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家是三层洋楼。
外边是湛蓝色的琉璃砖,洋派的很。
超大的院子里,种了些蔬菜。
平日里阎金宝老来“蹭茶喝”,马金生为了讨好他,特意在院子里盖了一个喝茶的凉亭。
没事了,喝喝茶,吃吃烧烤倒也乐呵。
这会儿,马金生烤好了新鲜串儿,麻溜儿跑进了里屋。
“芳芳,我清早割的鲜五花,瞧这油滋滚滚的可香了,赶紧起床趁热吃点吧。”
马金生半跪在床前,哀求着床上躺尸的春芳。
“不吃,没胃口。”春芳有气无力道。
“屁股还疼啊,哎,你你胆子也真大,这事能做吗?现在悔了吧。”马金生心疼道。
“悔啥啊,人家老外都成,我咋就不行吗?”
“哎呀,跟这事没关系,你就别在这烦我了。”
春芳没好气的背转了身子。
“芳芳,咱都好几没好过了,你看是不是……”
马金生知道她就好这一口,无爱不欢,着话往她贴了过去。
“一边去,老娘现在没心情。”春芳一脚踢开了他。
“那……那你到底咋了吗?”
“现在每饭不好好吃,床也不滚,死人一样跟这躺起。”
马金生放下烤串,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想男人了!”春芳坐起身来,抱着枕头气呼呼道。
“想隔壁村那子了吧?”
“好啊,走,我现在就发船带你去找他。”
马金生对她是百依百顺,连忙大喜道。
“去不得,去了就莫意思了。”春芳摇头道。
“哎,我就嘛,咱俩村向来死对头,人家咋可能请你当会计嘛,全是些莫脑壳的事。”
“那子为了气老阎,给了你一点甜头,你还当真了,到头来屁股亏了,连魂也让人勾走了。”
马金生在床边坐下,狠狠一掌拍在了床板上。
“哼!”
春芳抱住胸口,满脑子都是春坏坏的模样。
她回来得有半个月了,春既没联系她,也不来找。
摆明了,上次那个美妙的夜晚不过是一夕烟花。
秦春用甜言蜜语许诺的东西,全成了一场空。
她好几次想去找春。
可惜找不到理由。
她是贱,也不怕作贱自己。
可她心里是真喜欢春。
这么找过去,人家还以为自己是贪鱼钱,要再避而不见,那最后的这点遮羞布也没了,两人彻底没戏了。
还不如这么耗着,兴许哪春念她这点屁股情,还能找上门来。
当然,期间她让红玫隐晦提醒过春。
这家伙嘴上答应的很好,人却始终没了影儿。
哎!
可怜的春芳,也就只能单相思了。
“春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啊。”
“要不你去找老阎,去找村里、隔壁清水村找找以前相好的那些后生,找个乐子放松下。”
马金生实在受不了媳妇苦巴巴的样子,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老马,人跟人不一样的。跟春好了,其他男人就没味儿了。”
“我的魂是掉秦春那了,没得救了,莫劝,莫劝。”
春芳靠在床头,幽怨的叹了口气。
“那,那咋办?”
“你要没个好,我也不活了,呜呜!”
马金生见她生无可恋的样子,嘴一咧呜咽痛哭了起来。
“哎呀,跟你没关系,你哭个啥嘛。”
“来吧,管你一次,这总行了吧。”
春芳见男人这般心疼自己,心软了下来。
马金生这才破涕为笑,手往被子里伸了过去,抱紧了软软和和的俏媳妇。
两人正要打啵。
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笑声:“哟,正好着呢,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春芳浑身一颤,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老马。
“……春!你怎么来了?”
她俏目内透着满满的惊讶与喜悦。
“当然是来看会计大人你啊,没你,我手上的这本账可拨不转。”
当着老马的面,秦春话还是很含蓄的。
“这没我嘛事了,春,你们聊。”
马金生没有丝毫生气,喜笑颜开的想要让道。
“别!”
“金生,你,你带春去吃点东西,我先收拾一下。”
春芳俏脸一红,背转了身子。
最近她一直在养伤,二来嘛思念成疾,就没下过床。
头发油了,脸也黄了,甭提多邋遢了。
就这鬼样子,怎么好意思见心心念念的情郎嘛。
“走吧,老马哥,早听春芳你烧烤一绝,今儿正好一饱口福。”秦春笑道。
到了凉亭,老马添了木炭,腰子、肉串一水儿的烤了起来。
“老弟,你要再不来,我家这位没法活了。”边烤,老马笑道。
“不会吧,你们刚刚不还要那个吗?”秦春笑道。
“哎,甭提了,那是敷衍我呢。”
“自从打跟你散了以后,她关着自个在屋里抹泪,老阎和村里的后生也不找了。”
“唉,老弟,我就奇了怪。”
“你是显了个啥法,能让我家媳妇把那点事都给戒了。”
“要知道,她以前除了来亲戚那几,一少找俩,多的时候连着在外面野几都不带回家看一眼的。”
老马把烤好的串撒了孜然、辣椒面,给春端了过来。
啥法?
你要来自非洲,能日久生情,春芳保管家里呆着。
“串儿不错!”
“可能我这张脸比较讨女人喜欢吧。”
秦春对老实人向来是比较同情的,不忍当面打击老马,随口打了个哈哈。
“春,老哥求你个事呗。”
老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倒上了酒水。
“啥事,你。”
“那个,你能不能对春芳走点心,我家这婆娘是真被你勾住了。”马金生苦笑道。
“马哥,我要跟春芳走心了,你不怕她跟我跑了啊。”
秦春看了一眼老马,半开着玩笑。
“我不怕。”
“春芳十九岁就嫁给了我,在一块七年了,她啥人我还不晓得嘛。”
“别看她花,喜欢钱,但对我从不吝啬。”
“我晓得她瞧不上我,反正我是有钱花就好。余者,她想搞啥子随意,不挺好吗?”
“再了,我圈住她,为了那点的自尊有意思吗?”
“她给我钱,我上头了,城里,附近村里,只要给钱,哪找不到个去火的。”
老马耸了耸肩,嘿嘿笑了起来。
“老马哥,你可真是活通透了。”秦春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可不是,人这辈子才几个年头,要沤着气活,那还有嘛意思。”马金生豪爽道。
“嗯,我答应你了,会对春芳好的。”秦春认真点头道。
野生鱼儿也是鱼儿,虽然他不会像对美芝、玉兰那样投入,但也是要花点心思的。
“老哥我,还有件事要求你。”马金生道。
“啥事?马哥你就是了。”秦春道。
“我希望老弟把着点,可别种下了。”
“我听春芳的口风,她好像想给你生个娃儿。”
“我这婆娘心气高,她瞧不上我,这些年打死不肯生。”
“以她的性子,如今松了这口子,怕是要动真格的。”
马金生往里瞅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嗯,替别人养娃确实挺糟心的。”秦春表示理解。
“嗨,养娃有啥糟心的,只要是春芳肚子里下来的,老子才不在乎谁的种。”
“我是嫌费钱费心思,你我家里就靠春芳搞钱,这屁伢子回头不得扔给老子带。”
“我还怎么打牌,怎么去打鸡婆,四处乐呵?”
“再了,春芳也有人老珠黄的一,这卖屁股的营生总不能干一辈子吧。”
“要没有拖油瓶,我俩紧巴着点,老了余钱将就着也能过。”
“你是不晓得,我村里好多兄弟争房争钱的,老人那就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烤,老子才不受这罪。”
马金生嘿嘿一笑,把心里话全给吐了出来。
呵呵,思想挺先进,这是农村丁砍啊。
“你不怕家里老人催吗?”春好奇问道。
“早死光了,没人催。两人吃饱,全家不饿,舒坦着呢。”马金生笑道。
“懂了!”
秦春点头道。
他有点佩服马金生了。
别看绿帽子满飞,却也是个逍遥人儿,不用为生计发愁,打牌、打鸡婆、斗狗,除了玩儿还是玩儿。
就这气性活到一百岁都不是问题。
“春,俩啥呢,这么开心。”
一声银铃娇笑,春芳从里屋走了出来。
沐浴过后,她心情也美了起来,那白嫩、圆润的娃娃脸又变的容光焕发起来。
春芳本就肤白貌美,淡淡妆容点缀下,脸蛋儿清纯中带着妩媚,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甭提多勾人了。
她穿的是居家的白色连衣裙。
夏季的衣裙有些微透,隐约可见到肌肤的雪色。
作为桃花淀第一性感女神,连衣裙下呼之欲出的雪白,与浑圆辣目的翘臀,哪怕是有过一夜风流的春,也不禁看直了眼,疯狂咽起了唾沫。
要不是老马在边上,他现在立马就得跪在春芳脚下求欢了。
看到春眼里的火苗子,春芳心里愈发开心明媚。
“我跟老马哥聊聊人生,顺便取取经。”
秦春咽了口唾沫,连忙起身给她搬椅子。
“他哪有什么经,无非就是吃喝嫖赌罢了。”
春芳一撩香喷喷的秀发,挨着春坐了下来,嘴一撇,杏目就红了。
“臭男人,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你要死啊。”
完,她也顾不上老马,伸手拽住春的胳膊,自行揽在怀里靠了上去。
“咳咳!最近不是忙嘛。”
秦春看了老马一眼,神色浮起几分尴尬。
老马笑了笑,装作没看见,别过头抽起了烟。
“忙个屁,莫以为我不晓得,你为了那个寡妇,还在网上直播打架,我都看聊。”春芳一脸醋意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炒作,给村子做宣传的炒作。”
“那个田会计,你把着我,我怎么吃烧烤啊。”
秦春感受着胳膊上惊饶弹性,有些难为情道。
这要没老马,他就直接开啃了。
问题,春是不欺负老实饶。
“吃啥烧烤,你不是读书人吗?”
“读书人书中自有颜如玉,秀色可餐,你吃我就行了。”
春芳抱他紧紧的,生怕下一秒男人又飞了。
“马……马哥在呢。”春提醒了一句。
“怕啥,他老婆是钱,又不是我。”春芳哼道。
“老弟,你看吧,还是我媳妇懂我。”
“春,你俩该干嘛干嘛,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马金生美滋滋的哈哈笑了起来。
一看到媳妇这媚样儿,他就知道那个风流满桃花淀的媳妇又回来了。
媳妇回来,开工开卖。
他就又有钱花,可以到处潇洒快活了。
“钱!”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来这干嘛的。”
秦春一拍脑门,腾出手从口袋里摸出几扎钞票摆在了桌子上。
“最近春芳在家养伤,我进了三次城。”
“总鱼价大概在四十万左右,按照咱们的约定,这是百分之十的抽成,我凑了个整四万块!”
春着,把钱推到了春芳跟前。
春芳看都没看,老马却是一脸狂喜的搂了过来:“苍,四万,发达,发达了啊!”
“春芳,你这是傍了个财神爷啊。”
“来,春,哥给你磕一个,你就是我亲爹,你就是春芳的亲男人……”
马金生近乎疯狂、魔怔的捧着钞票,就要给春跪下。
“老马哥,使不得,你这折我寿啊!”秦春连忙扶住他。
“还有点出息了没!”
“这么多钱,你有脸拿吗?”
田春芳不满的踢了男人一脚。
马金生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了,不舍的把钞票推了回来。
“春,这钱我不能要!”春芳凝视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