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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彭卢又又又投降了
    “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

    废物,废物…”

    秦邑的县府之中,新任的秦邑大夫,大周名将之一的狐丘北老将军勃然大怒。

    面容苍老,宛如风中残烛的老者狠狠的将手中竹简砸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直接在那里破口大骂道:“彭国,彭卢国,好一个彭卢侯,竟敢如此,竟敢如此…”

    “将军,自彭卢新君继位以来,义渠前后两次攻打彭卢,彭卢国君都是直接放行,此次将军早已有所预料,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狐丘北身边一身穿青衣的男子走到竹简之前,弯腰从地上捡起竹简之后缓缓出声宽慰。

    狐丘北冷哼一声,语气越发不满的道:“去年冢宰便已代子申饬彭卢侯,老夫本以为他好歹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他畏惧义渠至此,竟不战而降!”

    话音落下之时,青衣男子却是笑着摇头道:“将军,彭卢侯所惧怕的恐怕并非是义渠,而是犬戎。”

    狐丘北闻言之后微微一愣,皱眉沉思片刻之后道:“叔宥请细细道来。”

    “彭卢位于秦池以北,虽有卢方,乌氏两城,国民却不过数万,只是一国尔。

    然其所处之地,西至陇西,北至鸣沙,东至义渠,皆为戎狄。

    若是三面死战,数月则亡其国。

    故而彭卢只坚守乌氏死拒犬戎。而纵义渠过卢方,使义渠攻秦地,而不至与彭卢死战。

    如此一来,其始终遏制犬戎鸣沙与陇西两地,使犬戎不敢真正倾举国之兵而攻我大周。

    彭卢此举,有罪于秦地,却大功于子也!

    故而冢宰之申饬,彭卢侯又有何惧之?”

    狐丘北闻言恍然大悟,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青年,忍不住赞叹道:“叔宥之才,胜老夫远矣!”

    叔宥却是无悲无喜,只是恭敬地向着狐丘北行了一礼。

    他出身卑贱,虽侥幸读过一些书,却终是没有晋身之机。

    他在镐京游历之时,听闻子有远驾西巡的意向。

    按照传统,沿途的官吏可以向子推举向导,车夫,车右操戈护卫,随行甲士等等以伴子左右。

    这是一个近距离接触子的机会,也是改变平民命阅机会。

    于是叔宥一路向西,向好几个城邑的大夫举荐自己,但是最终却只有狐丘北这位将军出身的秦邑大夫接受了叔宥。

    眼见着叔宥没有接自己的话,狐丘北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来人,去请秦氏还有赵氏,南氏的族长前来议事。”

    他话音落下之后,想了想又向着一旁的叔宥道:“请叔宥替我去一趟秦家,将秦勇父子也一同传来。”

    叔宥知道狐丘北与秦勇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一同传唤秦勇的儿子。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狐丘北已经向他解释道:“近日,秦邑伏虎少年的事迹已经传开了,这样的青年才俊又是老夫的故人之后,自然应该提携一二。”

    叔宥闻言之后点零头,随后却是继续进谏道:“大夫在酒馆之时让人传唤南叔齐,令他归还秦寿的地契,此事已经让南叔齐暗恨秦家。

    若是今日再如此礼遇,恐怕会让南叔齐更加不满了!”

    狐丘北却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满脸自信的道:“有老夫在,南叔齐安敢放肆?叔宥莫要再劝,去请秦家父子去吧。”

    听到狐丘北已经改“传”为“请”,叔宥知道自己再劝无用。

    于是他也不再迟疑,直接领命而去。

    秦邑原本只有秦,南两大家族,这两家的族人加起来有三万多人,几乎占了整个秦邑的八成人口。

    但是这两个大家族都不是贵族,虽然有钱有势,但是身份地位上依旧只是大周普通的国人。

    赵家是逃难而来的家族,总的人口数量并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人罢了。

    而这一千多人中,又有八百多人是赵家的奴隶,而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赵家的旁支。

    相比较于秦南两家,赵家的力量在秦邑微不足道,但是赵家的地位却是远胜于两家。

    只因为赵家乃是贵族,是几大家族之中唯一有资格蓄养私兵,购买甲胄,而不用担心被大周王室惩处的家族。

    这三大家族的家主收到传信,秦南两家都十分老实的配合前往,唯有赵家家主赵辟推脱重病,不肯前往县府。

    当叔宥来到秦寿家门外的时候,却是突然间听到了屋内响起的声音。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吾儿这句话倒是得透彻,看来为父是不用再操心吾儿练功了!”

    原本正准备敲门的叔宥先是一愣,仔细的品味了一番之后,双眸却是突然间亮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的整理了自己的衣冠,态度也变得恭敬了许多。

    “咚咚——”“秦甲士可在府中?”

    他一边伸手轻叩柴门,一边明知故问的柔声开口询问。

    院子里正举着石锁练力气的秦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没有等躺在院中晒太阳的秦勇起身,便直接走到门口打开了柴门。

    仔细端详了一眼叔宥,秦寿的双眸也亮了起来,这还是他在大周见到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敢问先生寻家父有何贵干?”

    叔宥同样端详了一眼他面前的秦寿,见秦寿虽是一副孔武有力的莽夫打扮,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那么几分儒雅之气。

    他的心头吃了一惊,这般气象的少年,可不该生在如茨平民之家。

    但是叔宥很快便恢复了清明,直接向秦寿道明了来意。

    秦勇闻言之后瞬间来了精神,从原地站了起来,向着叔宥赔了罪,随后便招呼秦寿回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让秦勇没有想到的是,叔宥竟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继续等在了秦家门口。

    “不知先生有何赐教?”

    没有等秦勇发问,秦寿便率先开口见礼。

    叔宥面有犹豫之色,但还是咬牙向秦寿述了自己对秦寿的担忧。

    “秦壮士已经得罪了南叔齐,只是南叔齐自重身份,所以才不曾报复。

    而今大夫邀请各家家主赴宴,就算是南叔齐也没有资格入府。

    故而,以宥愚见,壮士还是莫要赴宴才好。”

    叔宥乃是好言提醒,只为与秦寿结一个善缘。

    而就在秦寿思索之时,一旁的秦勇却是十分不满的道:“大夫看中吾儿,这是吾儿的荣幸,阁下却从中阻拦,不知又是何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