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岳飞奉圣旨移兵鄂州,派了张宪为一路先锋,董先为二路先锋。其余众将则随军同行,由王贵、张显、蒙德津几人统领大队人马,杨再兴在前引路,牛皋则被岳飞派去队尾监军,至于剩下众将自然是留在中军,这八万多人马浩浩荡荡赶往鄂州。
中军之中岳飞和赵斌两人并驾齐驱,其余众将围拢在中军前后左右,众人看着岳飞满脸愁容,也是担心不已,因此一路上多捡些奇闻轶事,又或是各地风土人情讲给岳飞听,以期能让岳飞从失去师叔的悲痛当中走出来。
大队人马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连赶了三路,这一高宠带着郑怀和张奎来到岳飞马前:“岳帅,高某这里却是有一事相求。”
岳飞见此急忙拱手还礼:“不敢当王驾千岁如此,但不知有何事需要岳某出力?”
高宠笑道:“自从牛头山救驾以来,如今已过去一月有余,眼看这年节将至,想来也没什么大战了,因此我兄弟几人想要回家探望一番。”
岳飞闻言一愣,继而点点头道:“是啊,是啊,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过年了,这一次多亏了三位王爷来此,圣驾才能安然无恙,这几万大军损失也少了不少。”
“这客气话咱们就不用多了,我弟兄领来的人马就不带回去了,全部留在岳帅军中听用,至于我们兄弟嘛,回去后自然是勤练武艺,多读兵书,等到来日大战之日,再来前线助阵!”高宠拱拱手道。
岳飞自然是亲自将高宠几人送走,一路礼送出大军五里,方才回到军郑
大军自然一路向西,继续赶奔鄂州,可接下来的几,先是关铃请辞,带着本部五百校刀手赶回了大名府,毕竟如今兀术难以南渡,那位于黄河北岸的大名府可谓压力骤增。关铃走后不久则是狄雷请辞,言家中老父尚需照料,所以想先行回家,等到战时再赶回军前听用。因为狄雷本就没有军职,因此岳飞也不好拒绝,当即同意烈雷的请辞。
紧接着又是何元庆请辞,这何元庆虽然有军籍,但人家是茶陵关的兵,这次前来也是奉命领军押粮,如今粮草也送到了,完颜构也回到建康准备议和了,何元庆自然准备要领军回茶陵关了。
岳飞又是客套一番,拨了行军所需的粮草就准何元庆回茶陵关了,这一路折腾下来,等大军行至鄂州时,兵士正好剩下整整八万儿郎,而将领则剩下牛皋、王贵、张显、汤怀、施全、梁兴、吉青、周青、李云这兄弟九个,另外还有杨再兴、张宪、余化龙、罗延庆这四柄大枪,阮良、童振、费渊这三条水中蛟龙,以及草莽出身的董先、董芳、张国祥三人,另外就剩下蒙德津、庞恕、张立、张用还有严成方了。
大军来至鄂州,当即在城内立起大帅府,招待随军而来的邓肃,同时也慰劳众将一路辛苦,奔波而来。酒席宴前邓肃道:“这一路上承蒙岳帅照顾了,如今鄂州已到,不知接下来的路程有哪位将军陪我一道前往?”
岳飞闻言急忙抬眼向下望去,就见堂上众将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面露期冀之色,这样一来岳飞反倒不知该点谁前去了,派个武艺差的去,这北国番邦可谓龙潭虎穴,稍有不测别保护邓肃了,自己可能都回不来,但要是派个武艺高强的,这屋内哪个和金兀术没有大仇,这深入腹地恐怕更招杀身之祸。
就在岳飞发愁之际,众人听轻笑一声:“大哥何必忧愁,区区黄龙府而已,我陪邓大人走一趟就是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堂下走上一人,身穿墨色武士袍,外罩一件大氅,往脸上看,一张铜面罩脸,邓肃不认识此人,只记得那日牛头山时曾见岳飞点将,似乎叫什么狄斌,又见身边岳飞呆愣当场,还以为这位岳帅是默认了,当即起身向前迎去:“既然狄将军愿意陪同前去,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一路却是多蒙将军照顾了!”
谁知邓肃此言一出,岳飞猛然惊醒过来,喊道:“不可,不可,那个邓大人,你先在这里安坐,这一路上你也是鞍马劳顿,今晚好好歇一夜,咱们明日再,明日再!”
这来人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赵斌奉父命,专门来揽这趟差事。完岳飞也顾不上场内众人,当即快步上前一把拉起赵斌的手,往外就走一路上将赵斌半拉半推的拎进自己房子,刚一进屋岳飞翻手关好屋门,就瞪着双眼看向赵斌道:“二弟,你疯了!无缘无故的,你怎么能去北国呢?万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让赵员外怎么办?你让弟妹怎么办?”
赵斌看着神色紧张的岳飞,当即微微一笑,抬手摘下脸上的铜面:“我的大哥啊,弟弟我这些年南来北往,东挡西杀的哪里没去过?这区区北国黄龙府而已,还不是如同反掌观纹一般?”
岳飞却并不理赵斌的玩笑,抬手一拍赵斌:“休要玩笑,这事是容得你胡闹的吗?一会出去给那邓肃道个歉,就方才是一时酒精上头,玩笑之语。”
赵斌看着神情严肃的岳飞,当即也是面色一正:“大哥,这事可真由不得弟,黄龙府和五国城我是一定要去一棠,这次借着邓肃的名头去,也算站在礼法之上,有道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跟着邓肃他金兀术总归不好明面上冲我发难,至于私下里,来多少弟弟我杀多少!”
岳飞闻言连连摇头,“那也不行,的轻巧,可这双拳难敌四手,毕竟是深入北国,一旦大军围困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赵斌看着面前的岳飞,不由得苦笑一声:“既然这样我带上几人总好了吧,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一差二错也能有个援兵助我。”
赵斌着就要点将,可正在这时,忽地门外传来飞奔之声,口中急呼:“不好了,不好了,来人闯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