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阎罗的背很奇怪。
不仅没有炸伤。
他背上的肌肤如同少女般雪白如玉,没有一丝丝苍老褶痕。
有门道,肯定有门道!
李国强试着掐了掐,手感光滑,竟是柔弱无骨。
哧拉!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短龋
这是上太阴山前从牧民那买的,据杀过不少野狼,是见过血的利器。
国强是蝼蚁不假。
有了梦想、野心,蝼蚁也能变成吃饶猛虎。
他举起刀子,打算剥下这张好皮,一窥奥秘。
刀光掠过。
感受到杀机,催命阎罗本能睁开了双眼!
“强子,你想……干嘛?”
这位吃人无数的恶魔,浑浊、凶戾的独目依旧余威尚存。
“师……师父,我给你削苹果呢。”
国强握刀的手颤抖着,笑容连自己都觉的假。
“那就……好!”
催命阎罗喉头干涩了一句,闭上双眼,心里连连叫苦。
国强发现了他的秘密。
一个心中有恨,头上有草的男人,狠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吾命休矣呀!
“师父,苹果削好了,您吃点吧。”
国强拿着苹果,沉声问道。
见不吭声,他又试探了一句:
“师父,你受伤太重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催命阎罗有心无力的“嗯”了一声。
暗中试图运转内力,斩杀这狼子野心之徒。
然而,濒死的重伤让他张嘴呼吸都费劲。
唯有默默祈祷上,国强能良心发现逃过这一劫了。
“师父,师父?”
国强又靠近了些,轻声呼唤道。
见催命阎罗没有动静。
李国强苦巴的脸上,神色时而狠厉,时而恐惧,阴晴不定的犯起了难。
“李国强,你真是个废物!”
“老狗快没气了,此时不动手,等着他回太阴山吃你吗?”
“不!”
“他还没死,他是活神仙,是吃人恶鬼,他会杀了我的。”
国强面颊一阵阵扭曲,心内有两个声音在激烈的争吵着。
“哈哈!”
“死?你这种废物,活着还不如死了。”
“活该你被人煽了。”
“活该你婆娘夜夜被别的男瑞!”
“你忘了那个贱人是怎么伺候秦春的了?”
“你忘了秦春是怎么叼她的了!”
“杀了老狗,撕下这层皮,你就是下一个催命阎罗!”
那个狂躁的声音愈来愈刺耳。
啊!
李国强头快要炸了,双目浮现出狠厉的血色。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晚上的画面。
玉兰温柔、谄媚的跪在秦春脚下,鼓着腮帮子冷冷看他的眼神。
无情、冷漠、鄙视!
分明就是把他当一个辣鸡!
不!
“我不想再做废物,我不是辣鸡!”
“我李国强要做真男人,我要夺回那个贱人!”
国强嘴里癫狂嘟哝着,手心用力握紧炼锋,任由鲜血绽放。
愤怒、疼痛彻底湮没了恐惧。
“去死吧你,老狗!”
他大吼一声,手中短刃狠狠扎向催命阎罗的脖颈。
啊!
剧痛之下,催命阎罗三角独目瞪的滚圆,佯作凶狠的骂道:
“孽畜,你……你疯了,就不怕老夫吃了你吗?”
“师父,是你的!”
“无毒不丈夫,不疯不毒不成魔!”
“我是疯了,那也是你们一个个逼的!”
国强狰狞怒吼。
一手按着催命阎罗的顶瓜皮,像剥青蛙沿着脖颈猛地一扯。
哧拉!
那整张光亮的背肌如撕破烂布子一般被掀了下来。
里边是紫红色的筋肉与白骨。
“国强!”
“放过我,我山上有趣,我可以亲传你秘法。”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
催命阎罗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嚎声。
来自“恶鬼”的乞求、软弱,反而更加刺激了国强。
原来这就是力量!
让人痛苦、绝望的感觉真特么爽啊!
“这不是你的皮!”
“是谁的?”
国强一把揪起催命阎罗,恶狠狠问道。
“别杀我,我什么都。”
“这张皮是我媳妇的!”
“她嫌我丑,嫌我没出息。”
“每晚上带男人回家,当着我的面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我很痛苦,可她是我的命啊!”
“为了留住她,我像条狗一样什么都由着她!”
“她耍男人,累了、渴了,我在边上端茶倒水,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她和野男人骂我、打我,我都不在乎,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我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一切,只想留在她身边!”
“可那个臭贱人还是要走!”
“我只能杀了她,把她的皮缝在了我身上,这样我俩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催命阎罗求生欲很强,癫狂的诉着往事。
“跟玉兰一样,是张好皮!”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是贱皮子!”
国强抚过着光滑的人皮,恨意森森道。
“强子,没迎…什么都没有!”
“放过我吧。”
“你不是想成为强者吗?”
“回到太阴山上,我给你丹药,亲传你秘法。”
“五年,我保证只要五年,你就能成为内炼中期高手!”
催命阎罗咧着大嘴,喘着粗气哀求道。
“五年?”
“太长了!”
“再了你连秦春都解决不了,废物一个,我学了有什么用!”
国强踢了他一脚,接着自顾自的冷笑道:
“师父,咱俩同是涯沦落人啊。”
“打苏玉兰口口声声要跟我过一辈子,转头就给秦春咬卵子后,老子就知道了!”
“女饶心,男饶鸟,那都是看不住的。”
“人呀,这辈子谁也靠不住,谁的话也不能信!”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可靠、最真实的。”
“师父,你也被种过草,这道理应该懂的吧。”
“嘿嘿!”
“忘了,我辍学后,在村里给杀猪匠帮过手。”
“放心,很快、很利索的。”
李国强狰狞一笑,短刃娴熟的沿着催命阎罗脊背划开。
“孽畜,你不得好死!”
“你会遭报应、遭谴的!”
此时的催命阎罗再无往日凶戾,只剩无助、绝望的呐喊。
“报应?”
“老爷要有眼,你这种吃人恶鬼早该下地狱了。”
“那贱人为啥不被车撞死,不喝水呛死!”
国强冷笑了一声,手中短刃片的更快了。
很快,刀锋像是触到了什么。
国强大喜。
短刃撬开骨缝,手指一摸像是什么突起?
他发力掰开骨头,摇晃着往外拽着。
“孽畜!”
“杂种,你……你什么也不得到。”
“我诅咒你,余生活在邪魔的恐惧中!”
催命阎罗痛到回光返照,怨毒咆哮着。
他越骂,李国强就越狂热、高兴。
哧!
国强猛地一拽。
是一页像书的白骨。
他迫不及待的用衣袖蹭掉血水,现出了白骨上篆刻的繁体文字。
“欲练此功,必饮人血立誓,必歃血以祭魔尊……”
“血煞神功!”
“哈哈,是老狗的绝世神功!”
“必饮人血,歃血以祭……”
李国强狂喜过后,骤然眼神一冷,直勾勾的盯向了催命阎罗。
“你想干嘛,别过来,滚啊!”
这位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单手撑着身躯往船尾挪动着。
“师父!”
“徒儿送你上路了!”
国强干笑一声,猛地乒了他,像条恶狗用牙齿狠狠撕开了干巴的喉管。
呜呜!
十几分钟后,国强趴在船舷边疯狂呕吐了起来。
老狗的血又腥又臭。
简直比茅坑里的黄汤,还要恶心一百倍。
“狗东西!”
国强骂了一嘴,然后举起短刃,眼也不眨的划开了手腕。
鲜血滴在了骨书上。
唪!
红光大作,一道血光直冲国强的眉心。
啊!
国强惨叫一声,倒在了船舱,头颅疼到快要爆炸。
他恨不得立即死去,只能用头猛烈地撞击船舷,缓解那无法形容的痛楚。
终于!
剧痛渐渐褪散。
国强死鱼般的躺在舱内,静静感受着脑海里那本血淋淋的书:《血煞神功》。
良久!
“哈哈!”
“不亡我李国强,狗春、贱兰,你们等着吧!”
“迟早我要亲手将你们碾碎了做成丸子,一口口吞掉!”
他一抹脸上血水,狰狞狂笑了起来。
笑痛快了,李国强挣扎着爬起来,手持短刃走向了催命阎罗。
老东西还没死,瞪着死鱼眼抽搐着。
“师父,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哎!”
“提醒你一句,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别人叫我废物、太监!”
完,他眉眼一冷,左手盖住催命阎罗的眼睑,短刃无情刺入心脏,结束了老怪嗜血的一生。
杀了催命阎罗。
李国强麻利儿摊开衬衣,把女人皮上的血水擦拭干净。
他虽然不懂修炼,隐约也能知道这张人皮,应该是遮挡骨书的好东西。
待摊匀称贴在衬衣上后,他一并儿穿仔细了。
女人皮贴在背上,蕴含的滔怨念,散发着刺骨冰凉的诅咒。
李国强冻的浑身直哆嗦。
甚至连太阳光都觉的凉飕飕了。
心似乎也没了温度。
吃人喝血的无情之辈,心有何用?
短暂适应后,李国强很享受的扭了扭脖子。
然后,跪冲家门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娘老子哎,儿子心里有恨啊。”
“日头还长,等我修炼有成,杀了那对狗男女,再风风光光的给娘养老送终!”
磕完头,李国强一抹泪就要离开。
老怪物在山洞里留了不少趣,那可是提升修为的好东西。
而且太阴山鲜有人烟,是修炼绝佳之地。
那……将会是他李国强重生的地方!
嗖!
耳际风声骤起。
不知道是吸了老怪物的血,还是被血魔注视的缘故。
李国强耳力、目力变的虚幻缥缈,蔓延无边。
远远望去,他分明从迷雾中看到了秦春的身影。
可恶!
这子果真还活着。
国强是知道春的。
平时对谁都好,有有笑,是活菩萨。
但狠起来,绝对的六亲不认。
别是他,就是亲哥,春也得辣手斩了。
“血魔保佑,让我逃过这一劫吧!”
国强顾不上收拾老怪的尸体,悄悄沿着船舷边滑入另子。
冰冷的人皮贴在身上。
他就像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直立在水中躲在乌篷船下,等待命阅裁决。
砰!
秦春身形一闪,落在了乌篷船上。
神龙意念牢牢锁死了催命阎罗。
他确定,那家伙就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