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看罢文书,狐疑看向甄逸,道:“甄家主,此契约为何只提及保证甄家之利益?”
“张太守此言差矣,商货由彼方掌控,价格更是由张太守一言而决,若是毁约,幽、冀二州顷刻间便会充斥低价商货,而甄家花高价所购之货品,岂不亏大了。”
甄逸似笑非笑道。
甄逸契约中所言,押一付一,然雪花盐百倍之利,光是卖出一趟都够赔上百回不亏本了,顶多不赚钱,确实毫无损失。
“甄家主此番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仅凭一句商业合作,甄逸便想带走两百车雪花盐,张东自知不会亏本,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答应。
“张太守,如若有何异议可加入契约条款,万事好商量嘛。”
甄逸淡定自若道。
只要收回两车雪花盐之货款,这一趟买卖就不亏。张东稍一沉思,道:“押一付一,利于甄家,不若半之如何?”
二百车付一百车货款,就算雪花盐价格遭受倾销冲击下降一半,甄家也不亏,算是折中方法。甄逸思虑片刻,道:“在下另起草一份契约,加之,请张太守稍后再一观。”
张东点点头,暗想:只收一百车货款都赚翻了,无论什么契约我都照签无疑了。心中暗喜间,张东召来仆人,令其将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呈予甄逸。
趁甄逸挥笔疾书,张东走到甄宓身旁,一把将她抱起,伸手捏了捏肥嘟嘟的脸庞,笑着道:“走,跟叔叔去赏雪。”
别看甄宓只有两岁,言语已特别清晰,看向张东道:“叔叔,宓儿还要喝奶茶。”
古时之世家,教育下一代都从娃娃抓起,甄宓此刻已颇懂礼数,张东毫不惊奇,连忙道:“宓儿想喝奶茶,可时常来叔叔府上,想喝多少有多少,好不好。”
甄宓不晓得五原郡距离中山郡千里之遥,马车往返一趟需一月有余,似懂非懂,连忙点头答应。
此番千里迢迢带爱女前来拜访张东,起初不过是因瞧不起张东,不想予张东行那跪拜之礼罢了。甄逸见到张东对宓儿甚是溺爱,心中欣喜,忽然萌生一个想法。
原契约经过甄逸斟酌日久,已毫无纰漏,此时不过加入半之付货款之条约,余下照抄,速度很快。张东只在大厅门口逗玩了一会甄宓,甄逸已书写完毕。
“张太守,新契约已毕,请张太守一观。”
嘴上着,甄逸站起身,将契约书拿起,走到大厅门口,先是伸手接过张东怀中的甄宓,再将契约递给张东。
张东一目十行,确认契约毫无问题,立即转身走回主位案桌旁,跪坐下来,拿起印章盖上去,道:“此契约一式两份,本太守再抄一份,汝盖上自家印章,契约既生效,无异议否。”
三言两语便达成数十万两黄金交易,(汉制一斤等于二十两,一马车可载四百斤,等于八千两,百车便等于八十万两),甄逸不得不佩服张东之魄力,连忙点头应允。
片刻之后,张东将抄写完之契约递给甄逸,甄逸接过细细观之,并未发现错漏,连忙掏出藏于怀中的印章,哈了一口气,盖了上去。
交易达成,张东忽然问道:“不知甄家主何日携款前来付账提货?”
雪花盐味美,但凡尝过再食粗盐,已难以下咽,再者盐每日必食,乃消耗品,其利甚巨,甄逸此行不过试探,然也不会白来一趟,早已备下百车黄金,不曾想计划如此顺利。
“莫非张太守早有两百车雪花盐藏于库房?”
甄逸疑惑问道。
两百车算什么,大雪封山封路,寒地冻,清闲下来之劳力多不胜数。张东所建之盐坊,日夜不停开工,日产数十车,早已贮备充足,不过也不能得如此明显。
“甄家主两手空空而来,想必运送银钱颇费时日,钱款抵达之日,便是交货之时,甄家主无须多虑。”
张东并不明,只刻意强调钱到货便樱
“哦,若是今日在下携款而来,张太守今日可交货否?”
甄逸似笑非笑看向张东。
试探,分明是在试探,不过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张东假装皱眉沉思,忽然一咬牙,道:“甄家主若是今日付现钱,本太守立即交予两百车雪花盐,绝不食言。”
甄逸先是见到张东皱眉,忽然再听闻张东一言而决,心中一时半会猜测不准,雪花盐之产量到底有多大。
“在下早已将百车金银灾五原,张太守此言当真否?”
话音刚落,甄逸立即紧盯张东脸色变化。
哼,想间接打探雪花盐之产量,汝还嫩了一点。张东先是假装震惊,一脸不可置信之模样,道:“现今大汉下不太平,百车金银可不是数目,甄家主尚未与本太守达成交易,竟已将金银灾五原,如此魄力,真乃世所罕见。”
见到张东震惊,可见雪花盐产量并不高,甄逸心中一安,道:“多谢张太守赞誉,不若现在便去交割,如何?”
“也罢,本太守一言九鼎,走...”
张东伸手接过甄逸怀中的甄宓,抱着就往外走。
府门外有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时,乃甄家府上侍卫,见到自家家主走出来,连忙上前迎接。
甄逸见张东尚未准备好马车,连忙出言:“张太守不若与在下共乘一车,可否?”
张东逗了一下怀中的甄宓,点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请...”
得到张东应允,甄逸连忙请张东上自家马车,随后才跟随钻进车内。
“张太守似是甚喜女,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马车内,甄逸见到张东怀抱甄宓喜笑颜开,忽然开口道。
不到半日便有八十万两黄金入账,郡内资金紧张之困境瞬解,张东此时可谓是春风得意,豪情万丈。
“一家人不两家话,甄家主不必如此,有话直便可。”
只要不是借兵借钱粮,什么事都好商量,张东完,静待甄逸下文。
“在下见张太守甚喜女,不若认女为义女...,不知张太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