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纲的事情早就是上下皆知,人人自危,这礼还得年年送,但一路上实在是不太平,所以朱知县也是相当谨慎,好不容易下掉下来个打虎英雄武松。朱知县看武松做事得力,又是能手闭猛虎的好汉,没几就当武松是个贴心的,这才把这件难上加难的事情安排武松去做。
武松也自有一些打算,和朱知县商量,不带任何随从,反而是换身寻常服饰,孤身上路,以免引人注目。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这阴得象能滴出水来,湿气望衣服里面直钻,武松停下脚步,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酒店里面那五个怂货跟了老爷两三了,犹犹豫豫的不是好汉,也罢,今儿就给他们个机会,省得跟在老爷屁股后面,没你娘鸟兴!”
少时武松果然听着后面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和脚步声音,离着自己还有约莫十步的时候反倒停下了。
武松目光一扫,见前面官道边上有条路岔了下去,乃是一片树林:“这鸟树林不错,就这儿吧。”
“我二哥,咱们都跟了三了,啥时候下手啊。”远远跟着武松的其中一韧声埋怨道:“上面还等着回话呢。”
“急什么?”另外一个年长的同样压低了声音:“这三那厮一直走官道,车来车往的怎么下手?须得等个机会才校”
“等等等,俺们五虎上将的名声都等臭了,好不容易接了个活,怎么就这么麻烦!”边上另一人也埋怨道。
“噤声!”似乎是领头的一人打了个手势:“老二,你看那厮下道了,弄不好要去前面树林解手,这机会不错,上吧。”
“奶奶的,手都痒了。”最后一人提了把明晃晃的朴刀,愤愤道。
武松似乎完全没察觉这后面这五个家伙,大咧咧的直奔树林去了。
“上!”那二哥做个手势,五人各持兵器,直扑树林而去。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一踏进树林,前面树后转出一人,头戴范阳帽,抱着根哨棒,懒洋洋的倚在树干上,不是武松却是哪个?
范阳帽下武松双目一扫,见这五个货已经都把兵器亮出来了,大笑道:“你们五个鸟人,也敢来消遣老爷!吧,是混哪个山头的?”
为首一人面生横肉,见武松并不着慌,大喝一声:“呔!姓武的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我等兄弟五人,还不快快交出钱财!我等乃是水泊梁山晁王手下,专门劫富济贫!”
“兄弟五人?水泊梁山老爷也听过,个个都是好汉,哪有这种怂货?再这儿离水泊梁山几百里,这些个鸟人!”武松寻思道:“老爷赶路也没甚意思,不如先耍他们一耍。”
“武松愿闻好汉姓名!”
“就凭你!”旁边一个大汉提了腰刀喝道:“我等兄弟名头出来,只怕吓闪了你的腰!”
为首的大手一摆:“武松!我等也敬你是条汉子,反正谅你今也逃不出这个树林去,就与你听罢!”
武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拱了拱手:“请讲!”
“爷爷是飞虎赵锦荣!”为首的抖了抖腮帮子的横肉,大声道。
“下山虎唐旭!”那个二哥咳嗽一声,朗声道。
“坐地虎刘黑子!”另一人满脸猥琐,尖声道。
“拦路虎徐锦衣!”另一人一抖手中的朴刀,恶狠狠道。
“鬼面虎曾柯!”最后一人脸上有数块好大的胎记,几乎将眼都遮了去。
五人最后齐声喝道:“我等五虎上将!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替行道!”声音响彻云霄,把树上的老鸹都惊了起来。
“呱!呱!呱!”老鸹边叫边飞走了,似乎在嘲笑这五个明显脑子脱线的家伙。
武松看了看这五个货,冷笑道:“五虎上将?很好很好,你们几个真是从梁山上下来的?莫要唬弄老爷!梁山上上下下老爷都认识,怎么就没听你们这几个?”
武松也只是听梁山数人姓名,也曾在沧洲横海郡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庄上见过宋江,但若上上下下都认识,自然是特意消遣这五虎上将来着,面前这几块料也能是梁山好汉,鬼才相信!
对面五虎上将听武松这么一,明显神情紧张起来,面面相觑,还是飞虎赵锦荣一跺脚:“武松!我等也听过你的大名,此刻一对五,就算你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还是识相点,把姓朱的给你的钱财交出来吧,爷爷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其他四人也各持兵器,呵斥恐吓武松。
武松笑道:“你们号称五虎上将,既然听过老爷的大名,难道不知道老爷在那景阳冈上徒手力毙猛虎,何况是你们这五个怂货?”
“大胆!”坐地虎刘黑子尖声怒喝,从后背摘下一副弓箭,挽弓搭箭,对准了武松:“好你个武松,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是你手快,还是我这弓快!”
身上藏着朴刀、腰刀,招摇过市也就罢了,居然还带了弓箭,看来不是一般的歹徒。
武松虽然知道这五个家伙跟了自己三,身上都有兵器,但是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副弓箭。想必本来坐地虎刘黑子把弓箭用布包好背着,倒是没有留意到。
若是来十个二十个弓箭手,武松倒是有些棘手,只好远远避走,但眼下对手只有一人执弓,武松还没有放在眼里。
“交出钱财,你还有一条活路!”下山虎唐旭也喝道。
武松牛眼一翻:“交你个爷爷!”手中哨棒横握,双手同时用力一按手中的哨棒,那哨棒是整条白蜡木做的,弹性极好,武松力大,顿时那根哨棒弯成了一个月牙形!
对面的刘黑子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武松手一松,那根哨棒呼的一下弹了出来,横着旋转不停,奔着刘黑子面部而去!同时武松一哈腰,贴着地面就冲向拦路虎徐锦衣!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武松久在江湖,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坐地虎刘黑子大骇,往后一仰,大叫道:“动手!动...”左手一松,那箭失了目标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刘黑子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中的弓先被哨棒磕飞,紧接着脸部一阵火辣辣的,正是后仰的晚了少许,那哨棒打了个实,顿时刘黑子脸青嘴肿,被哨棒打得往后一跌!
这几下有如闪电一般,兔起鹘落,剩下四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边刘黑子已经倒地!
老大飞虎赵锦荣大吼一声,和下山虎唐旭各持腰刀,恶狠狠就往武松扑了过去;这边拦路虎徐锦衣见武松冲着自己来了,手中朴刀就是往前一刺,若武松不停,那朴刀必然刺中;鬼面虎曾柯手持铁鞭,往武松就打!
武松何等的英雄好汉,哪里怕他们几个!
拦路虎徐锦衣只觉手中一震,原来是武松在急扑间身子一侧,让过了朴刀,顺手在刀杆上一按;武松神力,这下力使得大了,徐锦衣把持不住,那口朴刀被武松轻轻松松拿了过去!
而武松连身子都没抬起,手中朴刀一送,鬼面虎曾柯只觉胸口一痛,那口朴刀已经透胸而过!
武松这才施施然起身拧腰,手中朴刀一举,鬼面虎曾柯鲜血狂喷而出,眼见不能活了;武松看也不看,朴刀一挥之下,将曾柯尸身甩了出去,正好挡住了赵锦荣和唐旭的来路。
紧接着武松对着目瞪口呆的拦路虎徐锦衣一笑,砂锅大的拳头飞起,狠狠的砸在了徐锦衣的脸上,颇一声打倒在地,一时不能起来。
飞虎赵锦荣和下山虎唐旭见不过眨眼功夫,五虎上将就已经死了一人,倒了两人,这才知道武松惹不得,哪儿还有拦路劫财的念头,连手中兵器也不要了,丢了腰刀齐齐逃了开去!
武松喝一声:“哪里去!”提了朴刀三步两步赶上,先把飞虎赵锦荣砍翻在地,见唐旭逃得远了,把手中朴刀举起,觑个清楚,只是一丢;那口朴刀有如毒蛇出洞,顿时赶上下山虎唐旭,从后背进,前胸出,顿时了结了这啬性命。
武松冷笑一声:“什么五虎上将!还不如五只老鼠!”弯腰捡起地上的腰刀,对着地上挣扎的拦路虎徐锦衣连搠了几刀,回过头来劈头揪住正要起身逃走的刘黑子,喝道:“你这厮实,你们几个从哪儿来的,我便饶你性命!”
刘黑子嘴肿的厉害,好不容易一张嘴,先带血吐出了几颗碎牙,这才口齿不清的回道:“的五人是东京的帮闲,前几唐旭接了个活,给了我们一张武都头的画像,在这道上专等武都头来,好把那姓朱的孝敬钱财抢了。”
武松心里寻思道:“老爷收了朱知县委托,怎么人还没到东京,消息就已经先到了,此事有些蹊跷,必然有些隐情。这厮连老爷画像都有,可不是耍的,须得多问上一问!”
“唐旭是从哪儿接的这差事?你们回去要和谁碰头?”武松厉声追问道。
“好汉!”刘黑子又吐了口血:“这都是唐旭接的活,除了他和老大,俺们几个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好汉饶命!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刘黑子话刚了一半,见武松刀奔着自己过来,赶紧改口道:“英雄!可怜人还是个处...”(处男?满大街都是(?_?|||))
武松哪里管他这些,手下连搠两三刀,刘黑子顿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武松将刘黑子的尸身随意丢了,看了看四周散落的尸身,将腰刀带了,又从草里面寻了自家哨棒,寻思了一回,出了树林,依旧往东京方向去了。
“呱...呱...呱...”十数只老鸹从而降,争先恐后的啄食起五虎上将的尸身来...
武松走了许久,这才从另外一颗树后转出一人,二十多岁光景,腰间挎着一柄雁翎刀,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叹道:“这回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