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闻言,负手立于舆图前的戍声随即便收起了目光,继而转身看向了前者。
“回将军,这次前来的拜月,南河二部共计三十余万主力大军。其拜月王部麾下十万骁狼骑加之南河部麾下二十余万新军甲士已陆续抵达狼军驻地!”
“那拜月王部还真是下本钱了啊”戍声摇头一笑。
谁都知道拜月王部麾下骁狼骑乃其下数一数二的骑军序列,且骁狼军总数也不过十八万余骑。
而这次旭焰竟然能调配十万骁狼骑来此驰援,这已经不是下本钱了,而是将自己的骨血都送过来了。
此外,南河部新军虽不显名声。可作为近年来南河部全力组建出的一支军队,其实力哪怕从来不显山,不露水,但也绝不会差。
这些年南河部对拜月王部俯首称臣,从而也导致了南河部的存在感好像并没有多少高。
可只有很少人知道,以往还未称臣的南河部足以和其余四部中的任何一部一较高下。
很多人都不解为何南河部大长老突然便对拜月王部俯首称臣,甘愿屈于人后。明明自身的实力足以在这片乱世中立足,却放弃了那条可能登上梯的路。
“骁狼骑自不必多,可我等对那南河新军却是知之甚少啊”武安微微皱眉。
“听那新军是南河部前些年集一部之力组建而成的精锐之师,其内甲士最次的也配着犀牛皮甲,更是有着三万轻骑序粒虽没有什么战绩着身,可却是不容觑啊”刘三刀沉声而道。
“管他是人是鬼,一榔头下去立马见分晓!”纪南双手环抱,应声而喝。
“要不我带上一队重骑去那河对面溜达一圈儿?”
王胖子随即出声,要想看看那新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有同其一战后才能感受一二。
“嗯,去吧”没有任何犹豫,戍声当即便点了头。
“啥,啥意思?”闻言,王胖子顿时一愣,这好像跟他想的有点儿不一样吧。
“愣着作甚!你不要去那河对面儿溜达一圈么,去啊”见前者还没动身,戍声也不禁催促道。
“那啥,我方才仔细斟酌了一二,这样未免有些太过于冒失了。咱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见帐内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王胖子连忙讪笑着摆了摆手。同时也不由悔恨起方才的嘴贱之言。
“将军!发现大量敌骑正在快速向我军正面袭来!”
就在几人话之际,左虎直接就冲进了大帐,连拳都没来得及抱便喊了出来。
“各军,接敌!”喝罢,戍声顺手便抄起了架在刀架上的龙雀,率先夺帐而出。
眼见如此,王胖子,武安,纪南等一众龙荒将领没有片刻犹豫,面色一肃,转身便走出了大帐。
在这鬼地方等了这么长时间,这场必然会来的仗终于来了。对此,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意外,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这场仗来的如此突然。
月色下,黑压压一大片的骑军自已经不足龙荒驻地一里地,且还在不断的接近,这一里地对于骑兵来转瞬即逝。
在这片犹如黑云漫的骑兵群中,完全分不清是哪一支黑武的军队。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铁蹄的沉闷声,马背上的喊杀声也愈加清晰。在这片黑夜的笼罩下,眼前这群正冲杀而来的,铺盖地的骑兵群完全就统计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跨于踏雪之上的戍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那群骑军,他同样看不清对面冲杀而来的究竟是哪一支骑军。
只是从那越来越近的铁蹄声中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支重骑,一支全副武装的重骑。当然,那其中掺杂着的铁蹄声也有不少游轻骑的影子。
近了,越来越近了,直到脚底下的土地都跟着抖动,眼前这支夜袭而来的骑兵群已经离鄂难河边不足三五百里。而在这距离也已经到了神臂弩的射杀范围。
嗖!嗖!嗖!
黑夜中,数万龙荒铁骑跨于黑甲战马之上。自手中弩机扣下,无数支箭矢应声而发,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随着足足五轮箭矢射杀而出,月色下冲杀而来的敌骑群前列没有任何意外的便从战马上倒下了一大片。
而就在这五轮箭矢之下,敌骑群也已经冲到了离鄂难河边二三百步的距离。
一时间,无数支箭雨夹杂着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圆石块便向着龙荒驻地倾斜而下,这些只一个拳头大的圆石块所造成的威力比之箭雨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仅仅一波攻击,数百龙荒铁骑便死于这些石块郑
哪怕有黑金罩甲着身,可那些自空中砸来的圆石块就如同铁锤,狼棒等一应重兵器一般,其中所蕴含的威力有过而无不及。
大多龙荒铁骑仅仅是被砸到了四肢,就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在硬的甲胄,在硬的骨头也扛不住这样一击。
在那种锥心的痛觉之下,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可以忍住不叫出声来。这不是刀剑所带来的表皮痛觉,而是于肺腑中,于骨头上的锥心痛觉。
“拔刀!冲杀!”
眼见敌骑已经迈入了鄂难河中,于墨麒麟大纛之下的戍声赫然拔出腰间龙雀,亲率三千护纛营铁骑冲杀而出。
龙荒中军,左军,右军,三军铁骑纷纷拔出了腰间千练刀,几乎同时便随着护纛营向前方敌骑冲杀了出去。
三万余龙荒骑,三万余张修罗面带着冲的肃杀之气倾巢而出。于鄂难河中短兵相接,近身搏杀。
辽狼三万骁骑,连同五千沧龙骑不过片刻便已然赶到鄂难河下流。三万五千余大明精锐之师纷纷策马跃入河中,于马背上持刀厮杀于此。
这条以宁静,祥和着称的鄂难河,数百年来都没有鲜血触及过的圣灵之河于今夜彻底化为血腥味冲的猩红血河。
刀与刀的碰撞,铁与铁的争鸣,以及无数头战马的嘶鸣彻底占据了这片黑夜,这条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