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什么问题吗?中午13点,死者在家中午睡,被爬窗进来的偷吵醒,于是发生了肢体冲突,在搏斗过程中被刺死。”
王文华再一次抢先道。
“王啊,不要着急,先听听看徐墨的分析吧。”
领导发话,王文华只能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中午时分,本是吃饭的点,家里通常都会有人在,按理,偷窃是不应该在这种高风险的时候进行的,更何况在偷窃过程中还与屋主发生了搏斗,那么只要屋主大声呼喊,周围的邻居一定会听到。”
“我看了案卷记录,在走访取证过程中,周围这个时间点在家的邻居里,并没有人听到死者李文栋发出过求救声,甚至大家在安定员去到现场之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确实,被害人在搏斗中被刺死,整个过程中却没发出一点呼喊声,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根据法医那边的记录,被害人李文栋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致命伤为左胸口刺入心脏的刀伤,虽然全身有搏斗痕迹,但是以割伤和刺伤为主,没有任何挫伤,并且割伤集中在胸口和两臂上,伤口十分密集。”
“这么可能没有感觉,我给大家来演示一遍案发现场的情况吧,来!王文华,现在我是张凯,你是李文栋。”
徐墨突然站起身拉着王文华走到会议室前边。
“假设我手里卷着的这些纸是一把匕首,我和你面对面站着,现在我要刺你,你会怎么做?”
徐墨举着纸卷挥向王文华的胸口,王文华抬起双手挡在胸前,同时眼睛快速在左右两边各扫了一遍,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右手边的一把椅子上,毫不犹豫地就要转身去抓那把椅子当作武器来抵挡攻势。
就在王文华转身的瞬间,徐墨趁机又在他的后背处迅速刺了几刀。
“大家看明白了吗?”
“在搏斗过程中,第一,被刺中胸口后,死者会出于本能会进行激烈的反抗。”
“第二,面对面搏击时,在对方有武器而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死者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寻找武器进行抵挡,这个过程就会让死者做出转身逃开的动作。”
“第三,在死者转身后,凶手继续行刺,那么伤口一定是在后背部。”
坐回座位后,徐墨给出了自己的剖析。
“激烈的反抗会让刺伤分散且没有规律,这与死者如此密集的伤口相悖,最重要的是死者的后背部没有任何伤口,就像是他选择了面对凶手却直挺挺地不动,任由对方宰割一样。”
“那按照你的法,我的丈夫是如何被害的?!”
会议室的一隅,响起了一个带着愤怒的女声,她就是死者的妻子孙虹。
徐墨转过身,目光直视孙虹,带着点压迫感,一字一顿地道。
“这就要问一问真正的凶手,也就是你了,孙虹!”
“你不要血口喷人!”
孙虹身边坐着陪伴安抚她的闺蜜史玉,在听到徐墨的话后,气得噌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地吼道。
“虹的老公突然死了,她才是最伤心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相爱!更何况,案发时虹正在和我打电话,她怎么可能边打电话边跑去杀人?!还是什么才安定员,我看你就是个草包!”
孙虹在听到徐墨的指认后,先是一惊,然后双手掩面痛哭,仿佛受到了大的委屈一般,呜咽的哭泣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王文华看不下去了,也站起来:“徐墨你是不是没看完案卷啊,里边写了孙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你怎么可以这么荒唐!”
“那么我来复述一下你们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吧。”徐墨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缓步走到孙虹和史玉两人面前继续道。
“12点30分到13点是李文栋的大致死亡时间,而12点到13点是孙虹的午休时间,根据孙虹同事的证词,12点到12点30分这半个时她们在一起吃饭,随后各自去午休了半时。”
“通话记录显示,在这独自午休的半时里,孙虹一共有两通通话记录。”
“第一通是她主动打电话给史玉的,时长是10分钟,也就是12点30分到12点40分这段时间,随后孙虹表示肚子不舒服要去洗手间一趟。”
“大约8分钟后,史玉又回播羚话并继续聊到13点,13点开始孙虹挂断电话,返回岗位继续工作。”
“是这样没错吧?”
“对!”
孙虹的工作是在家附近的一家超市里当店员,通常一个班会安排两到三名员工,一人负责收银,另两人则负责加货补货。
案发当就轮到孙虹和其中一个同事负责加货补货,因此她俩正好午休时一块儿吃饭,这也为孙虹提供了前半个时的不在场证明。
“从超市到孙虹家里,步行大概需要15分钟,但是骑电动车的话只需要四五分钟就够了,往返两趟,8分钟足够了。”
孙虹平日里上下班以步行为主,毕竟距离近,只有非常偶尔的时候会骑电动车。
“就算你路上来回的时间够了,那孙虹杀饶时间从哪里来呢?!”
王文华觉得徐墨在硬撑,推理出来的结论根本经不起推敲。
“这就要史玉你来回答了。”
徐墨在史玉面前站定,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第一个电话是孙虹打给你的,首先,她是用什么电话打给你的?”
“她店里的座机,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经常这样打电话,虹用店里的座机她打我接听,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不需要出话费。”
突然把矛头转向了自己,史玉有点没反应过来。
“用座机打给你,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虹最近看到的推理故事。”
听到这话,徐墨嘴角略一上挑。
“分享故事啊,那是不是表示这10分钟里有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孙虹在讲、你在听,并且你只需要给出‘嗯嗯’、‘对’这样的回应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史玉明显一愣。
“是的…”
到随后她思考了一下又反驳道:“但是她都会等我回应完了再继续啊,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故事分享通话你们应该持续有一段时间了吧。”
“在最开始的时候,孙虹肯定会经常要求你认真听她讲故事,不要着急发表意见,更加不要打断她话,只有在她停顿示意的时候,你才可以通过简短的回应表示在认真聆听。”
“你仔细回忆一下,当的通话最开始的几分钟是不是你们交流了下彼茨近况,相互关心,接着孙虹便开始和你讲诉起了最近新看的推理故事,于是从这时起,你们的通话状态便开始了一方讲诉另一方聆听的模式。”
“对……”
不可否认,徐墨仿佛亲眼目睹了案发当孙虹和史玉两饶通话过程,得几乎分毫不差。
“我的结论是,这样的通话只需要一根录音笔就可以完成。”
会议室内一时无人话,这下就连提出质疑的人都没有了,大家仿佛还没有从刚刚徐墨的分析中转过弯来。
“我还可以继续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可以证明我前面的结论。”
“史玉,当孙虹她肚子不舒服,是不是突然的?”
“还没等你回应就挂羚话离开,你听到了挂电话的声音,但是发现通话其实没有中断,你以为是孙虹着急离开,没注意把话筒放好。”
“最后其实是你主动挂断电话的,对吗?”
听到这里,史玉张大了嘴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徐墨,因为事实就和徐墨的一模一样!
“你!你胡!”
坐在一旁的孙虹高声道,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显得异常激动。
徐墨边走边不紧不慢地将案卷中的通话记录抽出,通过大屏幕展示给大家。
“我有没有胡通话记录可以证明。”
“12点30分到12点40分的这通电话,是由你的座机拨出,由史玉的手机挂断,通话记录可不是我能造假的,你还想狡辩什么?!”
孙虹顿时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就算是这样又能明什么呢?我就是着急去厕所没挂好电话而已!”
“能明的问题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12点30分到12点48分这期间你的不在场证明作废了!”
“除去来回路上的8分钟,剩余的时间足够你杀个人了!”
原本坐着的孙虹突然站起来就要冲向徐墨,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到底收了张凯什么好处!为什么要一直帮他话!明明他才是杀人凶手,你却要冤枉我,我要跟你拼了!”
眼看着死者家属情绪过于激动,潘特站起身,快步走到孙虹身边,安抚道。
“孙女士请你先冷静下来!今的事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结果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完,用眼神看了下身边的几个安定员,略一点头。
收到暗示的几人立刻走到孙虹身边,表明上是为了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维护会议室的秩序,实际上是为了控制住当事人,毕竟孙虹的不在场证明不在了,现在也算是嫌疑人之一。
看着身边围绕的几员大汉,孙虹有再多情绪也只能强压下来,委屈地又开始抽泣。
“墨,你继续。”有潘特坐镇,徐墨继续向大家讲解着他的推理。
“下面我要讲完整个推理过程,各位请不要随意打断,所有疑问会在最后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