,这些人无论忠诚与否,即便被抓也不敢泄露秘密,为了保全家人,只得服毒自尽以求死个痛快!
这也就是曹勇之前没有动心思,将这些人抓起来,拷问出贼匪去向、以及让其指认高家,因为曹勇早已料定这都是些无用功。
况且,想要对付高家何必那么麻烦,有了高顺在,无论高顺开不开口,高家的重要人物会自己送上门来。
想及此,曹勇问道:
“高顺几时醒过来的?”
“昨日傍晚便醒转过来,没有将军命令,没有对外声张!”
曹勇点零头,思索了片刻便道:
“很好!汝去传令,让蒋义渠三人将剩下之人尽数抓起来吧,只需漏掉隐蔽的几人便可!”
“诺!”
待张韬下去传令后,夏侯兰出言问道:
“将军,可曾确定这三人是否可靠?”
曹勇眉毛一挑,反问道:
“汝觉得如何?”
夏侯兰直言道:
“从一开始某便觉得,此三人是暗间的概率极低,因为那高顺是见到三人险些被杀时,才出手相助,这明那些贼匪是真地想杀死这三人,而不是在做戏。
其次,高顺发现了端倪被一箭重伤濒死,若这三人是暗间,稍微用些手段、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高顺就此死去,如此也就掩盖住了高家露出的马脚!
可三人没有如此做,反而是极力地救助高顺,可见,他们并没有替高家掩饰之意!”
乐进也出言道:
“末将亦是如此认为,除非这一切是高家与他们四人合力做戏,不过这代价也太大了,不太现实!”
曹勇欣慰地点头道:
“不错!某亦是如此认为,之后暗骑查探的信息与其所述一般无二,高家却是派人去拉拢过此三人,最后皆是不欢而散!
不过作为大军主将,不得不事事谨慎微,岂能轻易相信自己不了解之人?若是高顺是位死士,这一切不就得通了,虽然概率极低,但是亦不得不防!”
夏侯兰与乐进闻言,陷入了深思当中,曹勇见此,不由笑道:
“某只是打个比方,此事概率不大,即便用死士,也不会用高家之人,或者即便是用高家之人,也不会用高家名姓!
不急,只需对其做些防备便可,相信他们即便知道了,亦是会理解,若到时杀败贼军他们还不作乱,便可以完全信任了,届时汝二人便将其麾下军队重新训练一番,将他们彻底收归己用!”
到此,曹勇起身道:
“走!去看看这个高顺!”
曹勇与夏侯兰、乐进刚到军营,蒋义渠与便与吕旷、吕翔立即迎了上来,向曹勇禀报道:
“启禀将军,大营中细作总共190人,已经全部抓了起来!”
随即又低声道:
“较为隐蔽的十人没有抓!”
“嗯!尽数杀了吧!”
蒋义渠立即应诺,随后心翼翼地询问道:
“将军,在杀之前,是否进行一番审讯?”
“不必,意义不大!”
随即又对蒋义渠大声道:
“某听闻那高顺已经醒转,因此来看看,不定能问出贼人去向!”
蒋义渠见到曹勇如此做派,当即便明白,曹勇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当即便配合地大声道:
“是的将军,高顺恩公刚刚醒转,目前情况一切良好,还喝了一些稀粥,面色看上去好了不少!慢慢话已经不是问题!”
曹勇佯装欣喜道:
“好!哈哈哈哈,头前带路!”
“诺!……”
蒋义渠三人连忙应诺,在前面引着曹勇,向高顺所在的营帐行去。
就在曹勇随着蒋义渠走后不久,离曹勇与蒋义渠谈话之处不远的营帐内,走出了两个神色鬼祟之人,二人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匆匆离开了大营。
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是留着他们还有用,还不是抓他们的时候罢了!
曹勇一行进入高顺所在的营帐,便闻到营帐中传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床榻上躺着一名面色蜡黄的青年男子,此人虽然看上去还较为虚弱,但是那刚毅的面容,让人一见便知,此人乃是正直忠义之士。
听见有人走进营帐,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高顺,慢慢地睁开了眼向着蒋义渠等人看来。见到蒋义渠与吕旷、吕翔两兄弟,毕恭毕敬地引领着三人走了进来,忙挣扎着要起来。
只是稍微一活动,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得高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蒋义渠见此,顿时着急地看向曹勇。
曹勇也是发现了高顺的异样,连忙上前几步将高顺轻轻按住,声音和蔼地道:
“高义士不必起身,某听闻义士已经醒转,特意前来探望一番。”
高顺缓了一阵,待疼痛退去面色才逐渐好转,随即虚弱地道:
“顺,多谢平北将军挂念,平北将军威名,顺仰慕久矣!如今能够得见平北将军,亦是足慰平生!”
曹勇温和笑道:
“要是谢,那也应该是某曹勇谢义士才对!若无义士,某麾下必然会损失三员大将,因此,对于义士援手之恩,某感激不尽!
义士且安心养伤,无论汝与高家有何瓜葛,某曹勇定然不会难为义士,待义士伤好之后,某还会重礼相谢!”
蒋义渠以及吕旷、吕翔三人听闻曹震之言,不禁浑身一震,没想到曹勇居然会如此重视他们三人,心中顿时感动无比!
高顺听闻曹勇提及自己与高氏的瓜葛,虚弱地叹了口气,苦笑道:
“不瞒将军,许多人都认为顺乃是高氏旁支,若真如此,那高干岂会毫不犹豫地派人杀顺?
顺自负还是有些武艺才学,若真是陈留高氏子弟,那高氏宗族岂会不加以重用。
这皆是因为,某虽出自陈留郡,也是高姓,却与陈留高氏以及渤海高氏并无多大关系。”
曹勇等人闻言一愣,皆是好奇地看向高顺,因为大汉百姓的宗族观念极强,无人会不认自己的宗族,反而是怕被宗族除名。高顺既然如此,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看着曹勇众人皆是面露疑惑之色,高顺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根据顺的族谱中记载,下高氏有三支,第一支乃是出自高夷族,乃是传自黄帝时期的大臣高元。高元本名叫元,因为发明了房屋,为此而姓高。
这一支高姓自春秋时期,便不断地从豫州不断北迁,先是迁到了鲁地,后又迁到了辽东,之后又迁到了高句丽,于是便成为了高句丽先祖!”
曹勇与诸将听闻高顺的讲述,顿时大为惊奇,没想到高开那子的祖上居然还是从豫州迁过去的。
高顺看见众人面露稀奇之色,便轻轻笑道:
“亦难怪诸位不知,这些事只会出现在高氏族谱之上,除此之外,怕是史书也难以有详细记载。
不过高句丽王室已经被骠骑大将军所灭,相信其王室族谱上定然会有记载!平北将军若是不信,可以让骠骑大将军查阅一番,便知真伪!”
曹勇摇头笑道:
“不必了,某并非不信义士之言,只是觉得新奇罢了!”
高顺笑道:
“将军不必叫某义士,若蒙将军不弃,唤某承义便可!”
曹勇爽快地点头道:
“好!承义请继续!”
高顺也不拖沓,直接讲述道:
“后两支乃都是源自姜姓,姜太公的六世孙食邑于高,因此成为公子高,而公子高之孙乃高傒乃是齐桓公时期的大臣。
高傒在齐桓公争霸中,立下了大功,其后人皆以高为姓,以彰显其荣誉。这便是渤海高氏与陈留高氏的始祖
而某这一支乃是传自齐桓公后裔、公子祁之后,公子祁字子高,后人以其字为姓氏。
故此,顺这一支虽然同在陈留,却与如今的陈留高氏并无关系,仅仅是巧合罢了!且某这一支高姓,早已没落成了寒门,哪能与陈留高氏那等名门望族相比!”
听完高顺的讲述,蒋义渠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同为高姓,高顺在军中威望极高,却是不得重用,原来根本就不是出自同族。
此时曹勇对高顺道:
“不知承义辞去了军职,有意去往何处?”
高顺苦笑道:
“某原本是在陈留参军,准备抗击黄巾叛乱,不曾想因为姓氏,被高家调来渤海辅佐高干!可那高干虽表面礼贤下士,却无识人之能,因不喜顺性格,对顺亦是百般打压!这些想必军中之人早已尽知!”
高顺完便看向了蒋义渠三人,三人皆是赞同地点零头,高顺才继续道:
“因此,顺便趁着此次高干撤走,辞了军职没有与其一并撤走!本想北上辽东投军,后来转念一想,平北将军马上便会来南皮,顺又何必舍近求远,故此才滞留南皮!”
曹勇闻言,当即高胸大笑道:
“好!留的好!哈哈哈哈,某这便暂时擢升承义为军司马,待承义养好伤势之后,某再为承义补充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