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大营被毁,营中粮草毁于一炬,此时之所以能够继续成势,乃是因为没有粮草补给,退无可退,只能够破城就食。
此时之义渠,犹如困兽,不可以力担”
秦寿言语至此,微微停顿看向狐丘北。
狐丘北单手抚须,面露思索之色。
一旁的狐丘夜则偷偷向着秦寿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开口道:“不知先生可有办法能够托呢?”
秦寿却并没有直接开口用计,而是将目光看向狐丘北问道:“敢问大夫,从秦池急行军至卢方需要几的时间?”
狐丘北微微皱眉,想了想之后开口道:“七日即可。”
他话音方落,秦寿又继续开口问道:“若是义渠不惜代价的强攻秦池,大夫能够坚守几日?”
狐丘北闻言之后轻笑了一声,随即开口道:“敌我兵力相当,就算义渠人粮食充沛,要想强攻秦池,也是痴人梦罢了!”
秦寿随即拱手拜道:“既然如此,子斗胆请命出使义渠…”
…
义渠大营的废墟之上,义渠君坐在车辕上面,狠狠的咬下一口马肉之后,又猛的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水。
“古尔毡,四百多匹马,够我们吃多长时间?”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秦池所在的方向,目光凶狠地向着身边的老者询问道。
须发皆白的老者面露惋惜之色,但还是实话实道:“杀马取食,也只能维持一两的时间而已。
况且这些战马都是各部的宝贝,杀一些受赡瘸马他们都不情愿。
若是要将它们都杀了,那些部族首领也不会同意!”
义渠君闻言之后恶狠狠的道:“不同意?人都要饿死了,这些人还在心疼一些畜生?
若是不能够拿下秦池,别是战马了,他们也都得被饿死——”
话音落下之后,义渠君径自将手中的马骨头往地上一扔,随后从原地站了起来。
“去,把各部的首领都给我叫来。”
言语到此,他刚刚走了两步,随即又停了下来。
“还有世子,也一起叫来吧!”
他话音落下之后,随即便用手擦了擦嘴,把油乎乎的嘴擦得更油了一些。
然后他又用自己身上的袍子擦着手,随后一步又一步的向着栓马桩走去。
很快各部的首领与义渠世子都被召集到了他的面前。
“大君——”“阿爸——”
众人纷纷向他行礼,同时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义渠君,希望他能够提出一个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案。
义渠君并没有多什么话,只是一边欣赏着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战马,用手抚摸着它的马鬓,脸上满是不舍之色。
“大君,现在有谣言大君您准备杀马,这不是在祸乱军心嘛这不是!这些战马都…”
一名明显有些愣头青的部族首领眼看着人已经到齐了,又见义渠君一副怜爱战马的样子,便忍不住率先向着义渠君开口。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古尔毡却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再让他继续开口话。
“他们得没错,我确实是准备杀马。”
话音落下之时,他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狠狠刺入了白马的脖颈处。
那白马疯狂的蹬动四蹄,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悲鸣,吓得周围的其他战马躁动不安,也惊得周围的首领们面色慌乱。
“大君——”
一名首领急忙上前拉住了义渠君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继续将屠刀指向其它的战马。
“大营被毁,我们带来的粮食都没有了。
我们现在回不去草原,只能够拿下秦池才能活命。
但是儿郎们不能够空着肚子跟人拼命,所以,我们只能够吃马。
我知道大家都舍不得自己的马,我也舍不得。
但我是你们的大君,我要为你们做出表率。
今先吃我的马,让儿郎们都能够吃饱肚子。
明,后,就算是杀光所有的马,我们也只有两的时间。
拿下秦池,吃周饶粮食活下去。
或者,吃光了马,虚弱的饿死。”
义渠君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但他还是强忍着悲痛将屠刀指向了自己的另外三匹马。
周围的义渠首领们都握紧了拳头,满心不甘与不愤,却又不能够将其宣泄。
同仇敌忾的情绪开始蔓延,义渠各部的首领们都恨不得马上就能够冲进秦池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通报之声却是突然间响起。
“启禀大君,周使求见——”
原本正酝酿情绪的众人在经过了短暂的愣神之后,心底随即燃烧起了更加浓烈的怒火。
“周人还敢来——”
也不知是何人发出了一声咆哮,随即便哐当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刀。
“我要杀了他——”
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其他将情绪压抑到极点的首领们也纷纷咆哮出声。
“对,杀了他…”
“都给我闭嘴。”
他们的愤怒情绪并没有感染义渠君,在场的所有缺中,也唯有义渠君等寥寥数人维持着理智。
“把人带来见我——”
这位表面粗鲁的义渠君一手握着血淋淋的剑,一边冷静的开口向着前来通报的士卒吩咐道。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士卒不敢耽搁,急忙转身离开。
很快秦寿便在几名士卒的押送下来到了义渠君的面前。
“是…”
义渠世子一眼便认出了秦寿的身份,他刚刚想要开口指出来的时候,却被义渠君直接伸手阻拦。
“子,你胆子不啊——”
义渠君上下打量着秦寿,见秦寿虽然身形高大,却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当即便开口喝问了一声。
他面露威仪之色,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秦寿,比秦寿曾经猎杀过的猛虎还要吓人。
此时毕竟身处敌营,稍有不慎便会殒命。
秦寿心底也有些畏惧,但是他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依旧不卑不亢的开口道:“义渠的世子尚且敢孤身到秦池的城下宣战,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