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
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匍匐在草丛里,眼神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野鸡。
连续吃了十几猪饲料,李弘贞实在太馋肉了。
馋到看见邻居家的狗子,眼睛都能冒绿光那种。
在家里写的时候,饿了就啃一口烧饼,注意力全在纸上倒不觉得很馋。
就是最近爬山伐木,卡路里消耗得厉害,才特别想吃肉。
然而都这么惨了,秦良玉这死女人还偏偏不干人事。
每次李弘贞坐在餐桌啃烧饼的时候,她就坐在对面啃鸡腿。
每李弘贞砍柴回来,她就站在门口吃水果。
每晚上李弘贞躲在房里写,她就在外面露烤肉。
总之,就是要变着法子的馋死你!
馋到你羡慕嫉妒恨!
馋到你主动犯罪!
眼看野鸡已经进入埋伏圈,李弘贞立刻启动陷阱。
箩筐准确罩住野鸡,抓捕成功!
抓起两只鸡脚举到面前打量。
呦呵!这鸡挺肥,油炸红烧炖汤够安排一桌了。
“跟我周旋了好几,这下总算让我逮住了吧。”
“鸡哥你吧?红烧还是风干?”
鸡哥:“咯咯...”
“那不行,你不被我吃掉,也会进别人肚子。为了穿越者的伟大事业,你就牺牲一下吧,我提前送你去投胎,下辈子做个会唱歌跳舞打篮球的明星,不好吗?”
下山时,李弘贞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脑袋一沉,脚步也跟着踉跄。
得亏及时抓住了树干,才没有滚下山去。
嗐!身体竟然虚成这样,得营养不良成啥样啊?
回到村子时,李弘贞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路过村口,就听树下几个老婶子如此道:
“瞧,李三郎回来了。”
“李三郎家今来亲戚了,听是李家娘子他亲哥。”
“她哥我见过,还向我问路哩。哎哟!那后生长得可真俊呀!神仙一般的人物,啧啧!要是能给我当女婿就好了。”
“大虎家的,就你闺女春花那熊腰虎背的长相,只有咱村里的糙汉能看得上,还妄想给人家当媳妇,想啥呢?美得你!”
“我就爱想,咋啦!想也犯法么?就是可惜了,没来得及问那后生婚配了没有,他人就走了...”
“诶诶...咱村可不止今日来外人,前几不是还有一个长得像狐狸精的美娇娘进村了吗?”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美娇娘鬼鬼祟祟的,进村后就一直站在李老四他家旁边的巷子里,那眼神好像在打量李三郎他家。”
“为什么会站在那里,该不会是李三郎婚前的姘头吧?”
从村民口中得知,二舅哥已经走了。
同时李弘贞心底也泛起狐疑。
一个美娇娘躲在暗中观察自己家?
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真如老婶子们所言,是原主的风流债?
李弘贞在原主的记忆海洋中,也没有找到什么头绪。
走到自家门口,不出意外的话,秦良玉这个老六又倚着门框啃甜枣。
不明真相的邻居,还以为她是一个时刻盼着丈夫回家的粘人娇妻。
秦良玉从李弘贞手中接过柴火:
“今日柴火为何这么少?咦!没想到你不用我的弓箭,就打到猎物了!”
李弘贞心中冷笑:用你的箭还要收钱,老子可用不起。
理都不想理她,李弘贞直接进屋把自己和野鸡关在房里。
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要好好躺一会。
半个时辰过后。
秦良玉端着晚饭从厨房出来,朝西厢房喊了一声:“我好了,你去烙饼吧。”
吃过晚饭,见李弘贞还没有出来。
秦良玉便过去敲门:“呆子,再不去做饭灶里的火都快熄了。”
房里除了野鸡在喊救命,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推门而入,就见李弘贞紧紧裹着棉被躺在床上。
走近一看,他表情痛苦、脸色憔悴、嘴唇泛白,浑身还在发抖。
“这...这是怎么啦?”
秦良玉预感到情况不妙,于是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
嘶!烫得跟灶台一样。
“你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二哥刚走你就病了。”
“二哥若在,还能为你诊治一二!”
“如今该当是好?”
秦良玉还是头次碰到这种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李弘贞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秦良玉在自己的房间,开口就让她滚出去。
“别打搅我歇息。滚!快滚!”
好心喂了驴肝肺,秦良玉气得真想给他来上几拳。
“那你病死算了,与我何干!”
走出房门,秦良玉仍是怒气难消,以前被李弘贞羞辱、谩骂、诋毁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真是越想越气。
最可恶的是自己只是喜欢舞枪弄棒,还有看不惯姑娘被登徒子骚扰为其打抱不平,却被李弘贞造谣成磨镜娘,专门骗姑娘行百合勾当。
搞得秦良玉都不敢结交闺蜜,甚至闺蜜怕败坏名声都躲着她。
这时秦良玉猛然回头看向房中,眼神闪过狠厉。
“如此神憎鬼厌之人,就让他死了也好,我也能摆脱束缚回家。”
父亲教她仁义礼智信的同时,也会教她“慈不掌兵”的道理。
所以秦良玉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
她恩怨分明、有恩必谢、有仇必报,与医者仁心的秦邦翰性格大相径庭。
陡然间,她想起秦邦翰今的话。
“三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落到今日这般境地算是遭报应了,只要他有心悔过并奋发向上,我等深受圣人教诲,自然也不希望他这样一个大好年华的郎儿堕落下去。”
是啊!他卖掉忠州的宅子后,就不再跟狐朋狗友鬼混了。
像他这种纨绔子弟,都是在破产后一蹶不振、要么彻底沦为街头混混偷鸡摸狗。
他却甘心吃粗粮烧饼,不偷不抢上山砍柴攒钱。
还破荒的拿起笔来写话本子。
也许真如秦邦翰所言,他是真的变了。
一番人交战过后,秦良玉最终还是不忍心看着李弘贞活活病死。
此时隔壁家。
老篾匠和孙子正在吃饭。
忽见秦良玉慌慌张张而来。
“张大爷,我家相公病了,村里哪里有郎中?”
张大爷忙放下碗筷,起身相迎:“咱村里道路不便,可没有郎中愿意到这来,要到城里才樱”
“那那那...那怎么办?我家相公脑袋烧得跟灶台似的。这样烧下去会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