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湘慈站在检察院的大门口,频频遭人回顾。
她生得确实漂亮,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如同新月,与鼻子组合得恰当好处。新春抽芽柳枝一样的姿态,只是站在那里,就无端让人联系起亭亭玉立四个字。
现在已是九月,秋风萧瑟,她身着卡其色的风衣,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但面料垂坠感极好,贴身轻薄,想来造价不菲,大概是手工制作。
含着金汤匙活了几十年的人,到底跟寻常人不一样。那种举手投足间蕴养的富贵自信,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也不是没有人试着上前要她的联系方式,只不过她都淡淡微笑着拒绝了。她的嗓音轻而柔,即使是在拒绝人的时候,也是极温和的,好似生怕让人丢了颜面。
明馥夏背着包从检察院出来的时候,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这姑娘。虽然素不相识,但她总能在这姑娘身上找出些许熟悉感。
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恍悟。
这人身上的气质,活脱脱一个翻版的郁容珩。
就是那种泡在钱堆里长大,但是又把铜臭味洗得很干净的那种感觉。
如果用一句英文来形容,就是old摸ney,翻译一下,老钱。
指那些从祖上就开始阔绰,并且幸运地逃过了“富不过三代”这个诅咒,子孙代代都有出息,所以代代富,财富通过不断的积累,最终形成一个无法想象的庞大数字。这样家庭里出生的孩子,无需通过什么外在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他们只要站在那里,就代表了钱、权以及高不可攀的阶级。
比如郁容珩。
比如施妤。
再比如,眼前这个女孩。
明馥夏咋舌,然后绕过那一小片人群。正所谓斗闹场,绝勿近。她对热闹不感兴趣,只想赶紧乘车回家。
她新找到的母亲一心想让她多跟玉响接触,所以大概不会派车来接她,可她今早又拒绝了玉响的接送,这么一番下来,她大概是要自己回家了。
明馥夏站在路边想了一会儿,正琢磨着叫个滴滴的时候,隐约听见人群的声音缓缓朝她靠近,没等明馥夏转头去看个究竟,就听有人到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明馥夏。”
明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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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馥夏:“?”
按照一般的套路,她这时候应该转头,看看身后的人群的——毕竟都已经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了。
但明馥夏这人一向反套路。
所以她非但没有转头,还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突然大步朝前方走去。
身后的那群人也愣了,支湘慈懵了一小会儿,她的家教不允许她在公共场合发出超过某个分贝的音量,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只能迫不得已抬高了音量:“明馥夏!”
明馥夏充耳不闻,只埋头向前走。
支湘慈的羊皮小高跟在水泥地上哒哒作响,她步速有些快,衣摆都被风拉扯着打了一个旋儿,“明馥夏,你等等。”
见追不上人,她脚步一顿,朝着守在不远处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一个黑衣男人从旁边窜出,直直拦在了明馥夏的面前。
明馥夏:“……”
哦莫,她现在的身份如果不是人民的公仆,她非得给自己安排十个八个保镖。
不过既然已经被拦,看样子也没办法再跑。明馥夏边叹气边转身,然后妄想从身后追来的女人。
明馥夏强调:“我不认识你。”
“……”支湘慈刚小跑到她面前,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忍不住问,“所以呢?”
“我从小学到的教育,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支湘慈:“……”
她突然觉得明馥夏很有病,可又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其实,被别人喊了名字却扭头就跑这种事,在支湘慈的视角可能有些奇怪,但在明馥夏的视角,那真是情有可原。她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印象中,凡是像那种不认识,然后又突然找上她的,好像都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不信的话,看她的人生经历就知道了。
桩桩件件,哪个不是血泪教训?
见她一副好像在看什么绝顶大坏蛋的模样,支湘慈迫不得已直接道明了来意。
“是阿珩让我来找你的。”
“……”
阿珩,很亲昵的喊法。而且这样亲密的喊法,还是从一个陌生女人口中听到的。
明馥夏好奇:“你们是什么关系?”
支湘慈见她被勾起了好奇心,微微一笑。
“这里人太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更安静的地方慢慢聊,你说呢?”
“我觉得。”明馥夏死鱼脸,“没什么好说的。”
支湘慈:“……”
不是,她有病吧?!
明明模样都已经很好奇了,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呢?就那么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而明馥夏已经道:“在我们不算长的相处时间中,你三番四次想要占据主动权,却又不愿意明确的告知给我你的身份。你现在说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拐卖我?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
支湘慈:“……”
服了,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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