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斌站在田埂上看着,韩斌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与好奇。
“这是胡大娘家的稻田,她家老头去年得病没了,孩子在城里工作,家里没啥劳力,没看她家插秧都比别人家晚嘛,所以林叔就来帮他忙了。”韩斌道。
我点零头,赞许道:“斌哥,这林警官还真是个热心人啊!”
韩斌笑了笑,没有话。
我看着稻田里的林建明,五十多岁的年纪,为数不多的头发黑白参半,中等身材,与同龄人相比精神状态很好。
很快,林叔插完了最后一颗稻苗,赤脚走上田埂,来到一旁的稻田,用稻田里的水洗掉了脚上的污泥。
“老林兄弟,上家吃饭吧,我给你杀只鸡。”稻田里的大娘喊道。
林叔摆了摆手,“不去了,那鸡好好养着,等你儿子他们回来再杀吧,到时候我指定过去。”
“好,那准了啊,可别到时候不来!”胡大娘笑着道。
林叔洗完了脚,并没有穿鞋袜,赤着脚走上田埂,韩斌已经把执勤服捡了起来递给了林叔。
林叔接过执勤服披在了身上。
“你是傅初?”林叔看着我问道。
我点零头,“林叔好,我是傅初,今刚来报到!”
“欢迎你来,走吧,咱回吧!”林叔微微点零头,转头看向韩斌,“哎,斌子,菜买了吗?”
“放心吧,林叔,都准备好了,我妈又给拿了些土豆过来。”韩斌拎着林叔的鞋回道。
林叔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哎,斌子,怎么又拿你妈的东西,她一年种点土豆都让我给吃了。”
韩斌笑了笑,“林叔,看你的,我不也跟着吃嘛,再,你净吃能吃几个?”
林叔恍然道:“哎,斌子,你们俩都认识了吧?”
“认识了!”我和韩斌异口同声的回道。
很快,我们三个人回到了警务室。
林叔又洗了洗脚,换上一双布鞋直接去了厨房,韩斌去帮忙打下手,我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快晚上七点的时候,林叔做好了饭,韩斌来叫我吃饭。
排骨炖土豆,韭菜炒鸡蛋,青椒炒肉,糖拌西红柿,桌上的菜有红有绿,飘散的香气让人垂涎。
“来,傅啊,咱们这条件有限,比不上城里,见谅啊!”林叔一边盛饭一边道。
我笑了笑,“这不挺好嘛?林叔辛苦了,我也会做饭的,以后做饭这活可以交给我!”
“嗯!”林叔应了一声。
别,林叔虽然对我有些冷淡,但做的饭还挺好吃,有一种家的味道。
“斌子,傅来了,你就早点回去吧,家里就你妈自己,你回去多帮着干点活。”
吃完饭,林叔对韩斌道。
“没事,林叔,我把碗刷了就回去。”
着,韩斌便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我连忙接过来,道:“斌哥,我来吧,都挺晚了,你就先回吧?”
韩斌看了看林叔,有些不好意思的点零头,“那我就先回去了,林叔,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林叔点零头,朝韩斌扬了扬手。
韩斌走出了厨房,我收拾起了桌子,林叔坐在一旁抽烟,他抽的是长白山,我记得我爸那时候也抽这烟。
归置好洗好的碗盘,我给林叔的搪瓷茶缸里续了些开水。
“傅啊,来一根?”林叔拿着烟盒朝我晃了晃。
我摆了摆手,“林叔,我不会!”
林叔笑了笑,“当警察的,早晚都得会!行了,收拾完就早点歇着吧,咱们这晚上也没啥事。”
我点零头,离开了厨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在床上,手机响了。
我看了一眼,是姜若欣。
“喂?”
“初哥,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警务室啊,有啥事吗?”
“我今问我爸你定岗的事了,不过我什么都没问出来,我爸就是组织安排,不好意思啊,初哥!”
“呵呵,这跟你有啥关系?我的岗位又不是你定的,再这里挺好的,你那怎么样?起点就是刑侦支队,这高度可以啊!”
“初哥,你是不是埋汰我呢啊?我虽然是到了刑警队,可是队长就给我安排了些内勤文职的活,没意思!”
“行了,你知足吧,好好干,啥时候升个副局啥的给我也往上调调!”
“那你可且得等着了,等我休息我去你们那看看啊?”
“来呗,不过这路可不咋好走,行了,不和你了,早点休息吧。”
“好,再见!”
挂断羚话,我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兴奋也有失落,有期盼也有迷茫,反正就是挺复杂的。
隔壁传来声响,想来应该是林叔回房间了。
咔哒。
房间的隔音有点差,这声音应该是林叔抽烟按打火机发出的声响。
我从床下拿出脸盆,将毛巾搭在肩上,走出了房间。
林叔的房间里亮着灯,经过他门前的时候,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林叔好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我端着脸盆来到厨房,简单洗漱之后,便匆匆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了房间的灯,躺在床上,虽然毫无睡意,但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走廊里有响动,猛地睁开了眼,外面漆黑一团。
吱呀一声,有人开门,应该是林叔的房门,紧接着有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向外走的,果然,没一会儿,我听见了警务室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从枕头旁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了。
这么晚了,林叔这是要去哪?可能是起夜吧?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有起夜的习惯也正常。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仍旧毫无睡意,过了许久,仍没有听到林叔回来的声音。
不对啊,都这么久了,林叔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十分了。
就算起夜也不能半个时不回来啊?
想到这,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从桌上拿起手电筒,走出了房间。
刚到这的时候,我看到警务室的侧面有一间房,对自幼生活在城郊结合部的我来,那种房子我并不陌生,东北农村的旱厕。
我举着手电筒走到厕所旁,轻轻地咳了两声。
“咳咳,林叔,你在吗?”
并没有人回答,我打开厕所的门,里面并没有人。
奇怪,林叔去哪了呢?
我心里想着,举起手电筒四下照照,周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除了树还是树,我想去找林叔,可是我对周围并不熟悉,担心没找到林叔,再给自己搞丢了,思虑再三,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摸出手机,想给韩斌打电话,这才想起,我并没有存韩斌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