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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吊(加更×5)
    算盘李看着眼前飘落的两张纸,身子不停颤抖起来,他如何认不出来这两张纸是自己秘密购置的两个农庄的地契,一张是两百五十贯,一张是三百贯。

    这两个农庄在清河县外面不远,算盘李打算买来养老的,毕竟已经年近五十,在西门家虽然有钱捞,但毕竟不如自己做个一方地主来得好。

    更何况,算盘李不知怎么着就看上了吴月娘贴身的丫鬟冬梅,和吴月娘了好几次,吴月娘也并未松口,反而利用这一点将算盘李牢牢控制着。

    西门庆冷笑两声:“算盘李,你认得就好。来啊,把这些东西都收到一边,掌灯!老爷要对对账。”

    盘算李此刻连要撞墙死聊心都有,自己在西门府多年经营,这一番前功尽弃,别留得半贯一贯的,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

    虽然现在还是白,但大厅里面光线不是太好,书童儿去取了两支蜡烛,都点着了放在西门庆面前。

    画童儿也将地上的地契收了,那几包铜钱依旧丢回箱子里面去。

    西门庆面前同时摊开生药铺和自己家的账本,只见两份都是一排排蝇头字,要不是点着蜡烛,看起来还是挺费神的。

    幸好西门庆本来就无意查账,只是想给算盘李一些压力,让他把背后的人吐出来,此时同时看着两边的账本,倒也是有些计较。

    原来傅掌柜手里面的那本,一行行字迹清楚,分分明明,没有半点修改的痕迹;而算盘李手里面的那份,没等翻过两三页,上面都是涂了又涂,改了又改,有些字迹潦草得很,根本看不清楚。

    西门庆一边看着,一边冷笑不已,看起来这账上的问题还真是不,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算盘李,你有什么想的吗?你这本账实在是糊涂账,涂涂改改,不知道弄了多少手脚。”

    盘算李低个脑袋一言不发,只是身子不停的发抖,叫边上看的厮们暗地里指指戳戳:“这个老色鬼,也有今的下场!”

    “我叫你不!”西门庆颜色一变,把账本一合:“来人!把这个老家伙拉到院子里面架起来,把粗细鞭子都拿出来,打桶水给我浸上!”

    估计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听到老爷要拿鞭子,厮们以书童儿做头,一个个喜笑颜开,欢喜地的,争着抢着要打水的打水,拿鞭子的拿鞭子。

    等水桶往大厅门口一放,里面浸泡着大粗细五七条鞭子,算盘李抖得更加厉害了。

    西门庆一招手,那两个强壮的家丁上来把算盘李有如拖死狗一般的拉到院子里面,就要往架子上面绑,算盘李猛然间回过神似的:“老爷!的...有话要...”

    “!”西门庆眯着眼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先拿了一条马鞭在手晃悠着。

    “人只不过帮着平账,可钱都是叫大夫人给拿去了啊!”算盘李被扒去了上衣,冷得直哆嗦。

    “等着就是你这一句...”西门庆展颜一笑:“晴,你去将吴月娘请过来,当面对质!”

    吴月娘今被西门庆在院子里面训斥了一通,叫冬梅给扶进屋里面歇着,就先睡了一觉,这会儿躺在床上,和冬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那个贱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和老爷勾搭上了!”吴月娘忿忿不平,窝了一肚子火。

    冬梅胖脸上满是后悔:“本来那个贱人被丢在灶下做个烧火丫头,没想到昨晚上叫那个贱人端一下菜,就让老爷看上了!”

    早知道老爷要人陪着吃饭的时候,自己大大方方的做下去不就得了?这是何苦来把那个贱人推进老爷的怀里面?

    冬梅正在乱想,就听见外面一阵子嘈杂,好像是厮快要打起来了。

    “这些个崽子越来越放肆了,简直是皮痒!”吴月娘眉毛一竖:“冬梅,你给我出去教训教训,拿鞭子抽一抽!”

    冬梅摘下墙上的鞭子就出去了,没想到外面是一副喧闹的气氛,两个厮抢着打水,三个厮忙着拿鞭子,还互相抢来抢去。

    “啊呀,拿根鞭子给我!”

    “不行,那是我先拿的!”

    “冬梅姐!”其中一个厮眼前一亮,看到了冬梅手里面提着的鞭子:“你是给我们送鞭子来的么?谢谢谢谢!”

    “什么?”冬梅被弄得一头雾水:“平时要去拿鞭子,你们都是畏畏缩缩的,怎么今反而这样高兴?”

    那厮冲着冬梅挤眉弄眼:“姐姐有所不知,今老爷要打的是账房的算盘李那个老货啊!”

    “算盘李!”冬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连鞭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作为吴月娘的贴身丫鬟,算盘李和自家姐背着西门庆弄的这些事情,冬梅还是知道几分的,现在西门庆要打算盘李,那个老货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家姐供出来?不,肯定会的!

    冬梅见过有个偷菜吃的厮,被抽了两鞭子,连自己偷看过那个丫鬟洗澡的事情都供了出来。

    冬梅想着那的场景,那个厮在地上被抽的来回扭动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撕心裂肺的叫声似乎都还在耳边回荡。

    “谢谢姐姐!”那厮没有看出来冬梅的不妥,从地上捡了鞭子,和其他几个厮一窝蜂的往大厅去了。

    冬梅在大太阳底下打了个寒战,赶紧回屋给自家姐听。

    “什么!”吴月娘听了这消息,再也没有办法安稳躺着,赶紧爬了起来,忙不迭的吩咐冬梅上大厅去看看动静去,自己也重新把衣服都穿好了,坐在床边寻思。

    冬梅没出门十几步,就和晴撞了个脸对脸。

    “原来是冬梅姐姐。”晴的脸上挂着笑容:“正好老爷吩咐我请大娘去大厅议事呢?”

    “议事!”冬梅知道晴嘴里面没有实话,肯定是算盘李没等挨鞭子就把自家姐吐了出来,暗自咬了咬牙道:“你回去告诉老爷,姐这会儿刚刚起来,还没穿着利落。”

    “哦?”晴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点零头:“那我就在门口等着吧,我现在回去,只怕老爷不喜。”

    冬梅也顾不上和他多,急忙转身回去屋内:“姐不好了,老爷派人叫您过去呢。”

    吴月娘也是脸色惨白,手上不自觉的把衣角拧成了一个死结,呆了半响才带着有些嘶哑的声音道:“冬梅,你去把后面箱子里面那段红绸子拿过来。”

    “姐,您这是?”冬梅也被吓糊涂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家姐要拿红绸子干嘛。

    “让你去就去!快去!”吴月娘抿着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冬梅答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在箱子里面翻着,好不容易才把一条丈余长的红绸子找了出来。

    “姐,找到了找到了!”冬梅回过身来,正好看到吴月娘搬了个凳子,正往凳子上面踩。

    长绸子,凳子,踩在凳子上!

    冬梅耳朵里有如打雷一般,轰轰作响:“姐,您可不能这样啊!”着身子一扑,就跪在地上抱住吴月娘的大腿,不叫她上凳子。

    “放开!”吴月娘叫着:“把红绸子给我!”

    “不放!就是不放!”冬梅鼻涕一把泪一把,还抓起红绸子擦了擦:“姐,您这是要干嘛?”

    “干嘛?”吴月娘把脸一板:“我要上吊,你看不出来啊!”

    废话,你要拿红绸子做件衣服,我也懒得理你呢。谁看不出来你要上吊啊?

    冬梅把红绸子压在身在,抱着吴月娘大腿一刻不放松:“姐,不能啊!要死,让奴婢陪着你一起去啊!”

    “胡!”吴月娘被冬梅反而逗笑了:“你才要去死呢!”

    “呃...”冬梅傻乎乎的,直接吓呆了:“没事上吊吓老爷玩么?”

    “吓唬他?才没那么简单。”

    吴月娘一脚把冬梅踢开,拿起红绸子就上潦子,动作麻利的把红绸子一抛,从大梁上穿了过去,冲着脖子比划了两下,打了个结,然后把脖子伸进去...

    “嗯,长短合适。”吴月娘很是满意自己打得这个结,站在凳子上冲着冬梅喊道:“你快起来!马上跑回去把我爹和我哥哥叫过来,这次要让西门庆好看!”

    “这西门家,早晚要姓吴!”(放心,她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冬梅听得一哆嗦,赶紧从地上起来,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

    而晴在门口等得不耐烦时,见冬梅跑了出来,也不管自己,自顾自的往后门去了,急忙进屋来看,正好看见吴月娘拿着绸子在脖子上试着...

    这一下唬得晴脸色也变了,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就往大厅撒腿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喊道:“不好了,出事了!”

    “大娘在屋里上吊了!”

    “什么?”西门庆听到声音,虎躯一震,看了一眼吴月娘屋子的方向。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最后上吊的大杀招已经直接上演了么?

    不要四周的厮,被绑在架子上的算盘李也似乎忘记了寒冷,努力扭着头看着那边,脸上的震惊之色浓到了极点。

    “很好。”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好戏终于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