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8章 高度白酒的诞生
    元佑二年的最后一个月,苏府也变得热闹起来,苏轼是个朋友满下的人,因为年后的礼部试,不少亲朋故旧来到京城,自然都会来府上拜见这位当代文宗。

    苏过则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都在机阁苦读,他在那里更觉得自在,高俅解决了酒楼的事情后,他才外出了一趟,开始进行蒸馏白酒的事。

    时间紧张,便采用了最简单的法子,直接将店里现有的酒拿来当原材料。高俅已将酿酒区围了个严严实实,照例只有他们三兄弟给苏过打下手。

    蒸馏白酒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酒精的沸点比水低,所以在加热升温时,酒精会先挥发出来,然后在上面顺着蒸汽出口设置个冷凝的设备,让蒸汽重新凝结,再顺着管道流出便可以了。

    盛酒加热的器具苏过选择了瓮,就是司马光砸的那玩意,口大肚,主要是容量合适,口也方便密封,上面则是专门烧制的大玻璃漏斗,倒扣在瓮上,漏斗的另一头则是一根粗的玻璃管,玻璃管再斜穿过装着冷水的木桶,底下另有一个大玻璃瓶接着。

    为了烧制这些玻璃器,工坊的工人忙活了好些,总算勉强达到了苏过的要求,但其实用其他东西替代也行的,不过看着眼前的玻璃仪器,苏过才能找回一点点化学实验的感觉。

    接下来便是加热工序了,苏过让高伸在灶台里点起火,不一会,便看到玻璃管中出现水雾,忙让他控制下温度,不要烧得太猛了,以免蒸腾的太快,得到的酒还是度数不高。

    又等了一会,终于看到玻璃管的另一头有液体滴下,苏过拿起一只玻璃酒杯,接了一杯,闻了下,浓郁的酒精味道有些刺鼻,他不敢尝试,递给了高杰,道:“口试一下。”

    高杰接过酒杯,也学着苏过的样子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顷刻便伸出了舌头,喊道:“好烈好烈。”

    苏过大笑道:“不是让你口些吗,不过那便是成了,第一次操作,度数我也没谱。”

    在这个酒精度数普遍只有十度左右的时代,刚才这一杯,已经足以颠覆高杰对酒的认知了。

    高伸也忍耐不住,起身抢过酒杯,在玻璃管下接了半杯,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自然也是和高杰一样的反应,只有高俅稍微克制一点,但却辣得满脸通红,咳嗽了半。

    等三人总算平静下来,发现苏过已经接过烧火的活,正在往灶里添柴。

    高俅连声道歉,苏过不以为意,笑道:“如何,有了这个酒,我的田庄是不是有着落了?”

    几人大笑,高俅喜道:“五郎好手段,有了这个,谁还去喝那淡得跟水一样的醪糟,如今整个东京城就我们一家能做出来,完全不愁生意,田庄过完年指定买得起了。”

    苏过起身笑道:“那就好,这里便交给你们了,可以再去多打造几套器具,玻璃工坊那边这次立了大功,别忘记发些赏钱。酒也不是越烈越好,你们自己看着把握吧,也可以稍作区分,定价也不要太离谱,这个伎俩估计也瞒不了多久的。”

    哪个时代都不缺少聪明人,只是缺一个往上面去想的人。

    高俅又是一一应下,笑道:“五郎放心,后面的事我们自会料理。”

    苏过点点头,准备离开,高俅忙喊住他,道:“今有人来寻我,是为了棉花的事,不过我看着不像是衙门的人,倒像是宫里的人。”

    苏过一愣,问道:“来人可了什么?”

    “只是约了明日去裁缝铺,倒没别的。”高俅道:“估计是个下面跑腿的。”

    苏过有些奇怪,这事怎么会是宫里的人来跟进,是娘娘的人还是皇帝的人呢?想了想,又对高俅道:“明日你见过之后,到机阁与我下详情。”

    高俅答应下来,笑道:“礼部试快到了,五郎还是安心准备吧,我们兄弟这段时间就尽量不打扰了。”

    苏过挥挥手,自回机阁去了。

    高杰笑道:“若衙内此次一举高中,我们以后也算有个靠山了。”

    “想什么呢,”高俅喝止他兄弟,又叹道:“五郎有了官身,现在这些事情怕是都做不得了,我们兄弟便也只能守着眼下这点生意。”

    可无论是玻璃工坊、裁缝铺子和酿酒的生意,迟早都是要大家一起竞争的,没了苏过的支持,刚刚摸到奸商边缘的高俅自然有些担忧。

    高伸也道:“大哥的是,朝廷法度官员是不能经商的,而且衙内一旦高中被外放出了京城,我们以后想找他也难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谁得好呢,”高俅振奋精神,道:“如今这几项生意的收益,也足够我们兄弟过上好日子了。”

    苏过先回机阁看了会书,再去裁缝铺里取了做好的棉袄、棉鞋和棉手套,回到家门口时,正好遇到秦观出来,忙上前问好。

    秦观问道:“你可知内翰因为你的缘故,打算不接受礼部贡举一事?”

    “不知,”苏过赶忙问道:“我最近一直在准备礼部试,没空打听朝廷的事,父亲在家也不曾起,这事已经确定了吗?”他一听便知道是要避嫌的缘故,类似的事在太祖朝便引起过争议,赵匡胤认为这种事会动摇国本,还专门申斥过,有了这个先例,对于信奉祖宗之法的大宋来避嫌便成了铁律。

    秦观道:“那倒没有,朝廷眼下还在斟酌,不过内翰实乃众望所归之人。”

    苏过这时也想到那日苏轼的奇怪反应,苦笑道:“既是如此,我去与父亲。”

    秦观叹了口气,没再什么,径直去了。

    进了家门,苏轼正在书房会客,苏过便先将衣物送到王夫人房里,在这里等他。

    看儿子的表情,王夫人便明白了,问道:“是为了礼部试的事情不开心吗?”

    “爹爹应该与我商量下的,”苏过郁闷道:“他这样做,我有资格也没脸去参加考试了啊。”

    王夫人还不知道最新的进展,疑惑道:“你父亲没接受朝廷安排?”

    “是啊,”苏过嘟囔道:“他这样做,我就算去考了,还不是落下话柄,以后被人嘲笑。”

    古时的孝道是第一位的,如果苏过为了自己能参加考试,不让苏轼接手这次的贡举,以后入了仕途,这个污点也势必被那帮言官一次次地拿出来事。

    自己的老爹还真是心思单纯,以为他让了就没事,根本不会想到一旦这么做,后面父子俩都会因为这个事被台谏攻击的。反倒是如果自己避嫌不参加考试,那么无论是宫里和朝廷,都会觉得对苏家父子有些愧意,当然了,只是有点,但不多。

    事已至此,苏过也很无奈,跟着这个名满下的老爹,好处没捞着,入仕又得再多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