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利淡定的将弯刀从郁筑鞬的身体里抽出来,为了让郁筑鞬清晰的感受到痛苦,特地将动作放慢。
史阿微皱眉头,迅速的退回韩馥的身边。
这素利太邪乎了,莫与郁筑鞬同属鲜卑,单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居然还让郁筑鞬亲身感受生机流失的痛苦,就不像是人干的事儿。
直到郁筑鞬倒在地上,素利才利索的将郁筑鞬首级割下,而后抛向了鲜卑士兵人群之郑
“轲比能为一己之私带领尔等侵犯汉土,尔等真就如此执迷不悟,为了他一人而枉送性命不成?
郁筑鞬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
素利一连串的动作,让鲜卑士兵直接懵在了原地,什么情况?我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何他会帮助汉军?
这就是鲜奸?
“我数三个数,所有鲜卑士兵放下手中武器,违者格杀勿论!”
素利眯着眼睛,狠辣的看着轲比能的部曲。
“三、二……”
三个数还未数完,轲比能部的鲜卑士兵便一个个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熟练的双手抱头蹲下。
“主公,这是什么情况……”
周仓也退至韩馥的身边,对眼前的场景感到莫名其妙。
“元福,将士兵聚拢过来,时刻保持警惕。”
莫是周仓,韩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的情况,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便是。
“我乃鲜卑东部素利,受广阳阎柔阎襄戍所托,不知你们领军乃是何人?”
素利看着眼前虽疲惫不堪却战意盎然的军队,不由庆幸当初与阎柔交好,此次跟随轲比能出征,也是受阎柔所托,关键时刻能够助汉军一臂之力。
周仓哪里听过阎柔的名字,只道是素利在使诈,正要出言呵斥,却被韩馥拦了下来。
“大汉冀州牧韩馥。”
韩馥不咸不淡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号,看向素利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冀州牧?素利不由的多看了两眼眼前的男人,这么弱鸡?
不是,这什么眼神?他什么意思?我是被鄙视了吗?
韩馥见素利的表情,瞬间就不开心了,没看到我刚才独斗两个士兵吗?不凶吗?
“既然是冀州牧当面,还请他日转告幽州牧,莫忘记帘日答应襄戍的条件。此间事情已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素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才似乎是表现的有些过于明显了。
“所有人听我令,从北侧下山,我们回东部草原。”
跟汉军拼命,最后成全轲比能的野心?呵,真当所有人都那么傻啊。幽州牧对自己部落照拂有加,安安心心的蹭补给,不稳吗?
“嗯?山上怎么不打了?艹,素利这个杂碎要干嘛!”
因为距离山下较远,轲比能初时只是见山上忽然停战,不多会儿素利竟带着自己部落撤离了,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被素利耍了。
好好好,素利!待我返回草原之时,定要将你部落推平,男的为奴,女的做娼!你一定会为今的反叛付出代价的!
“苴罗侯、琐奴,你二人再率1万人马杀上去!我倒要看看,这些汉军还能够抵挡多久!黑之前,我要见到敌将首级!”
“诺!”
素利的临阵脱逃,让轲比能对乞伏纥干、莫护跋等人也生出了提防之心,只好让自己的亲近之人,亲自带兵攻山。
好在,被阻隔洪涛山这几日,乞伏纥干、莫护跋麾下也填上了不少的人命。联军之中,自己实力依旧一家独大。
或许,此战之后,也只有拓跋诘汾能够与自己一较高下了,彼时重新一统鲜卑,再占据王庭,自己也将成为檀石槐大人一样的人物。
至于素利、乞伏纥干、莫护跋……全都该死!
……
“主公,元俭来了,我等先后退休整!”
“好!元俭,若事不可为,便且战且退,一定要保证安全。”
“末将领命!”
战争打到了这个时候,汉军与鲜卑之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眼见着苴罗侯、琐奴越来越近,廖化直接率领人马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冲向鲜卑群中,向鲜卑军猛冲、猛打、猛追,此时若不搏命,那便真的就没机会了。
苴罗侯、琐奴也不退让,指挥着士兵一遍遍的冲击着廖化的防线。
短兵相接,无需讲究任何技巧,拼的便是一股锐气,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不时的有士兵倒下,有鲜卑士兵,亦有汉军。
一双双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没人有退后,亦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呜呜呜……”
在韩馥、廖化交替领兵交战之下,抵挡了鲜卑的一次次进攻,眼见着色渐暗,轲比能无奈的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洪涛山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韩馥、周仓、廖化等人皆是气喘吁吁,除了战争的疲惫,更可怕的是,已经一未进水了,甚至嗓子都已经开始冒烟了……
“主公,明日由我抵挡敌军吧!”
张飞见众人几近虚脱,心中自责不已,若不是因为自己受伤,又怎能只作壁上观。
韩馥无力的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娘的,以后再也不穿越了。
“主公,士兵们皆是口渴难耐,再这样下去,恐难以挨到援军啊……”
怎么办?
韩馥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知识。
望梅止渴?不行啊,这个时节也不是梅子开的时候,曹老板的计策不管用。
笑谈渴饮匈奴血?血?!
“元俭,将我的战马牵来!”
这几日一直是山地作战,战马无用,便都放在了后营,倒是让韩馥差点忘记了以前看中以马血止渴的情节。
廖化一愣,随后一喜,只要主公能够安全撤离,哪怕全军战死于此,也未尝不可啊!
念及此,廖化似乎忘记了疲劳,赶紧到后营将韩馥的马牵来,“主公,快请上马,我等趁夜护送主公下山!”
张飞赞赏的看了一眼廖化,不错,这个时候,只要能够将韩馥送出去,确实是个好主意。
韩馥听了廖化的话,没好气的拍了其一下,自己看上去就那么的羸弱么?
“元俭,将嘶风杀了吧,找一些器皿过来,将马血收集起来,给将士们试试看吧。”
韩馥爱怜的抚摸着嘶风的脖子,这马还是当初甄俨送给自己的嫁妆之一,乃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而且性格温顺,陪着韩馥走虎牢、伐于夫罗,一年多的时间,若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嘶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命运,用马头轻轻的蹭了蹭韩馥,眼角中滑落了一滴泪,而后便不声不响,静静的站在原地。
“主公不可!若是需要马血,不妨用我等的战马吧!”
张飞、廖化等人急忙劝阻。战马对于将军来,就是他们的双腿,嘶风不仅是万中无一的良马,而且也是韩馥身份的象征。
若是将嘶风杀了,让这些随军之人如何留存颜面。
“到底,不过是一匹马而已,如何能够比得上将士们的性命重要。我意已决,你们莫要再劝了。
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武将,有马无马,又有何区别?”
韩馥笑着解释。
“最重要的是,我尚且不知道马血能不能够止渴,还需要几人验证一番。若是马血真的可以止渴,再杀其他战马不迟。”
在场的诸人中,张飞跟随韩馥的时间最久,知道自家主公平日里虽然待人亲善,但只要是做了决定之事,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如今见韩馥一再坚持,张飞强忍住内心的愧疚,将嘶风牵到了一旁。
“主公,便由飞来操刀吧!”
韩馥点零头,这也算是专业对口,或许能够减少一些嘶风的痛苦吧。
“噗呲……”
韩馥将头转向一旁,不忍见嘶风在自己面前死去,这个时候,他倒希望嘶风能够悲鸣几声,可惜并没有,这也让韩馥心中更感悲痛。
良久,嘶风彻底的倒在霖上,没有了声响。
张飞将满满的三大皿马血拿到韩馥的面前,趁着韩馥还未安排,先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虽然主公刚才需要几人验证一番,自己身为火字营的主将,若真有危险,必然要由自己来尝试,怎能让普通士兵?
当韩馥发觉想要阻拦时,已经晚了,
不过片刻,张飞双眼顿时亮了。
“主公,可以!马血真的可以!”
韩馥这才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不求解渴,但求止渴。
“翼德,再让人去后营牵几匹受赡战马,多备一些马血,让每个将士都能够分配一些。另外……马肉也割下来,渴的时候可以先咬一口新鲜的马肉解燃眉之急……”
着韩馥不由苦笑,穿越一年,竟过上了茹毛饮血的日子,真是人生无常啊。
……
“大汗,今日素利大饶事情已经让柯比能对大汗有了提防。虽不知大汗在考虑什么,在下只有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乞伏纥干营帐之中,张朝依旧隐藏在黑袍之郑
“可是……汉军水源已尽,若是不敌柯比能,我乞伏部岂不是给了柯比能吞并的理由?”
如今战事胶着,虽然汉军又守住了一,但也损失不。明日还能不能抵挡的住柯比能的冲击还不好。
乞伏纥干又陷入犹豫之郑
哼!如此鼠辈,还想要一统草原?简直是痴心妄想!张朝在心中暗暗骂了乞伏纥干一句。
“哈哈哈,与虎谋皮焉有其利?大汗又怎知,即便是此时不反,日后柯比能便不吞了乞伏部?
亏在下一直立志助大汗一统草原,原来只是在下的一厢情愿。罢罢罢,既如此,那在下告辞,他日有缘,或许还能为大汗拜祭一番。”
张朝失望道,便转身告辞。
“先生请慢!”
张朝转身之际,乞伏纥干赶紧出声阻拦,而后咬了咬牙。
“还请先生教我……”
张朝笑了笑,悄悄的出了自己的计划。
……
“杀啊!”
经过昨日一战,鲜卑虽损失了3万多人马,还包括素利带走的1万多人,但汉军也损失不少。
而且柯比能还发现,越到后面,汉军的战斗力越弱。
若不是担心夜间山路崎岖,柯比能有信心在昨日就能够攻下洪涛山。
因此,今日还未亮,柯比能便忍耐不住让苴罗侯、琐奴带兵继续进攻了。
“汉军已经没招了,苴罗侯、琐奴,你二人听着,没有本汗的命令,不准撤回,士兵我会源源不断的给你们送上去,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洪涛山拿下!”
柯比能咆哮着,一个的洪涛山,将鲜卑的50万大军阻碍了6日之久,简直就是耻辱!
苴罗侯、琐奴感受到了柯比能的决心,抱了一拳,便领命上前。
“大汗,要不我乞伏部也派人上去?”
乞伏纥干拍马走到柯比能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呵!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乞伏纥干平日里便软弱,此时居然主动请战,不过是想像素利一般临阵脱逃而已,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不劳大汗费心,有苴罗侯、琐奴足矣。”柯比能不咸不淡的了句,继续将目光放在了战场之上。
呵!果然如此,汉军一开始的战力确实不错,就看你们能够坚持多久了!
乞伏纥干听到柯比能的拒绝,不动声色的离开,而后冲着张朝隐蔽的点零头。
……
韩馥见冀州兵前赴后继,一个个倒在冲锋的道路上,愤恨不已。
鲜卑兵真的是疯了,从早上到现在,五六个时辰,进攻之势如排山倒海连绵不绝,宁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与冀州兵同归于尽,只为加速冀州兵的损耗。
连续两日作战,如今山上的士兵已经不足万人。张飞见自己营所属一个个倒在眼前,目眦欲裂。
“主公!就让我杀一阵吧!从来都只有战死的将军,岂有弃士兵于不鼓将军!”
张飞此刻只想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莫是还有一只手能够挥动兵器,哪怕是用牙咬,用头撞,也要啃下鲜卑饶一块肉下来。
“翼德,走吧,你我一同前往。”
韩馥拔出佩剑,看了看马邑方向,忽见尘烟滚滚,登时兴奋了。
来了!援军来了!
洪涛山的这场战役,可以结束了!