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惊呼变成了倒吸一口凉气,乔纳森牙齿打颤地问弗里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情况……”
弗里曼:“……”
更诡异的画面出现,罗娜肢体归位浮空落地,然后就披头散发地直直站在迈克尔床头,就那么直挺挺站着,注视着床铺上重伤被注射了大量镇定剂处于晕迷状态的男人,就这么站了快一个小时……
“……”弗里曼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她站立不动的这一段给加速快进,直到画面出现变化——
迈克尔似乎是醒了过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床头站着个人,于是想起身,结果发现自己右手没了……高清红外监控拍到了他嘴巴的蠕动,似乎是在呼喊说话的模样……下一瞬视频一片噪点,画面完全变得麻麻点点雪花般,还时不时闪过模糊的,被不可名状的物质填充满画面……
当画面重新恢复正常时,长官房一切如常,但房间里的两个人早已不见,要不是床铺还有人睡过的痕迹,根本不像刚刚有人呆过的一样。
弗里曼不用再快进视频了,因为没过几秒,长官房门扇上的窗口就透出了火光,然后是爆炸震动,没过多久,戴着氧气面罩的自己带着滚滚浓烟推门闯入,一番找人后,又窜了出去关上了门……再之后视频就中断了,因为主机那边弗里曼拔走了存储卡。
乔纳森:“……到底什么情况……还有杰森跟安妮呢?所有监控视频里都没有他们两个?这里根本就是‘致命环境’了吧!我明明记得他们比我先上床休息的啊!没有道理啊!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的啊!!!”
后面几句话几乎是吼着叫着出来的,他在用怒吼咆哮驱散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弗里曼也不点破,等小年青发泄完后才开口道:“……你也说了‘致命等级’,真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应该说,我们没有一起消失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呼——”长呼一口气,心情如同坐过山车的乔纳森颓然坐倒,“弗里曼,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该做什么?”
弗里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始翻看存储卡里,除了视频记录外的各种数据信息,同时整理思路:“不只是致命,这里等级肯定已经到顶,是‘五级’了……看来一开始我就判断错了,被无面人袭击了的不是迈克尔,而是罗娜……是她或者说无面人通过她,对迈克尔发动了攻击,把他悬浮了起来,这才是他们两人随身记录仪录到的真相……后来你们过去进行救援,看到所谓‘罗娜救下迈克尔,拖着晕迷的他逃开’,很可能是迈克尔使用了驱散项目的装备造成的结果……”
乔纳森:“驱散?任何装备、道具不是都对无面人无效,我们只能避开的吗?死了、死了……他们都死了吗……”
弗里曼查看着车上的希格斯波动日志:“冷静……没错,无面人无法被驱散赶走,但白沙片可以……”
乔纳森浑身一震:“你是说……”
弗里曼:“罗娜从一开始就身中两种项目,刚巧无面人跟白沙都是带模因类攻击的,两种项目就争夺对她意识的控制权,这样无面人自然无法把她整个人转化,但也让她记忆出现了混乱,之后可能又吃了一发迈克尔的‘消毒水’,结果让罗娜短暂恢复了神志……迈克尔左半边身子受攻击轻,所以他是用左手来释放的,进行挣扎搏斗……”
说着弗里曼就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转转胳膊,活动活动又是救火,又是久玩手机的老胳膊。
乔纳森质疑:“但、但视频里根本没有任何消毒水场景啊,别说液体爆炸喷洒场面,连他拿出来的画面都没有,没人看到,记录仪里都没有!!”
弗里曼瞅了他一眼:“安妮跟杰森还凭空消失不见了呢,还有刚刚长官房的视频,最后不也是一阵非物理干扰,画面抽搐……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还是经历少了啊……”
乔纳森无言以对:“……”
弗里曼继续整理思路:“如果我猜测是真的,那么最后长官房里的事情就说得通了,车门被打开,车内全封闭临时安全区失效,无面人最后完全掌控了罗娜,完成了全身高等生物化,根据罗娜生命形态时的记忆执念,完成了对她恋人的执着……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另外一个维度去了……也不能称为‘他们’,应该说之前构成他们物理结构的物质、记忆、模因,去到了另外一个维度。”
他最后是为乔纳森解释,一般生命体被无面人“高等生物化”后的下场。
乔纳森:“所以车里的爆炸……”
弗里曼:“希格斯波动引起的,动力区,我们的希斯能量装置,设备区,我们利用希格子的设备……都是高等生命化造成的连锁反应。”
乔纳森:“那杰森、安妮的失踪也是被……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呀!我们、我们……”
弗里曼的目光从手机移到烟雾已经淡了不少的探险战车上:“不,他们应该在罗娜转化之前就已经消失了……白天你们赶去救援罗娜、迈克尔他们时什么顺序,之前在做什么,遇到了什么……我们可能不止遇到两个,而是可能最少四个以上项目了……这种项目密度、强度,已经是超越致命,是‘五级区域’的等级了啊,哎……”
他越说声音越小,声线茫然又空洞,最后的一声长叹,连绝望情绪都没了,完完全全认命了的语气。
乔纳森怔怔望着基地车方向半天,然后扭头看看海湾方向:“我们把食物水救出来,然后去找博尔德跟安德鲁吧……现在还是等天亮比较好?先离开这里吧。”
弗里曼:“五级区域,晚上最好不要乱动,我们既然还没事,就说明至少现在脚下这块地是安全的,一动起来,天知道会撞上什么,等天亮雷达都好了,我们先周围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安妮跟杰森,莫名消失,最好的情况是随机传送,最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