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的错,没有事先做自我介绍。”支湘慈仅有片刻的停顿,就立刻又重拾起得体的微笑,“我姓支。”
“身份的话……”她笑笑,“算是阿珩的青梅竹马吧。”
“……”
青梅竹马。
明馥夏在口中默默念了遍这四个字,“可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还有什么青梅竹马。”
“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没有见面的机会,他不提也是应该的。”支湘慈眉眼弯弯,“怎么样,可以去谈一下吗?”
“……”明馥夏,“你想去哪里谈?”
见她有所松动,支湘慈笑意加深:“去我车里细聊,怎么样?”
明馥夏一口否决:“不行。”
“为什么不行,要不去你车里?”说着自顾自地笑了下,“你应该有车吧,虽然现在落魄了,但当初好歹在娱乐圈里溅起过些小水花。”
落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词,尤其对方只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
“……你这么了解我?”明馥夏眯眼,“郁容珩告诉你的?”
“阿珩没怎么聊过你。”支湘慈笑容浅浅,即使是在说刻薄话的时候,依然得体温柔,“我对你的所有了解,都是我找人调查的。”
“……”明馥夏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
这谁啊,莫名其妙跑到她面前说一堆有的没的,又是喊阿珩,又是让她跟着去车里,完事儿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报出来,就介绍个自己姓支。
郁容珩是不是找死啊,居然找这么一个人到自己的面前。他最后小心点别让她逮着他了,否则头发全给他薅秃。
或许是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关系,明馥夏自小对别人的喜恶特别敏感,谁是真喜欢她,谁是装喜欢她,明馥夏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此刻,她可以十足的肯定,眼前这个女人,不喜欢她。www..cc
更直白一点,这个姓支的对她的感觉,可能连情绪稍微激烈一些的讨厌都算不上。因为她看她的模样,就跟看见了不喜欢的小虫尸体沾到了自己的鞋底上的感情一样,虽然碍眼,但是把鞋扔了就是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被陌生人当做虫子尸体的感觉并不好受,明馥夏不想配合且提出了抗议:“我今晚会给阿珩打电话,他有什么事,我们会在电话里面直接聊,就用不着你代为传达了。”
话说完就想走,却被保镖不由分说,一把拦住。支湘慈纤长的指扣住明馥夏的手腕,笑意吟吟,力道不重,却不容反抗。
“你想走?这可不行。我已经答应阿珩,会帮他把话带到,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哦。”
明馥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看不起她的人有很多,但多是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像支湘慈这样,把客气温柔跟轻蔑高傲融合得仿佛浑然天成,明明嫌弃到了极点,却还能笑着拉住人轻言细语的,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她甩开支湘慈拉着自己的手,后者轻轻一笑,也顺着她的力度放开了。
明馥夏抿唇:“我不喜欢你。”
支湘慈失笑:“怎么说这样孩子气的话?”
她轻轻拍明馥夏的肩头,仿佛在看一位不懂事的小辈,语气温温柔柔:“我不在意你的喜欢或不喜欢,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你跟阿珩的那层关系,你根本没有跟我谈话的权利。”
“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明馥夏冷声,“你不怕我去告状吗?”
“女人一遇到问题就只会找男人哭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支湘慈微笑,“更何况,你为什么认为阿珩会为了你跟我闹翻?”
……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超爱我!
但是这种话只有本人说才有作用,如果明馥夏敢说出来,即使是事实,也绝对会换来支湘慈的嘲笑。
她看不起明馥夏,以己度人,也不认为郁容珩会看上这样除了样貌一无所有的女人。
明馥夏才是施家正牌小姐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公开,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所以支湘慈理所当然的认为,明馥夏只是个孤儿院出身,在娱乐圈里面混了几天,然后惨淡收场,考研求生的普通人。
只有这个孤儿为什么能暂居施家,她并没有深想。左不过郁容珩最近深陷囹圄,所以才托自己熟悉的长辈代为照顾,顺便让她学学该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豪门儿媳。
也真是可怜,这些事本该她母亲教她的,但她没有母亲。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耽误了我不少时间,我们还是早点进入正题比较好,你说对吧?”
还未等明馥夏回答,就想示意保镖将人拉走,只是这时突然有人插话,声音由远及近,“抱歉。”
明馥夏瞬间听出了来人是谁,毕竟她们早上才刚刚见过面。
玉响视线轻扫过支湘慈,没有做过多停留,就转向了明馥夏,“抱歉,公司那边有点事,所以来得晚了些。”
明馥夏茫然:“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用你来接我,我可以自己乘车回去。”
于是玉响便笑着又道了一声:“抱歉。”
他解释:“施阿姨说今天不会派车来接你,再加上今早是我把你送来的,做事总得做到底。”
这人来接自己,还对自己道歉。明馥夏从来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任性脾气,气势也跟着软了三分,但又不太喜欢他这样的自作主张,毕竟,支湘慈还在这里看着呢。
她别别扭扭地抿了下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