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宗华?……哦,你是罗先生是吧?”那师傅脸上先是显出疑惑的表情,继而反应过来。
对修车师傅的反应,李牧然倒是有些意外:“怎么?难道罗先生不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吗?”
师傅摇摇头:“不是啊,庄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她的车日常都是在我们这里进行保养的,我也是听他他是庄姐的老公才知道的。”
“哦……!”李牧然点零头。
想来这车应该是庄晓卉买的,在她的名下,所以日常保养经常是她过来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们是问你,昨你带罗宗华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刘奕帆走了过来,审视地看着面前的师傅问道。
师傅微微一笑:“昨他来跟我,他一个朋友车坏在路上了,让我去帮忙救援。”
这位修车师傅回答问题的时候,表情松弛。
即使面对着两名警察,他也没有现出丝毫的慌乱和紧张。
“这个师傅不一般嘛!”李牧然心中暗想。
一般来讲,在中国,普通人对警察都是充满畏惧的。
面对警察的询问,还没做到坦然、没有一丝慌乱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的老惯犯、老油条;
一种是心理足够强大的人,心中无惧。
“不知道他属于哪一种?”李牧然心中暗自思忖。
“救援?”刘奕帆显然对修车师傅的话表示怀疑:“如果只是汽车救援的话,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他为什么还要跟着去?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他怕我找不到他那个朋友,就一起跟过去了,呃……他自己要跟着去,我也不能强硬拒绝他,不是吗?”师傅继续微笑着。
“他那个朋友是男是女?车是出了什么问题?”李牧然问道。
师傅:“是男的,他的车打不着火,我一看就知道是电瓶没电了,就给他搭了一下火,一下子就打着了,帮他燃车十几分钟,我就走了。”
李牧然:“这么,罗宗华是自己回来的?”
师傅:“这我都不知道了,我猜,可能他会搭他朋友的车回来的吧。”
李牧然点零头,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好问的。
其实对于师傅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有些怀疑,消除这个疑惑的最好的办法是去找罗宗华再核实。
但罗宗华的也未必就会是事实,看来这事的调查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能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吗?”李牧然现在还拿不准这位师傅是属于哪一种人。
“没问题。”
师傅没有丝毫犹豫,从裤子口袋掏出自己的皮夹子钱包。
他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表情平静地递给李牧然。
“张一尘?”李牧然看着身份证,口中轻轻念着。
随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这个身份证拍了一张照片。
他想查询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之前经常犯事的老油条。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拍完照片后,李牧然把身份证还给张一尘。
……
“你是觉得这个修车师傅有问题?”走在去写字楼那条巷子里,刘奕帆问道。
李牧然微微皱眉:“不上,只是感觉……这个师傅似乎有点不同,你让人去查一查这个人,看看他有没有前科?”
刘奕帆讪笑道:“是不是现在所有跟罗宗华沾上点关系的人,你都觉得可疑?”
李牧然瘪了瘪嘴,不置可否。
……
那次校园风雨亭一别之后,陈旭好多都没有再联系张一尘。
不过,张一尘相信,陈旭一定会再来找自己的。
张一尘深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止应该有责任和目标来推着自己往前走,更应该拥有阳光和温暖的东西,让自己走的不要那么辛苦。
长期以来,自己就是这样一直在彻骨的寒夜里走着,如果不是有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自己,他早就走不下去了。
虽然沿途,他也曾遇过帮助他的好心人,那些人也曾给过他短暂的温暖。
但……那远远不够。
彻骨的寒意,不是些许温暖就能够缓解的。
与陈旭的相遇时,因自己一时冲动,他暴露了自己高超的弹弓技艺。
事后,他多少有些后悔。
虽解救一个女孩让她免于灾难是值得高心,但这为数不多的隐藏技能,是他之前从未想过要在人前显露的。
不过,在短暂的不安之后,他脑海中反复回想的是,自己在跟女孩进行直接身体接触之后,身体出现了不自觉的战栗。
而那女孩对于金钱的近乎偏执的态度,也让他印象深刻。
起来羞愧,都快30的人了,他还没有过真正的恋爱体验。
这么多年以来,张一尘也不是没有见到过能让他怦然心动的女生。
但他始终自卑地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是很难光明正大地去谈一场正常的恋爱的。
他就像一只习惯在夜间飞行的蝙蝠,只能躲在洞穴里,用艳羡的目光去看那些在蓝下自由飞翔的美丽鸟。
羡慕它们美丽的翅膀,羡慕它们身上沐浴着的阳光。
第一次这样近乎零距离接触到女孩的身体,张一尘的身体出现了不自觉反应。
闻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独特体香,胳膊和手掌触摸着女孩温热的躯体,他竟激动地肌肉痉挛,而且是那种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痉挛。
张一尘庆幸:好在当时不是白,昏暗的路灯掩饰了他的脸红心跳。
好在自己极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女孩应该不会有所察觉。
另外一件让张一尘感觉新奇的是女孩对于金钱的独特认知。
他还记得当晚女孩跟他这样:“你可能没有尝过没钱的苦,钱对我来,真的太重要了。”
在他接触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认为钱会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这似乎也是所有饶普遍共识。
钱丢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但……看那女孩也并不像智商欠佳的样子。
张一尘心想:她愿意誓死保护自己手中的财物,不惜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只有一个可能:
在那一刻,损失了这笔钱,比要了她命还要惨。
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将金钱看得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无非是像他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