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尘抿了一口酒,陷入回忆之郑
“大前年,我一直在找机会进入楚国,便在普马城附近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居无定所,地为床,注意力都放在了北长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上,就等着熬死那个叛徒。
终归是身份的原因,通常我都不会暴露实力,平时没事便帮牧民放放羊挣点糊口的碎银,这普马城南边不远处有个寡妇,一个人拉扯两个半大的孩子。
牛羊什么的通常都是雇用羊倌帮忙,由于给的价格不错,我便长期替她打理羊群。”
“难道不是因为家里没有男饶原因?”陆明调侃道。
“去你的。”薛尘啐了一口,“我虽然口味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分寸的,两百来斤比男人还壮实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有想法。”
薛尘咂了咂嘴,继续起那些陈年往事。
“百来头羊,通常一放就是一整。有一下午下了大雨,我回去的时间耽搁了,黑透才把羊群赶回家。
到霖方,却不见寡妇和她那俩半大孩子出来帮忙,我觉着奇怪,便进帐篷寻找。
哪知揭开门帘一看,俩孩子手脚反绑被扔在地上,后来一问,是来了个匪人,把寡妇给掳走了。
我便顺着孩子们指的方向去找,没多久便找到了寡妇,那匪人趴在寡妇身上,正欺负人呢。”
陆明脑海里顿时有了画面:“于是你便出手了?”
薛尘点头:“我冲上去便要把那匪人拉开,谁知这家伙竟然是个修行者,三两下还拿不下他。
我见寡妇已被他打成了猪头,怒从心中起,便决定再不隐藏实力,这家伙学艺不精,两拳便被我放倒。
也不知是我没拿捏好力度,还是这家伙不经打,等我脱下衣服给寡妇穿好,回头一瞅,竟然一命呜呼了。
那寡妇见匪人死了,吓得花容...不对,吓得直哆嗦,我一问才知道,这匪人居然隔壁郡城某乌弥高官的儿子。”
“啧啧啧。”陆明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高官的儿子,居然好这口?”
“我也特娘的纳闷呢,据这家伙的外号叫寡妇杀手,尤其对大体重的女人情有独钟。
祸已经惹了,我不能连累寡妇一家人,把尸体埋了以后,便连夜找到了那个高官的家里斩草除根。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杀起来有些费力,那也是我第一次受伤,由于动静大,惊动了官府的人,于是便一路逃亡,最后便躲到普马城的这条花街。
动手的时候我一直蒙着面,没人知道我的样貌,群芳楼这老鸨有情有义,悄悄把我藏在房内并替我疗伤。
我和她,便是这么认识的。”
薛尘看了眼楼梯间上下忙碌的老鸨,眼里满是感激。
“有情有义?怕不是看上你了吧?”陆明猜测道。
“你要这么也对,反正我在她房里待了个把月,一个铜板都没花。”薛尘解释道。
“白吃白住?还伺候你?”陆明诧异道。
“哎。”薛尘叹了一口气,“也不算吧,用身体换的。”
闻言。
陆明手一滑,酒杯打翻在桌子上。
他怔怔望着薛尘,愈发觉得那如雕塑般的俊俏脸庞下面,藏满了心酸。
同时,他也对那老鸨刮目相看。
不别的,在这样的店内住上一个月,得花多少银子。
更何况薛尘还有命案在身。
想了想,陆明觉得薛尘做的这笔买卖,好像不亏。
“一会你真要去老鸨屋内酌两杯?”陆明好奇道。
“不去怎么办?以当年的恩情,她没指着嫁给我就算烧高香了。”薛尘一本正经道。
喝了会儿酒。
陆明问道:“那汤如男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好。”薛尘揉了揉太阳穴,“跟她哥一样不怎么爱钱,伺候谁,主要看当时的心情,
当然,有权有势的乌弥人除外,总之能不能搞定她,就看你怎么发挥了。”
听闻此言。
陆明一时有些懵。
不爱钱的女人,却在这种风月场所内生活。
这对兄妹,当真古怪。
很快,老鸨便有了空闲时间。
薛尘拍拍屁股便报恩去了。
陆明一个人坐着喝酒,觉得无趣,便打望起其他客人来。
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曲子上。
基本都在跟姑娘耳鬓厮磨悄悄话。
也不知道是客人太幽默,还是姑娘们笑点太低。
隔一段时间便会听到那莺莺燕燕的娇笑声。
陆明立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要不是闹不清那汤如男的脾气,他还真想先找其他姑娘作陪。
也不动手动脚,光享享眼福也比现在一个人喝酒舒服多了。
就这么辛苦捱到擦黑,汤如男没来,来的却是老鸨。
不知是不是错觉。
陆明竟觉得老鸨的气色比刚见面时好了许多。
“我那兄弟呢?”陆明奇道。
老鸨自顾坐到陆明对面,笑意盈盈:“薛公子劳累过度,这会刚睡着,您要是有事,可以给我听,到时候我转告他就是了。”
陆明顿觉喉咙干涩。
好嘛,自薛尘离开到现在。少有一个多时辰。
真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厉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如男姑娘什么时候能来。”陆明如实回道。
“好事多磨,公子切莫着急,实在无聊,我在这里陪你就是了。”
着,老鸨便打算给陆明倒酒。
如此热情,陆明可吃不消。
挡住对方递过来的酒壶后,解释道:“我不急,你有事就先忙,只要保证如男姑娘回来后来我这就可以了。”
老鸨嗤笑道:“那就劳烦公子再等等,今儿兴许那嘎洼老爷兴致高涨,所以回来的较晚,但通常都不会超过戌时。”
有她这句话,陆明烦躁的情绪减轻了不少。
让老鸨给他整几个菜后,便打算先填饱肚子再。
进入店内的客人越来越多。
有乌弥人也有楚人。
等菜上齐后,才发现偌大的门店内竟然已座无虚席。
薛尘还是没有出现。
陆明有些担心,思索再三,悄悄拔开酒葫芦的塞子,把赤子放了出去。
片刻后,他不禁摇头苦笑。
“有这么累吗?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原本以为又要一个人枯坐许久。
却突然有一股香风袭来。
“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