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古二人拿住三个道士的把柄,逍遥自在地过着日子,身上的伤渐渐好转。
这日饭后,二人静极思动,打着饱嗝,转身便走。
静垢急忙拦住,道:“两位师叔留步,您这是去哪儿呀?”
闻平邦道:“我们消消食去,你这山里景致倒是不错,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静垢道:“师叔饶命啊,白日人多眼杂。您二老在外面溜达,要是被别人瞧见了,道也担着责任。不如等黑了再?”
闻平邦道:“黑了还怎么赏景?你私放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胆子不是大得很吗,如今怎么没了?”
静垢干笑几声,念头一转:“这两个王鞍要是也私自出来,那就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不能再去向掌门首告了。”
道:“这样吧,师叔稍等,道取两套衣服,给你们装扮一下。”
闻平邦点头答应,静垢飞也似地跑了。
俄顷,取回两身道童的衣服,两把竹扫帚。
闻平邦登时大怒,道:“这不是道童的袍子吗,当我认不出来?还拿了扫帚,想让我们伺候你吗?”
静垢道:“师叔明鉴。咱观里干杂活的道童有两三百人,最不起眼。两位扮作道童,只要运气不是太坏,那就谁也发现不了。”
闻、古二人勉强答应,换好道袍,拎着扫帚在观中溜达。静垢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照应。
远远听到“嘿”的一声大喝,闻平邦笑道:“榆木疙瘩又在举石墩子了,咱们瞧瞧去!”
走近一处院子,隔着矮墙一望,见米入斗正在同清赣学习棍法。
静垢怕又被清赣识破,催促二人快走。
闻平邦道:“老子本是要走的,可你这么一催,我偏偏就不走了。”拄着扫帚,看得津津有味。
静垢无可奈何,自行躲到了树后。
米入斗正在学一瞻寒庭除雪”,长棍“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接着双腿一盘,棍端划过地面,划出了一道深痕。
清赣摇了摇头,道:“师弟,你前一砸,力气使得重了,后一下腕子便抖不起来,这一招不够迅疾,‘除雪’就成了‘犁地’。”
他接过棍来,唰的一劈,棍端堪堪凝在离地两三寸处。
接着腕子一甩,长棍贴地扫过,棍后腾起一片尘雾,便似落雪惊飞,毫无声息。
清赣这套功夫乃是“钟离棍法”。虽称棍法,却是从剑招中演化出来的,讲求的是一个‘疾’字,一个‘轻’字。
米入斗难以领会,又练了几次,却始终不得要领。
清赣叹了口气,道:“师弟,我传你几句功诀,你先记着,领悟透彻了再练。”将十八句功诀一句句地教给他。
米入斗记心不佳,一百多字的功诀,背得颠三倒四。
好在清赣也不着脑,一句句地讲解,什么是空、什么是巧,怎样从直刺改入斜劈,何时把虚招化作实眨
直讲了半个时辰,米入斗才勉强背下来。
闻、古远远地听着,早把这十八句背得滚瓜烂熟。
古平国笑道:“师父没耐心教这榆木疙瘩,就把大包袱甩给了清赣,老牛鼻子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清赣传过功诀,转身离去。
米入斗背了几遍,拾起棍子练方才那瞻寒庭除雪”,这一次腕子抖得过大,棍端扬起,在自己额角上砸了个鸡蛋大的包。
闻、古二人见了,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米入斗望见二人,奇道:“你们两个不是在面壁吗?”奔了过来。
静垢见被识破,后悔得连连跺脚。
闻、古二裙不如何害怕。
古平国道:“我们偷偷跑出来,你若帮我们遮掩,我们就不把你在九华山的时候,整日酗酒的事告诉掌门。”
米入斗点头答应,又要回去练棍,忽的一拍脑袋,道:
“哎呦,收肌藏神意气松,力……力什么来着……”想去问清赣,又觉得不好意思。
闻平邦笑道:“力凝牛角向前冲。”
米入斗道:“牛角?”
闻平邦笑道:“你是蛮牛,力不凝牛角,还能凝在哪里?牛宝吗?”
米入斗悻悻道:“原来你是开玩笑的。”转身便走。
古平国道:“喂,你要请教我们,也不能空着手。”
米入斗道:“我没钱。”
古平国道:“谁瞧得上你那两半个铜子!这观里整日青菜豆腐,老子嘴淡得难受。你打几只兔子山鸡什么的,烤好了送到石室。”
米入斗满口答应,转身走了。
承观占地甚广,闻、古二人溜达了一个多时辰,也只走马观花地瞧了少半。
黄昏时分,行过一处园子。
园门紧闭,门缝处贴着一张黄纸,上面鬼画符一般涂抹了些线条。
闻平邦道:“咱们进去瞧瞧。”举手推门。
静垢脸色大变,急忙堵在门前,道:
“两位师叔,万万不可。这园子里面,关着个’东西‘。您瞧门上这符箓,就是用来镇住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