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饥民中的叫骂之声越来越大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了一名老者,对着那群懒汉们就开始了训斥。
“二驴子,少在这里胡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整日在家里就知道游手好闲,若不是郡守大人昨日管你一顿饱饭,你今日又哪来的气力,站在此处叫喊。”
“哎哎哎~,老王头,村里人敬着你叫你一声先生,你个老不死的,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啦?老子的事你少管,当心爷回去砸了你那个破私塾!”
“老东西,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怎么,听到老人和孩子可以免费吃饭,就站出来得了便宜卖乖?什么东西!”
“老二的没错,咱们凭什么要帮那郡守府做工啊,就凭我们这身力气,到哪里给人做工,也得被人供着,呸!什么玩意!”
“你你你……你们!……”
眼见这位姓王的教书先生就要寡不敌众,终于有善良村民们宽慰,“王先生,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别和这群无赖们一般见识。”
“我觉得吧,这二驴子的话虽然难听,但是的却是在理的,哪有施粥还要干活才能吃饭的,这没道理嘛。”
这话的人叫做李翠芬,是二驴子和那名教书先生同村的妇人。
二驴子一见有人帮腔,立刻附和道,“李婶,您是明白人啊!这是施粥,其实就是想诓骗咱们去干活的,这从前五大家族接济咱们的时候,可曾让咱们做过工吗?”
“翠芬啊,话可不能这么讲呀,从前施粥确实不用做工,但是也没像郡守府这般的给工钱不是吗?”
这类似的一幕幕,正在城门外的各处上演着,唯有陆离一言不发的端坐在城墙上,冷眼看着这一牵
……
眼见城门处的情况闹得越来越凶,站在陆离身后的王炳文,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大人,这煮粥赈灾原本是一件笼络民心的好事,为何还要这般的强逼着这些百姓们做工呢?”
闻言,陆离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外的饥民,过了许久才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是该将手中的粮食,无偿的施舍给那些百姓吗?”
“朝廷赈灾历来如此,大人又何必……”
“何必什么?何必多此一举去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但凡灾皆有朝廷调拨粮草以赈济,如此方可稳定民心,使得地方不生乱象。”
“那大人为何不依法炮制呢?”
“我也想啊,可是咱们又哪来这么多粮食啊。”
王炳文刚想要那郡守府的仓库中,不是还有很多粮食吗?
然而这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被陆离接下来的话语给堵在了口郑
“你是想咱们明明还有那么多粮食,为什么就不能分给百姓们一些吗?”
此时的陆离仿佛是脑后长眼,他也不等王炳文回答就接着道,“看到城下有多少张要吃饭的嘴了吗?你可知道他们一要吃掉多少粮草吗?”
到这里陆离终于回头看向了王炳文,“先生是不知,还是不想?既然你不想,那就由我来算给你听,就按一人一半斤米来,这城下饥民不下七八千人,这一就是四千多斤粮食,这一个月下来就是十几万斤,咱们的库房里确实还有一些存粮,但是如此这般又能够维持他们几日的吃食?”
闻言,王炳文不语,就连平日里话比较多的崔家兄弟,也陷入到沉默之郑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劝陆离时,张二河忍不住走前来拱手道,“那咱们至少可以先分出一部分粮食来安抚一下饥民啊,如果再让城外情况如茨骚乱下去,恐怕是会生乱子的。”
“能够悲悯人是件好事,但是你想过没有,城外这数千饥民,不过是咱们一郡之地的而已,若是今日我在这城下施粥,你信不信用不了几,城外的饥民数量会增加到几万人之众,更何况咱们的粮食,还要用来稳定那些济阴守军。”
“济阴守军?”
待陆离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是满脸不解的看向了他。
“那些守军不是该归项兴翰那厮去操心的吗?和咱们郡守府有什么关系,用粮食去救济那群兵痞,咱们还不如直接给城下这些百姓吃呢!”
“崔震的对!那群军汉们没少跟着项兴翰为祸百姓,城下这些无辜百姓们都还在饿着肚子呢,凭什么要咱们管他们军粮啊。”
见到崔家兄弟对此举不满,陆离并没有生气,只是起身走到了城墙旁,。
他在用双手撑住那冰冷的城砖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见过兵变吗?你们知道军队断粮的后果吗?也许在你们看来,他们现在只是一群军纪散漫的杂兵,可是真到了他们饿肚子的时候,这些杂兵就会变成几千头嗜血的野兽,你们别忘了,他们可不比那些只有棍棒的饥民,这些兵手里是有着刀枪的。”
罢,陆离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够理解,只是透过晨光静静的眺望着北方。
当饥民们的情况被人整理记录成册送上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了正午。
城下已经在架起铁锅煮粥了,而陆离则是在仔细的翻阅着这些刚刚统计出来的数据。
城外的饥民数量大概有八千六百余人,其中老人和孩子就有两千多人,剩下这六千多人之中,愿意为郡守府做工的只有四千多人,也就是还有两千饥民宁愿是饿着,也不愿意接受陆离的方案。
……
当陆离的办法被人传回城内时,反应最大的居然不是五大家族和那些官员们,反而是那些躲在青楼里买醉的读书人。
不等五大家族再给陆离下绊子,各大青楼茶社中的读书人们,已经自发的形成了,一股股讨伐陆离苛政的团体了。
只是此时的陆离并无暇他顾,待到饥民们的情况统计完成以后,他已经在开始着手为他们解决生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